这个书面材料他署个名就行,每次预警抄送敬德一份。”
“这奚玉和连晓也太抠门了吧”邓伯松听得禁不住抱怨了起来,隔壁县区的领导,他不怕直接说,“根本就是跟在咱们后面捡便宜……相当于是北崇把钱全出了。”
“他们手头紧嘛,”陈太忠听得微微一笑,敬德那边配合得这么好,让人家占点便宜还不是应该的这年头,做老大就得有担当,小弟们得不到好处,谁跟你混
“咱们对他们太慷慨了,”邓局长轻声嘟囔一句,倒也没敢大声说。
也就是这种胸襟的人,才能带领北崇走出困境,霍国祥看得心里却是佩服,两个地位相同的县区,一个把一分钱看得斗来大,另一个却是根本不在乎别人沾光。
这才是真正的有底气,才叫有领导气质,当然,这也是北崇确实有钱,要不然就不叫有底气,而叫冒傻气了,念及此处,霍局长出声发问,“陈区长,吃完饭是否有时间”
“时间是有,但是你要让我去东岔子站,那就免了,”陈太忠很直接地回答。
“总是要去看一看现场破坏情况的,”霍国祥低声发话,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解释什么,“这是国有资产,不能说没就没了。”
“你说过了,砸得好,”陈区长不以为然地回答。
“我说砸得好,是想让省局听到下面的呼声,感受到人民群众的愤怒,好推动预警机制的发展,”霍国祥据理力争,“这是你我都希望看到的,但是我没说,要放过打砸气象站的人……很多人都在等着看我的笑话,你知道的。”
“不就是几十万的东西吗”陈太忠不屑地一摆手,他可没兴趣为这点小钱口角,“北崇人砸得起,就赔得起,只要能签了协议,砸的那点东西,你不用发愁。”
这话可是太牛逼了,霍局长见过的干部不少,做事这么霸气的,他还是第一次遇到,根本没有什么讨价还价,对方干脆利落地认全责你这么大包大揽,也太有担当了吧
他不知道的是,早在陈区长还是陈主任的时候,就拿钱砸人习惯了,这不是打肿脸充胖子,而是实实在在地砸人,尤其对上那些混黑的主儿,陈主任打人一顿,就要丢下十来八万给对方治伤哥们儿就是打你了,下一次再打你,还给你钱治伤
也正是因为如此,陈区长一向自命是讲究人,哥们儿不但以德服人,还管医药费。
可是霍局长初听此言,甚至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的意思是,区政府可以赔付”
“你这可是开玩笑,”陈区长微微一笑,又逗弄对方一句,才正色解释,“不可能以区政府的名义赔付,那是一些不明真相的群众干的,关北崇什么事就是帮你们找俩赞助。”
“也行,”霍国祥闻言点点头,北崇这个变通,仅仅是不肯贻人口实,实在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关心的是别的,“是全额吧”
“你说全额,那就全额好了,多大点事”陈太忠不以为意地一摆手,“但是我把丑话说在前面。大家要合作就要讲执行,执行得不好。老百姓还会发火……大不了再给你建一次,不过这次没伤人,下次就不好说了。”
这次也不是老百姓不想打人王主任都被打了呢,实在是旁边有士兵回护。将人护送到团部了。阳州老百姓再悍勇,也知道冲击部队的后果。
“你这不当干部,去当……去当兵,也能发展得起来,”霍国祥想说的是,你去当混混也挺有潜力,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没错,部队干部就讲个血性,”邓伯松在一边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他觉得区长这话直截了当。还真的挺对胃口。
这可不止是血性,是一手大棒一手甜枣。霍国祥点点头,“那成,就这么说定了,下午我就给省局打报告,申请北崇和敬德两个试点。”
才是打报告陈区长不满意地看他一眼,“批下来的可能性有多大”
“不批也要上,要不让他们投资重建东岔子站……就算局里有钱,也存在第二次被砸的可能不是这话都是你刚说的,”霍国祥冲陈区长微微一笑。“放心,报告一打。不等同意,咱们就可以签协议了。”
“哦,原来是走个过场,”邓局长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我说呢,我们北崇这边诚意很足了,省局要再卡,也说不过去了。”
“关键是我给你们做了这么久的工作,好不容易让你们消了气,答应找俩赞助了,”霍局长缓缓地摇头,又叹一口气,“我容易吗”
邓伯松闻言嘴巴微张,愕然地看着他,好半天才苦笑一声,“得,这次我是真的明白了,科级干部和处级干部……确实有差距。”
“行,你就这么汇报吧,”陈区长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只要预警工作能搞起来,别人想搭车实现一些个人意图,他是一点都不介意跟姓霍的合作,总好过跟姓安的打交道。
这顿饭吃完,陈太忠回去小憩片刻,两点出头就又来到了政府,一进门就看到廖大宝坐在那里打电话,看样子是一中午都没有休息,于是点点头,“都通知到了”
“都通知到了,”廖主任回答道,“不过有的乡镇村子太多,尤其是那些偏僻的地方,乡里人手也紧张……像我跟您去过的石门村,等临云乡通知过去,估计雨都下完了。”
“那就让最近的、有电话的村子去通知嘛……遭遇险情不光是乡镇的事儿,”陈太忠看他一眼,“守望相助这种传统美德,也应该大力提倡,在盯着自己坛坛罐罐的时候,可以顺手拉邻居一把。”
“我是这么建议了,”廖大宝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一笑,“还打了您的旗号,也没跟您请示……主要是当时话赶话,说到那个份儿上了。”
“我的旗号,你不要随便打,”陈太忠看他一眼,淡淡地发话,“不过这种出于公心的事情,你也不用请示……对了,大棚的损失详情统计上来没有”
3087章气运旺人下
当天下午三点,电闪雷鸣再度光顾北崇,除了一开始的风小一点,其他情况简直就是昨天的翻版,不过由于区里提前三个多小时做了预警,大家就不是像昨天那么仓促了。
陈太忠甚至能一边听着轰隆隆的雷声,一边悠闲地翻看着大棚的损失情况汇总。
大棚一共受灾三百余亩,有一半是因为地脚螺丝打得不好,抓地抓得不牢。
关于这个情况,责任方不太好划分,卢天祥很痛快地承认,这个事情,他负有部分责任起码是没强调,要打加长的地脚螺丝,他只是认为大棚的基座本身就很重了,没考虑到这种极端气候的因素,毕竟这天气在北崇太少见了。
陈太忠觉得,老卢这个态度还算端正,大家都没搞过移动大棚,有所疏漏真的很难免,要说丫这个代工者没想到这些,区里这么多干部,可不也都没想到
这个错误是可以原谅的,就当是交学费了,而且这个问题解决起来也不难,一个是把地脚螺丝打得深一点,多一点,第二就是农户没有特殊需求的话,可以考虑将大棚的高度适当放低,如此一来。受力面积会大减。
至于将大棚位置选在风口,这个错误听起来比较严重。但是事实上,在选址时,大家还是考虑了这方面的因素起码农民们自己就会考虑,将大棚放在山谷或者河道边。会面临比较大的风。不太安全。
不过昨天的风是乱刮的,没什么章法可循,很多山脚下的大棚直接被风卷上去了,所以就出现了如此惨重的损失。
当然,这足以提醒北崇区政府,以后选址的时候,一定要多方面考虑也是一笔学费。
事实上,陈太忠最想追查的,是第三种情况,大棚受了点外力。就部分塌陷了,这是施工方的责任。不追究不行。
北崇移动大棚的搭建,是这样一个程序,区里负责原材料的购买型材、塑料布什么的,区里统一买,材料加工则是交给卢天祥,一些小配件的生产,也给了卢总的模具厂。
至于说大棚的安装,那就不是卢天祥一个人吃得下去的,前文早就分析过这些。也就不再赘述,所以现在区里做这个安装的。有七个施工队,其中还有俩是敬德的。
出现问题的,主要是两家施工队安装的工程,一家北崇的,一家敬德的,北崇施工队暂且不说,那敬德的施工队,是敬德的党委书记奚玉介绍的。
这两家肯定是要停工整顿的,施工款照例也要扣下,但是敬德那边喊冤了,说有些套箍,北崇这边设计得不合理该上铁套箍的,你上了塑料套箍,我们肯定不敢使劲儿拧。
反正这种扯皮的糊糊事儿,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敬德的工程队肯定不对,但是以陈区长的身份,不应该是他去跟敬德人浪费口舌可这又是奚书记介绍的工程队,不解释清楚,似乎也不好。
总之,就是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陈区长看得也有点头大,别人管理一个国家都没问题,哥们儿管理一个区都问题这么多真的是该找个人,抓起孟志新的口子了。
当天下午的雷阵雨,没有在北崇造成太大的损失,事实上今天的雨没有昨天那么大,前后下了一个半小时,但是密集下雨的时候,加起来也就是二十来分钟。
这是一个闲适的下午,窗外雷雨交加,北崇的人都去关注这场雷阵雨了,而陈区长因为处置得当,居然是很难得地清净了一段时间。
不过乐极生悲,在五点多的时候,陈太忠接到了一个极为扫兴的电话,来电话的人自称是省委办公厅的,“我办公厅的付知礼,红海公司的高至诚高总在你那里”
“我们这儿没有红海公司的高总,”陈区长一听这话就恼了,“你打错电话了。”
说完之后,他都不等对方回答,抬手就压了电话付知礼我不认识你这个鸟蛋。
结果那位倒好,反手又打过来了电话,陈区长一看是这个号码,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绝……高至诚就在我这里,带种的话,你来搭救他吧。
拒绝了这个电话没多久,隋彪匆匆忙忙地赶过来了,“太忠你这……忙呢”
你这可不是废话陈太忠气得一翻白眼,我政府肯定比你党委忙嘛,“岳家堡被水漫了,我要赶着处理,班长你长话短说……明天说不定还有雨。”
“你把付知礼的电话压了”隋彪果然直说了,“他电话打我这儿了。”
“我认识他是个鸟蛋,”陈太忠不以为意地回答,“一张嘴就是我是省党委办公厅付知礼,尼玛……付知礼是谁啊,他以为自己是魏平安”
魏平安是省党委秘书长,陈区长曾经在高速路上救了魏秘书长的公子,他说起这个名字来,没有半点敬意。
“付知礼是魏平安的秘书,”隋彪面无表情地发话当然,他可能肚子已经笑疼了。
“那又怎么样”陈太忠微微错愕之后,便是冷笑一声,魏平安受我这么大的情,遇事不直接打电话,而是叫秘书打,丫敢在我面前出现,那我肯定老大一个耳光抽过去,“他有想法,来北崇直接跟我说,隔着电话。我认识他是个鸟蛋”
“他的意思是说,这个……红海公司实力很强。”隋彪苦笑一声,都知道你是这个脾气,魏平安可能打电话给你吗
“班长,王媛媛是不是咱北崇的干部”陈太忠眉头一皱。似笑非笑地发问。
“我就是传个话。”隋彪笑着回答,心里却是暗叹,你扛得住这种事儿,我真的扛不住啊付知礼敢打这个电话,魏平安又怎么可能不知情
“真就是一帮不知道感恩的混蛋,”陈太忠冷笑一声,索性直接开骂了,“早知道是这么个结果,让他儿子死在高速路上就完了。”
“太忠……慎言,慎言。”隋彪劝了两句之后,转身走了。
有人给高至诚说情。这不是一个好的消息,但是与此同时,也有好的消息传来,大约是在五四十的时候,霍国祥来到了区政府,他满脸笑容,“陈区长,报告我打上去了。”
你还没回阳州啊陈太忠咧嘴笑一笑,“那是辛苦你了。”
“有领导认为。这个试点值得鼓励,”霍局长的眼角眉梢都是笑容。非常地开心,“今天下午,省委组织部岳部长来省局视察,正好听说了此事。”
“岳黄河啊,他闲得没事去气象局”陈太忠听得有点愕然,这实在有点八竿子打不着吧
“人家好歹是省委常委呢,”霍国祥没好气地看他一眼,心说你这小子,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不过他心情正好,也就不注意这种小事,“你就不想知道岳部长说了什么”
我就是奇怪,岳黄河怎么会去了气象局,还好死不死地知道了你的汇报,陈区长笑着点点头,“看来是好消息啊。”
“岳部长去局里,讲的就是发展和创新,让气象事业更好地为人民服务,干部心里要装着群众,”霍国祥越说越高兴,说到后来居然开心地笑了起来,“正好,我发了一份传真过去,说阳州这次受极端气候影响,损失很大,强烈申请开预警试点。”
“运气真不错啊,”陈太忠感触颇深地点点头,老霍这才叫走了狗屎运。
按道理来说,霍国祥在二字线上就担心掉下去,肯定是局里没有得力的支持者,那么他打上去的报告,就算是最终通过,也递不到岳黄河的面前,更别说这报告搁置的可能性更大。
所以说,下午发生在省气象局的事情,不用老霍说,陈太忠也能猜出一二来,肯定是局里的一些规划,让岳部长不甚满意,省局的人不得不拿出刚到手的传真下面气象局都要开试点了,我们不光纸上规划,也在实际操作。
不过他还是有一点不解,“东岔子站被砸,你没写上去”
“你看我像很傻吗”霍国祥白他一眼,脸上却依旧笑嘻嘻的,“这种事,怎么可能随便写到纸上我那是通过电话汇报的……其实局里已经知道了。”
陈区长猜的是一点都没错,霍局长的高兴,也就高兴在这里了,他甚至知道,局里对他的传真很不以为然,实在是岳黄河批评了,说你们气象局就没有点实质性的动作。
这个时候,才有人想起来,能拿这个传真说事我们也是很关心群众疾苦的。
万幸的是,霍局长没有把东岔子站被砸的情况写上去,虽然在座的局领导差不多都听说了此事,但是谁会傻到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所以,被蒙蔽的岳部长,看到的就是气象人心系群众的申请,很正面很感人,于是当场拍板,这个阳州气象局的建议很不错嘛,试点我看可以搞。
这个蒙蔽是大家都需要的,局领导们纷纷表示,部长您的指示很及时也很正确。
霍国祥接到消息之后,心里大定,就算他在局里依旧没什么支持,这个位子也不用太过担心了哪天岳部长想起来他,问一句,局领导还能说我们把他调整了
他现在唯一有点忐忑的,就是陈太忠的反应这货实在太无法无天了,万一沟通不善,又发生天大的事情,岳部长知道此事起因是北崇砸气象站,那还得了
掉到第十四,马上第十五了,这太让人为难了,大声召唤月票。rq
第一卷 38083809守那啥助召唤月票
3808章守那啥助上
霍国祥觉得是自己运气好,陈太忠可没有这么认为,他沉吟一下才发问,“你写的那个申请,是否建议以北崇和敬德为试点”
“没错啊,要不然省局给我乱指试点,那就麻烦了……”霍局长话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他愕然地看着面前年轻的区长,眼中满是惊骇,“陈区长你……您认识岳部长”
要不说这能当了领导的,压根儿就没有笨人,陈区长貌似随口的一问,居然就让霍国祥猜到了这个可能。
事实上,霍局长的逻辑也很简单报上去北崇和敬德,根本就是铁板钉钉的事,可你还要特意问一句,这肯定就是要落实什么东西。
你要落实的是什么呢顺着这个思路一猜,他就想到了一个可能,这个可能性,真的令他极其震撼。
“我见过,”陈区长含含糊糊地回答,心里却是在盘算,老岳这顺水推舟地拍板,是不是看我的面子
“陈区长果然神通广大,”霍国祥见他不否认,笑嘻嘻地伸出一个大拇指来,心头却是有若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陈太忠你的底牌,也未免太多了一点吧。
“呵呵,”陈太忠心不在焉地笑一笑,他心里也正纠结呢,老岳要是这个人情算到我头上,那可就太没意思了,明明是哥们儿都已经搞定的事。
于是下一刻,他轻喟一声,“一件事情,要有三个说法,嘿,老霍你这也真有意思……”
霍局长听得脸就是一热,小陈你这家伙,骂人都不带脏字。
三个说法所指很明确,真实的情况是其一。其二就是中午饭桌上达成的共识,面对市气象局和省局的询问,北崇会承认,此事是霍局长主动上门做工作,终于感化了北崇人。
至于第三个说法,那就是面对岳黄河的时候,陈某人不能说北崇人砸气象站在先,最好是提都别提。还得强调霍某人想群众所想,急群众所急,主动提出搞这个预警方案这可不是又一种说法
所以这话说得,真是有点打脸,霍局长也只能苦笑一声,“陈区长。我老霍一向是以诚待人的,这件事我欠你个情,以后一定补报,请你看我的行动吧。”
“呵呵,这个以后再说吧,”陈太忠也仅仅是感触一下,连讽刺人的意思都没有,不过,想到对方收获不小。有些东西似乎也可以商榷一下了,“你得这么大的好处,东岔子站的重建费用,不需要我再张罗了吧”
“这可是一码归一码,”霍国祥听到这话,登时吓了一大跳,相对于稳固了地位,他倒是不太在意这点钱了,但是他也有他的难处。“最多我帮你分担一半。”
“按理说我不该得寸进尺了。不过就算是岳部长认可了,局里也有人等着看我的笑话。现在做这么大的改动,绝对会有人跳出来,没准就能把我逼走,把事情搅黄……反正大家都知道,这个申请本来就没把事情写全,我肯定没胆子去向岳部长喊冤。”
“可能把你逼走,不可能把事情搅黄,”陈太忠不满意地看他一眼,尼玛,不带这么小看人智商的,我北崇跟谁合作不是合作
“还真可能搅黄,岳部长是党委的,不是政府的,”霍国祥也急了,“陈区长,我可是掏心窝子跟你说这些话,你自己想一想,我今天是帮局里争光了,没人敢跳出来歪嘴,但是事情再有变动……嘿嘿,真有人敢搞得鸡飞蛋打,岳部长又能怎么样”
这种可能性倒也是存在的,陈太忠细细一想,老霍的话真的不无道理,一旦发现事情另有隐情,只要不是直接分管的领导,省委常委也没办法叫真还有那副处级干部,敢公然欺瞒总、理呢,这算多大的事儿
真让人恶心,陈区长厌恶地哼一声,抬手摸出一根烟来点上,“要不说你们这些机关干部,整天就琢磨这些歪心思,从来不干正经事。”
其实他刚才的话,就是玩笑话,一个卫星站,区区几十万,他怎么可能看在眼里“行了,钱我照样给你找,我就说一点,这个试点要是不能尽快搞成,或者搞成之后效果不理想,别怪我端了你们整个气象局的班子。”
这话不算吹牛,效果不好的话,陈某人肯定是要找霍国祥的晦气,连路子都是现成的找岳黄河告状就行了,到时候顺手再把安副局长弄下来,这气象局的班子就塌了一半。
“哪能要你全出呢”霍局长笑着发话,他有点恼火对方的出言不逊,但是人家真有这番实力,于是他很体贴地表示,“就是刚才的话,你找一半钱就行了。”
“这么点钱还要细算,太麻烦,没那精力,”陈太忠摆一摆手,然后他眼珠一转,“要不这样……你帮我个忙好了。”
“什么忙”霍国祥心里又是咯噔一下,凭良心说,他虽然是阳州气象局一把手,找这么些钱也不容易,气象局是标准的清水衙门,没有什么来钱的路子,阳州气象局还算不错,在市里有老大一块地,能收点房租,但是这点钱,解决职工子女的就业都紧张。
所幸的是,气象寻呼台被市电信局收购了,解决了几个就业指标,压力才会没那么大。
至于这两年搞的卫星小站工程大头都是省局那帮人拿走了,下面也就是喝点汤,饶是如此,也是难得的外快了。
霍局长找点钱不容易,但是他知道,能让陈太忠开口托付的事情,怕是也不会简单了。
“这个红海公司的底细,你应该清楚,”陈区长笑眯眯地开口,“他们供的货,是有问题的……你应该向上面领导反应一下。”
艹,我就知道是这样,霍国祥苦笑一声,“陈区长,能不能换个简单一点的活儿这红海公司。是国家气象局的关系,我要是跳脚,别说省局了,其他省气象局的唾沫,也能把我淹了……这不是说他们的眼都是瞎的吗”
“别人都不好说话,就是我好说话,对吧”陈区长轻叹一声,眉头紧皱轻言细语地发话。一筹莫展的样子。
“我先了解一下情况吧,”霍国祥一听是这话,也只能先用上拖字诀,凭良心说,红海的设备真没太大的问题,功能尚可。稳定性也将就,毕竟是上面推荐的,卖了那么多家,要真是有质量问题,早就被人翻出来了。
不过,这不是说一点猫腻都没有,霍局长也不介意指出这一点,“我目前知道的是,他们在同级别产品中。属于价格超高,而在同价格产品中,功能最少最不完善。”
这种比较手法真的令人蛋疼,陈太忠郁闷地叹口气,“那你就先别签收,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反正我跟红海公司没完。”
霍局长走后,陈区长想一想这姓霍的如此没有担当,心中也是恼怒万分。说不得又给朱奋起打个电话。要他安排几个人,晚上好好地招待高至诚高总。
对朱局长来说。这真的太小儿科了,对进了分局的主儿来说,就是那句话,是龙你得给我盘着,是虎你得给我趴着,人民民主专政,专治各种不服。
更别说此人打的是王媛媛,男人打女人,打的还是北崇的女人,多少小伙子想摩拳擦掌地收拾他目前追求王主任的人可真的不少。
要搁在一个月前,谁都不敢打王媛媛的主意,但是自打听说她还是黄花闺女,王主任的追求者在一夜之间激增就是大家评价吴言的那句话:娶了她,能少奋斗多少年
不过敢动脑筋的,多数还是体制外的,外地的商家也不少,真正北崇官场里的人,没什么人有动作,没错,陈区长跟王媛媛是没有什么太亲密的关系,但是禁脔就是禁脔,保险起见,还是不沾染为妙。
别看别人说得有鼻子有眼,可真相未必如此区长只是没有那个生理机能,并不是说就没有男人的独占欲。
这些就扯得远了,但是不管怎么说,王媛媛被打,绝对是北崇今天一等一的大事,不用说王家亲戚王主任的爱慕者,区里的干部也是兔死狐悲地义愤填膺。
尤其是像狄健这种炮头都发话了,小黑屋里的弟兄们使劲儿造,只要弄不死人,一切我都担着了操的,朝田人就牛逼,还是首都人就高人一等
高至诚在分局里的日子,那根本不用想,分局倒是把他的伤口处理了一下,但是今天他两次喝水,滚烫的热水都“不小心”地撒到了身上,日子难熬着呢。
但是朱奋起担心的是别的,“武警总队都打电话来了,要放人,这家伙在上面的根基很深……没准下一刻就有武警支队的人来了。”
“支队的人来了,照样打出去,都算我的,”陈太忠不屑地哼一声,他倒是不信这个邪了事实上前文说过,武警支队跟阳州的关系并不好。
因为阳州财政紧张,通常情况下,阳州人是调动不了武警支队的,但是支队想在政府部门撒野,也得看地方上买账不买帐,不买帐又占理的话,也就直接打出去了。
3809章守那啥助下
当天晚上,陈太忠依旧比较忙碌,因为明天就是协防员的上报日期了,这个筛选的权限,区里是是下放给了乡镇,但是大多乡镇领导不会认为,这就完完全全地是自己的权限了。
所以他们怀揣名单,或者去找隋书记,或者来找陈区长甚或者两者一起找。
权限是区里给的,这个名单在拍板之前,也得让领导过目一下做事先做人,万一领导还有自己中意的人选呢
所以这个晚上,陈太忠是格外地忙碌,这些人他是真的不想见,但是不见就脱离了群众,也容易让自己人寒心,所以他还得接待。
七点半的时候,牛晓睿来了,她最近一直在做北崇的稿子,本来今天是在朝田的,猛地听线报说。北崇这边砸了临云气象站,她抓了个车就往这边跑估计又是大新闻。
牛总编来了,陈区长的处境就好一点了,不管谁来汇报情况,发现区长身边有一个美女在坐着喝红酒,都不能待得时间太长。
“你好像在利用我啊,”看到小岭乡的皇甫书记只呆了五分钟,就仓促地离开。牛总编有点明白了,她端着酒杯晃一晃脑袋,似笑非笑地发话,“这不是朋友之道。”
“你是指望从我这儿挣钱呢,说什么朋友”陈太忠待理不待理地回答,“我的朋友都在老家。来恒北我是做事的……也没想结交什么朋友。”
“我真的比雷蕾差很多吗”牛总编轻喟一声,猛地掀开一张底牌。
“那个啥……那个啥,你这纯粹胡说,雷记者冰清玉洁,我很尊重她,”陈区长脸一绷,沉声回答,心里却是暗暗地纳闷,我跟雷蕾的私情。在天南也没几个人知道你不要太放飞自己的想象力哦。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做得很隐秘”牛晓睿的嘴角扯动一下,不屑地笑一笑,“那是在天南,没人敢说你,在省外……大家可以随便猜测。”
“你知道是猜测就好,”陈太忠瞥一眼她白皙的小臂,眼睛的余光又扫到了她圆润而突出的锁骨,禁不住抬手灌一口啤酒。重重地咽下。“谣言止于智者。”
“但是我觉得不是谣言,”牛晓睿从自己的包里摸出一盒烟抽出一根。那是细长的女士烟,她慢悠悠地点燃,“你有这个魅力。”
“你到底想说什么”陈太忠眉头微皱,“我都怀疑你耶鲁大学的身份,你连王泰信都不认识……不要怀疑谣言的杀伤力。”
“九二届商学院的王泰信,东南亚王家,我知道,还是甯瑞远的同学,”牛总编轻描淡写地吐个烟圈,“是我的校友。”
千百度了一下吧陈太忠心里暗哼,“那回头我介绍你俩认识一下。”
“当然可以见一下,我九三年才入校的,很仰慕这师兄,你不会吃醋吧”牛晓睿微微一笑,“雷蕾可是比不上我。”
“你比不上她,虽然她不是国外镀金回来的,但是她是个好女人,”陈太忠淡淡地摇摇头,又轻叹一声,“我认识她的心性,是在一起高速路的车祸中……她浑身都淋湿了,也不肯跟老人和孩子抢座位。”
“我也做得到,”牛晓睿狠狠地灌一口红酒,“包括她在床上能做到的。”
“红酒不是你这么喝的,”陈区长笑眯眯地摇摇头,“你这样喝,品不出红酒的味来,还容易醉……其实你已经醉了。”
“我就算醉了,也比她强,不信……咱们进屋比划两下”牛总编醉眼朦胧地发话,“我才是女人里的女人,你的眼光,真的太短浅了。”
“你是名器吗”陈区长笑眯眯地发问。
“名气……嗯,那是什么”牛晓睿茫然地发问,不是每个女人都像刘望男那么流氓的。
“有人按门铃,你去开门,”陈太忠也懒得多说,牛晓睿再怎么不好,总有一点好处,她在自己身边,旁人一看到美女伴着区长,就不好多打扰。
这次来的是浊水乡的党委书记蒋双梁,陈区长跟他可不是很熟,“老蒋,这马上八点了,你不给我留点夜生活的时间我还年轻啊。”
“这个那啥,明天要上报名单了,”蒋书记干笑着回答,他其实算得上是隋彪的人,刚才也去隋书记那里拜过码头了,此次来,不过是敲定一些事情,避免无事生非,“这不是就过来……跟您汇报一下”
“都让你们自己定了,还跟我汇报什么”陈区长一摆手,这话他今天晚上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不过下一刻他就一愣,“赵印盒什么意思”
赵印盒是浊水的乡长,以往的浊水乡,跟陈区长接触得更多的是赵乡长,陈太忠当然要奇怪,今天怎么不见赵乡长。
“赵乡长最近有事,他表示,人事上的事情,我多考虑一点,”蒋双梁笑眯眯地回答。
“这个名单你可以推荐,但是我要强调一点……这同时也意味着责任,”陈太忠才没兴趣了解浊水乡发生了什么。他只是很直接地表示,你别以为这是完全的好事。
强调了这个,他就打算撵人了,“你还有什么事吗”
“还有就是,清塘村的治保主任季二娃,在下午通知隔壁小蒋村雷阵雨消息的时候,胳膊和腿对摔断了,”蒋双梁硬着头皮回答。“我觉得能算工伤,隋书记也这么认为。”
治保主任……工伤陈区长琢磨一下,觉得要求似乎有点那啥,村治保主任的工伤,了不得也就是乡镇去管,你报到区里。是个啥意思
更别说,蒋双梁还先拽出了隋彪,这让陈太忠分外不满意,不过……既然是通知隔壁村子的时候发生的,“情况你跟我介绍一下。”
这也没啥可介绍的,小蒋村原本是有三部电话的,除了村委会,还有两户人家装了电话,不过昨天的大风把杆子吹倒了。三条线全断了,而电信局受损严重,顾不得修那个地方。
待又接到雷阵雨警报之后,乡里想通知小蒋村,而清塘村离它最近,村长说我还要在村里通知大家,季二娃你去一趟吧,然后,季二娃回来的路上。看天色不好。他又着急赶回家,结果就悲剧了。
“这样啊。”陈区长点点头,如果是这种情况,区里倒是可以过问,他也就懒得考虑隋彪的因素了,“首先要保证治疗,人送到哪儿了”
“送到县医院了,一千五百块的押金还是乡里垫的,医院说,得差不多三千块才能治好,”蒋书记郁闷地皱一皱眉头,“关键是他要养三个月,得有人看着不说,家里也缺劳力,长骨头还得吃好,他希望乡里给点营养费和补贴。”
这才是最头疼的地方,浊水乡并不富裕,出三千块的治疗费用,已经是很咬牙了,而且他这是自己摔伤的,跟乡里再要两千,蒋双梁也不好说给还是不给。
“先带我去看一看人吧,”陈区长放下酒瓶站起身来,他已经腻歪了别人一直上门,正好借此机会去看一看伤者。
季二娃躺在床上,也是禁不住地长吁短叹,他今年三十二岁,正是最棒的劳力,他心里这个烦躁就别提了,什么时候我连路都不会走了
他的胳膊和腿的骨折,都不算很厉害,起码不是开放性的,关键是他直接滚倒到山路下,头脸胳膊腿还有大面积的擦伤,由于他当时跑得比较快,有些划伤还特别深。
送到医院来,首先就是清创、消毒和缝合,还要注射抗生素,防止化脓感染,这一块就要花不少钱。
他心里烦,偏偏他的老婆还要在一边念叨,“他爹,你说乡上能给咱们点钱吗”
“我怎么知道”季二娃重重地叹口气,“几百块钱估计是能给一点,多了不好说。”
“那只够你营养费的,马上就是双抢了,这么一搞,咱大棚也弄不到了,”他老婆一边细细碎碎地念叨,一边流眼泪,“娃还要上学……你说你这个治保主任有啥好干的”
“我要那营养费做啥一天两顿棒子面儿糊糊,我骨头照样能长好,”季二娃心里这个烦,“省下的钱买了吃的,招待帮忙的,娃儿的新书包,下学期我再给他买,穷人家的孩子,不能总惯着。”
“那咱的大棚呢”他老婆气呼呼地回答,季二娃有一身好力气,还会点泥瓦活儿,才说农忙之后,来城里干上两个月,其他的再借点凑br /gt;</br></br>
官仙第1234部分阅读
同类推荐:
AV拍摄指南、
你闻起来香香的【中短篇肉文合集】、
情欲大赏(高H,肉文脑洞合集)、
太子宠妾(高肉)、
藏娇(H)、
赠我予白(全)、
林洛儿的被肏日子、
[快穿]女配逆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