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住宿的费用不低,但是胜在宽敞自在。
可是谷珍和周养志都不能接受这样的安排,因驻欧办开不出来发票
事实上,这里只是凤凰市的一个驻外据点,全部是内部结算,对法国人而言,基上属于偷税漏税的行。
所以大家只能分开住宿了,晚上不在一起,白天汇合,大家相伴着去逛一逛,初春的巳黎,值得游玩的地方也很多。
在巴黎的天南人不少,恒北人也不少,大家在游逛的时候,被十几个黑人盯上了,在远处张头张脑”恒北人也知道巴黎不太平,想要报警,天南人说不用。
驻欧办袁主任打个电话,片刻之间,几辆车就载来十来个闲汉,闲汉下车一走,十几个黑人登时做鸟兽状四散逃离。
“你们凤凰驻欧办真的太厉害了,”谷珍这女市长,都不得不感慨一句,“早听说巴黎乱的很,想不到你们镇得住他们。”
“我们也镇不住他们,这是意大利的黑手党,”袁珏笑着回答,“这些小混混,不敢惹他们。”
“黑手党啊,”阳州的诸多土棍齐齐表示惊讶,对他们来说,这是传说中的存在,“你们……,还跟他们有来往”
“来往也不多,”喜珏笑一笑,“不过他们都怕陈主任,陈主任在的时候,整个巳黎,华人谁受委屈了,都能找他告状,说句不客气的……,他去你们阳州,是你们阳州人的福气。”
“陈太忠压得住意大利的黑手党”谷珍这个常务副,都表示疑惑。
“他们也没啥厉害的,”袁珏淡淡地回一句,“咱们会觉得他们厉害,但是对陈主任来说...…我们驻欧办挂牌的时候,唐哄东尼和达诺都来了,这个达诺,手上还有游击队。”
意大利的游击”阳州的一干官僚听到这样的话,真的是感觉像在听天书。
周养志也是亲耳听到了这样的传闻,传闻可以是假的,但是那些人脸上的敬佩,是装也装不来的,所以在首都机场遇到警察临时检查,又在巴黎走一趟之后,他心里真的熄了那份争强好胜的心思。
他是如此,徐瑞麟等北崇人,感觉就更深刻了,所以他们回来之后,根没等市里的人,直接就回了井崇,回到区里也是下午六点了。
此次说是考察,其实也是旅游去了,诸人大包小包都带回来不少东西,就连王媛媛都买了十几件衣服,还有三双鞋。
“年轻真好啊,”陈区长看着她大包小包地往屋里搬,也是禁不住感慨一声,他想到了自己第一次随团去巴黎的时候,虽然时间没过去多久,但好像已经过了几十年那么遥远。
下一刻,他就想起来,那次王玉婷因手上没钱了,还跟他借了一些,于是很随意地开口发问,“买这些东西,你花了多少钱”
“八千,都去……都是我掼的,”王媛媛听他这么问,吓了一大跳,她小心翼翼地看领导一眼,“后来徐区长借给我一万,这里面还有四千多的衣服,是捎给扈云娟的,我俩的身材和脚型差不多。”
身材差不多陈区长扫视她一眼,发现…“啧,这天气就是开始暖和了啊,他淡淡地点点头,“你还年轻,经济上的事情一定要注意。”
“上次……,上次郑书记要给我钱,我就没要,“王媛媛的脸微微一红,上次她试图诱惑陈区长,结果被塞了一把菜刀到手里,现在想来都有点尴尬。
你这才工作了几年,还要弟弟上学,掼八千也不容易吧陈太忠心里嘀咕一句,不过这点小钱他也就不愿意追究了,说不得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两扎钱来,随手放在茶几上,“先把老徐的钱还了,他家里姿了两个小娃娃,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王媛媛犹豫一下,还是走过去将两万块钱收起,“等我挣了钱,慢慢还你。”
“这点钱,送你了,”陈大忠随意地一摆手,又指点她一句,“你是我身边的人,一定要管住自己的手,要不然容易被人利用……,人要堕落起来,真的很快的。”
“我一定会管住的,请放心,”王媛媛认真地点点头,她已经有了更高的追求目标,自然也不会因一时的经济窘迫,去犯什么错误。
“收拾好了,就叫饭菜,”陈太忠也不跟她多说,上楼去换衣服,今天下午又是一阵小雨,那时他在视察苎麻长势,搞了一裤腿的泥,上衣也打湿了。
等他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却发现廖大宝和扈云娟也过来了,小扈扯着王媛媛进屋试衣服去了,廖主任则是在大厅里摆放碗筷。
似乎因王媛媛的回来,小院变得热闹了不少,就在酒菜摆放齐全的时候,白凤鸣来了,最近的连阴雨,使得他所负责的工程也减慢了下来,他此次来,就是向区长汇报来了,“这样的雨,土建工程有塌方的隐患,速度起不来。”
“那就降低一点速度吧。”陈区长对此也无可奈何,“必须保证安全第一。”
随着北崇各项工程的展开,施工安全的问题就逐渐地摆到了桌面上,一开始陈太忠还没有在意这一方面,但是就在这俩月,连续几起安全事故发生,导致了两伤一残。
需要指出的是,不管什么样的施工,都存在一定的风险性,但是北崇目前面临的问题,是开工的地方太多,有些良莠不齐。一些工程队经验丰富,能尽量注意到生产安全,有些工程队就要差一点,尤其有一些北崇的土台班子,根就没有什么防范意识,只知道赶工,还自以是好汉。
像有一位就是,高空作业不系安全带,他很不含糊地认那是多此一举,结果一脚踩空,跌断一条腿一安全防范意识太差了。
“最近一两天,组织个安全生产的大会吧,只要是在北崇开工的,就都得来。”陈区长有点无奈,真是什么事儿他都得管,这个会可以白凤鸣主持,但是大区长出面,才能更显示出区政府对此事的看重,“到时候我也讲两句。”
说着话,就开饭了,筷子才拿起来,徐瑞麟敲门进来了,他这是才回家,按说是要先陪女儿玩一玩,不过小贾村出了那么一档子事儿,他是怎么都必须马上接手了。
“一起坐下吃吧。”陈区长招呼他坐下,笑着开一句玩笑,“老徐你玩得开心了,我可是差点被吓出心脏病,累惨了。”
“我过来,也是想大致了解一下情况。”徐区长不客气地坐下来,“群众的情绪怎么样,我吃完饭需要过去看一下吗”
“这个倒没必要,今天你好好休息,倒一倒时差,明天上午去阳州民政局把帐篷领了,能当天赶过去就行,趁着有战士们帮忙,赶紧把帐篷支起来。”陈区长信口吩咐一句,又笑着问他,“去一趟法国,有什么体会”
“差距……,除了差距还是差距,总算知道咱跟国际大都市到底差多少了。”徐瑞麟感触颇深地摇摇头,接着又眼睛一亮,“不过麻纤维面料,在服装方面大有可,类似面料的服装,价格普遍高出一般面料。”
“是吗,能高出多少来”这次,是轮到白凤鸣感兴趣了。
聊了一阵之后,徐区长看一眼陈太忠,“区长,这次在巴黎,遇到一个叫荀德健的,他说跟你关系很好,听说咱们要养娃娃鱼,他很有投资这个的兴趣。”
“那就是个吃货,而且还是话痨。”陈区长听到这个名字,就笑了起来,然后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是荀家的人,想投资娃娃鱼……,我看还真的可以。”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关于这个回报,我还没跟他谈。”徐瑞麟笑着回答,他对王瑞吉出的条件非常清楚,王总现在虽然撤资了,他也不想贸然地答应下什么省份。
“等他来了再说吧。”陈区长不以意地回答,事实上,从凯瑟琳的投资,一点点地到邵国立、汤丽萍,然后他又在京城拦住了弓南华的老婆和司机,再到现在荀德健要找过来,北崇开始一点一点地融进他往昔的生活。
要知道他初来北崇的时候,觉得这里落后而封闭,跟以前的圈子根就不搭界,有劲儿都不知道该怎么使,现在越来越能利用上其他的助力,这种感觉真的很不错。
这顿饭也没吃了多长时间,八点钟大家就散去了,结果八点十分的时候,有人按门铃,来的却是三轮镇的镇长林继龙。
陈区长以他是来汇报小贾村的情况的,不成想林镇长进门之后,神情激动地发话,“区长,谢谢了啊。”
“什么事儿”陈太忠先是眉头一皱,然后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褚宝玉辞职了”
“好像快了。”林继龙笑着点头,“下午隋书记和霍部长找我谈话了,要我做好勇挑重担的准备。”
林镇长是真没想到,自己只是在雨地里蹲了一夜,居然就要进步了,他这个镇长是才刚刚选上的,甚至他在三轮镇任副书记都不到一任,现在却即将成党委书记。
“有功当奖,这是必须的。”陈太忠很随意地摆一下手,示意对方坐,“这是组织对你成绩的肯定,也是对你的信任。”
“主要是区长的携,这个我心里有数。”林镇长笑着回答,他这么晚过来,就是投效来的,隋彪才不会那么好心,直接把他上去,“以后区政府对三轮镇有什么安排,尽管吩咐我,我绝对会对得起的信任。”
“首先要对得起三轮镇人民的期待。”陈区长心里很受用,一个镇党委书记纳头便拜,这对他也是个助力,不过他的嘴上还要唱一唱高调,“小贾村的救灾款很快会拨下去,你给我把钱花到地方……,要不然我可不答应。”
“尽管放心好了。”林继龙笑着回答,“区里在搞这个招标公告,下一步,我想在三轮镇也搞一下公告,连政策都公告出来,看这个……,合适吗”
“嗯,我看可以搞。”陈太忠点点头,这倒是意外之喜了,区政府搞公告,来就是摸着石头过河,现在三轮镇能自告奋勇当试点,也不枉我帮你说话,“除了有保密要求的,都可以公示出来……嗯,这个想法,你跟隋彪同志也汇报一下。”
林镇长没话找话地说了十分钟,站起身走人了,陈区长心里挺满意,救了一个村子,换来了一个镇子的投靠,这买卖很划得来,可见这坏事……,不一定全是坏事。
然而,大部分的坏事,还真的好不到哪里去,第二天上午,陈太忠在看区医院投标结果的时候,接到了徐瑞麟的电话,徐区长怒气冲冲地表示,“区长,这帐篷全是破破烂烂的,还有的被老鼠咬过……”
第一卷 36443645 谁先挑
3644谁先挑上
跟徐区长不同的是,陈区长早就对这种事情免疫了,这倒不是说徐瑞麟偌大年纪还不如一个年轻人沉得住气,实在是陈太忠在这几年的官场生涯中,遭遇过太多的事情了。
所以他并没有生气,而是问一句,“这破帐篷,是省厅的还是市局的”
“是省厅的,我跟葛宝玲落实了,市民政局没有帐篷,”徐瑞麟做事也算有法,并不胡乱告状,“这发霉褪色的也就算了,被老鼠咬过的……这怎么住人啊”
“有多少顶帐篷被咬的又有多少”陈区长沉声发问。
“三百五十顶,被咬过的差不多有两成,这是咕年抗洪抢险的急救帐篷,”徐区长气呼呼地回答,“他们还说全省都紧张,能协调来这么多算不错了……这个字我该不该签”
“你先等我一下,”陈太忠压了电话,反手拨给马飞鸣,“马书记,我想请教个事情,民政厅拨下来的帐篷,算不算在那八百万的救灾款里”
“不算,八百万是拨款,帐篷只是过渡期的生活物资,”马书记很干脆地做出了回答,然后他哼一声,“什么这么问”
“三百五十顶帐篷,全是存放了六年的,发霉的褪色的,老鼠啃咬过的都占两成以上,”陈太忠哇啦哇啦地发牢马蚤,“灾区防鼠疫还防不过来呢,这帐篷怎么用”
“都是白给的,你凑活用吧,”马飞鸣也不可能这点小事出头,事实上,他对民政系统还是比较了解的,库存六年的帐篷库存二十年的他都见过。
不过六年就能毁成这样,那肯定是保管上有问题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现在的干部,就爱玩这种小聪明,马书记想到这个因素,心里也有点恼火,“我给你个民政厅的电话,你自己了解吧……”
与此同时,徐瑞碘绷着脸站在市民政局的院子里,他身边是民政局的副局长莫娇,她不耐烦地催着,“徐区长,你到底签不签字等着要帐篷的地方多了,现在你不签的话,回头想签就得找杨局长了。”
“你稍等一等,请示领导也要时间的,”徐区长面无表情地回答,心里却不无愤懑,这么破烂的帐篷,你也好意思这么催我
并没有等了多长时间,陈区长的电话就打了回来,徐瑞麟接起来嗯嗯两句,就侧头去看莫娇,“莫局长,我们领导说了,这次拨给北崇的帐篷,好像不止三百五十顶”
“这个……你们北崇的要求,是三百顶左右吧”莫局长不答反问,她对这个情况是知情的,耳听得对方拿此说事,心中暗叹一声,这数量纵然瞒得过一时,也瞒不过一世。
不过真要敞开说,她也不怕,“现在是雨季,防汛工作需要一定数量的帐篷,北崇遭灾了,市里搭车要一些,这不过分吧而且给你们留出三百五十顶,不少了吧”
“陈区长说了,五百顶都得给北崇,”徐区长挂断手上的电话,淡淡地发话,“他不反对搭车,但是这种档次的货的话,质量不足数量补。”
“这不可能,”莫娇很随意地摇摇头,“厅里不是直接对你们北崇,二次分配是市里的事,而且市里已经满足了你们的要求,三百五十顶……已经是超额了。”
“里面有七八十顶不能用,怎么就超额了”徐瑞麟脸一沉,不怒而威地发话,“小莫,咱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徐瑞麟从不说虚话,不怕告诉你,陈区长刚才把电话打到马飞鸣那儿了,我就问你三个字:给不给”
“打到马书记那里了”莫娇听得登时就是眉头一皱,她年约四十出头,相貌普通肤色微黑,个头不到一米六,身材也略略地发福,但是收拾得很利落,一看就是机关女性。
事实上,她原也就是家学渊源,她的父亲一直清逸尔雅在阳州宣教系统,最高到了宣教部副部长,后任敬德县党委书记,在朝田干了三年副市长之后病退。
所以她虽然人在阳州官场,眼力价却不低,猛听得此事3起了省委书记的关注,而她也知道,马书记前两天确实去过北崇,一时间就怔住了,“那我跟杨局汇报一声。”
要不说这市里的行局,确实挺遭人厌的,对上下面县区牛皮哄哄的,却根不想自己有没有牛皮的资格。
不多时,莫局长又走了出来,她笑着发话,“杨局长说了,五百顶你全领走,他现在人在五山,赶不回市区。
“你们杨局长就是贱皮子,别人不收拾,他不痛快,”难得地,徐瑞麟居然骂人了,实在是有损他儒雅的形象,“把剩下的一百五十顶都搬出来。”
眨眼间,剩下的一百五十顶帐篷就被小车推了出来,徐瑞麟一看,登时就火冒三丈,“莫局长,原来你们是这么搭车的”
不得他不生气,北崇要领的三百五十顶,那是个顶个的歪瓜裂枣,看起来简直比小贾村的村民还要悲惨,但是民政局留下的这一百五十顶,就是干干净净完好无损,偶尔有些许霉斑,却也只是小小的几片。
“我真不知道是这么回事,”莫娇看到这场景,也有一点傻眼,她抬手一指,不让运货的人离开,厉声发问了,“怎么这同一批帐篷,能差这么多”
“我就是干活的,怎么能知道这些”运货的人苦笑着回答,“不过……北崇那边都给得多了,他们也不能挑挑拣拣吧”
“滚远一点,”莫局长怒喝一声,转头冲着徐区长苦笑,她柔声解释,“瑞麟,这是我的不对了,没想到他们会这样,你签个字就行了,五百顶帐篷全拿走。”
“小莫,我不会跟你非较的,”徐瑞麟冷哼一声,他心里清楚,莫娇一直想进入他的情感生活中,偶尔会使些性子,但不会不知道轻重。
可这两边的帐篷相比较,也委实有点欺负人了,原他还想把五百顶帐篷全拉走,现在他改变主意了,“大家挑一挑,选三百五十顶好一点的拉到车上,咱今天来,就是领三百五千顶帐篷,多一顶也不要。”
“可是剩下的帐篷,你让我们怎么处理”莫娇一听不干了。
“你们爱怎么处理怎么处理,”徐区长冷冷地回答,“民政局给我三百五,我就拉三百五,你们杨局长不服气,可以去找陈区长抗议。”
这个决定,是徐瑞麟临时起意的,也有点不讲道理,不符合他往日与人善的理念,但是他相信陈区长会支持他区里争取利益,陈太忠不会后人。
有了他这句话,跟来的小伙子肯定不会含糊,挑挑拣拣地挑出三百五十顶帐篷,一件一件地往车上丢着一来的都是北崇人,就算不是自己家人选帐篷,但总还是乡亲挑的,大家都不会含翻了。
这个当口儿,又有两辆车驶进了民政局,一辆帕杰罗越野车,一辆福田轻卡,车上的人下来之后,笑嘻嘻地跟莫娇打个招呼,“莫局长好。”
打招呼的自然是领导,但是旁边的小兵也没闲着,他们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发生的事情,说不得胳膊肘捅一捅领导,“头儿,那儿挑帐篷呢。”
“莫局长,有帐篷来了”做领导的就问了,一般来说,帐篷这种小玩意儿,放不到领导眼里,雨季的这几个月稍微俏一点,但也就是那么回事。
可民政局的帐篷不一样,那里的帐篷是救灾用的,没有任何的成,弄到手就是钱一一起码单位会因此而少花钱,能抢到一点就是一点。
所以这位的眼睛就有点直了,“我们也申请了帐篷,怎么没通知我们”
“吴县长,你们的申请还没批呢,”莫娇一看就着急了,眼前这位是北郭县的副县长,往日里跟民政局联系得也算紧密,但是现在……显然是你们掺乎不起的局面。
但是北郭的人也是穷惯了,吴县长一开口,旁边的人就蹿了上去,手快有手慢无,先抢到物资,到最后再走手续也不迟,正经是这帐篷有好有坏,得多抢两顶好一点的。
不成想北郭的人才走上前,那边就推推搡搡的,“滚一边去,我们挑帐篷,你们凑的什么热闹……信不信我揍你”
“这谁啊,这么牛逼”吴县长见状受不了啦,走上去看清来人,他就不满意地哼一声,“我说徐瑞麟,你有点太霸道了吧”
“这些帐篷来全是我们的,”徐瑞麟是君子范儿,他很认真地解释,“但是我们不想全拿走,就挑一点好的走,那个吴县长……你稍微等一下。”
“我还就不等了,老徐,物资是公家的,你也需要我也需要,”吴县长在阳州市,也是比较横冲直撞的,尤其是他知道,徐瑞麟这个人讲道理,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就是懦弱。
而两人级别又相当,所以他不需要考虑给对方留面子,“北崇老百姓需要帐篷,北郭老百姓就是后娘养的说句实在话……谁抢到手是谁的。”
纸万谁先挑下
吴县长说的是大实话,不成想北崇一个扛包的不服气了,此人将包往车上一甩,抬手一指他,“吴鞋匠,够胆你再说一遍……敢抢北崇的东西”
吴县长起于微末,父亲就是一个鞋匠,他也干过这个,后来多亏国家恢复了高考,他此而出人头地,但是阳州知根知底的人说起来,还说他是鞋匠出身。
所以对吴县长来说,这话非常侮辱人,但是怎奈阳州不知死活的好汉太多,时不时就能听到这样的话,他真是想计较都无处计较。
不过眼下有人当面打脸,他是不想计较都不行了,于是脸一沉,也不顾忌自己的形象了,“就算我抢北崇的东西,也轮不到你说话……你算个什么玩意儿”
“我不算什么玩意儿,就是个北崇人,”这位丢下手里的帐篷,一脸不服气地看着他,“有种的,你抢一下试试”
吴县长登时就停滞一下,阳州人里,最难斗的就是花城人,其次要数得上敬德和北崇,北崇人的勇猛,那不是吹出来的打不过花城,那是因人数差一些,钱财差一些,就连花城人,等闲也不愿意招惹北崇人。
所以他有一个短暂的犹豫,这时候,远处已经有人拿出手机拨号了清逸尔雅,似乎要叫什么人来,莫娇见状,赶紧上前将吴县长拉到旁边。
“你什么意思,”吴县长皱着眉头,很不高兴地发话,看那架势,若不是对方是女人,他甚至有可能直接翻脸。
“北崇的新区长交待过的事情,那可是个从来不吃亏的,”莫娇低声嘀咕一句,“人家直接打电话给马飞鸣了……我告诉你这些,也是你好。”
吴县长听完这话,愣愣地看了她有两秒钟,然后微微点点头,又侧头看一眼徐瑞麟,冷哼一声转身走人。
现在的陈太忠,在阳州官场名头也极响亮,一是能搞钱,二就是不讲理,能搞钱这个不用说了,这半年流入北崇的投资,比阳州其他地方加起来的还要多。
最关键的是,这家伙不讲理,小小的北崇居然稳稳地压住了难缠的花城,邵正武因此人而去职,尤其是最近哄传得沸沸扬扬事件新来的市长,异常强势的陈正奎,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陈太忠打破了头
吴县长一听涉及此人,他还真没胆子不讲理下去了,更别说此事还有省委书记马飞鸣的关注,他能做的,也就是掉头就走,哪怕身后还有人不屑地冷哼。
类似的事情,在阳州不止一起,比如说弓南华的司机王建武,最近也遇到了一些麻烦。
自打他从京城机场回来之后,遇到有人问,你怎么没去巴黎,他必然要脸红脖子粗地大骂一顿北崇人,遇到那些关系近一点的,他还要点明陈太忠这个名字。
我王建武是小人物一个,无所谓了,关键是季虹季大嫂,也被卡回来了,这不是打我的脸,纯粹是给弓局长上眼药不是
对他如此放风,弓南华听而不闻持放任的态度,这个反应很正常,堂堂的财政局局长被人如此地打脸,心里没有怨怼才怪,可他又不便出头表示什么,司机在下面表示不满,他当然不会过问,权当是代他在科室里吹风了。
正经是如此做,就算那夯货找上门来,他也会把事情推到司机身上,于弓某人无损。
王建武最近放风放得很痛快,今天中午领导接待客人,他可以回家吃饭,不成想走到院子门口的时候,迎面走过来两个男人。
俩男人年纪都不算小,四十岁左右,一个矮胖一个瘦高,两人共撑着一把伞,似笑非笑地拦住了王司机的去路,矮胖子发话了,“你是王建武”
“是我,”王建武略略迟疑一下,就点点头,他见对方耸肩歪脖子的站姿,就知道这是俩老炮子,不过他身体很棒,倒也不怕跟对方动手,于是他慢条斯理地摸出一包烟来,自顾自抽出一根,“有事”
“听说你最近怨乞很大,”瘦高男人慢吞吞地伸出手,抓住那根烟,微微用力揉个稀巴烂,轻描淡写地发话,“年启航轻人火气太大,对身体,对家人都不好。”
“还没请教二位的大名,”王建武不紧不慢地发问,他不怕动手,但是也不想稀里糊涂地招惹人,阳州市各路好汉真的太多了,一时冲动可能导致极恶劣的后果,他只是一个临时编制,要是正儿八经在编的科室人员,底气会更足一点。
“北崇老麻子,没听说过,就跟人打听一下,”矮胖男人发话了,抬手轻轻地拍几下对方的脸,“老了啊,没人认识我了,刘金虎要是活着,也不敢说不认识我。”
老疥子……王建武还真没听说过此人,不过刘金虎是谁,他是清楚的,所以他任对方侮辱自己,“两位找我什么事儿”
“没啥,劝你消消火儿,”矮胖男人轻描淡写答一句。
等了一等,瘦高男子干笑着发话,“顺便向你报个警,北崇人民对你很不满意,不是我哥俩拦着,现在就找到你或者你家人头上了,你得领情吧我俩着急过来报警,中午还没吃饭呢……拿个三千五千出来的,给垫垫肚子。”
“我身上就这么多了,”王建武也光棍得很,拿出自己的皮夹,将里面十来张百元大钞抽出来,递了过去。
“行了,给你留两张,”瘦子抬手接过那一叠,抽出两张还回去,两人转头离开。
王建武铁青着脸走回家,老母亲见他这样子,才要开口发问,他走进自己的房间一关门,就摸出手机打电话,要搞清楚这老疥子是什么人。
其实他已经想到了,不说那些做派,只冲这两人敢跟自己这个财政局长的司机诈钱,这就不一般,除非是那些毛都没长齐的小混混,老混混们都想得到,现在只要他反手一个电话报警,那俩绝对吃不了兜着走判不了抢劫罪,判个敲诈勒索是没有问题。
但是这个报警电话,他还真不敢打,阳州不怕死的好汉太多了,等人家回头出来了,这种就是不死不休的大仇。
王建武略略一打听,还真是这样,那老麻子就是跟刘金虎差不多同时起家的,结婚之后就收手了,再后来媳妇死了故态复萌,现在支个棋牌馆,有时候也帮人催债,是派出所和分局的常客,名副其实的滚刀肉。
值得一的是,这丫催债的时候,手段可不怎么样,绑架老人妇女孩子的事儿,都干过,王建武听说居然是这么一个人,长长地叹口气,“尼玛,陈太忠你也做得太绝了吧”
陈太忠在官场上的强势,来就已经给他很大的压力,现在更是连道上人物都用上了一
你难道不知道,跟黑社会结交的干部,就没几个有好下场的吗
见他神情忧郁地走出房间,做母亲的赶忙上前相问,听他说完之后,老人家叹口气,“以后你老实点吧,街上那些混混心狠手辣,咱普通老百姓平安就是榜……你总不能让我这个白发人,送你黑发人。”
“就是,你都说了,陈太忠在北崇有群众基础,”他的媳妇也在旁边相劝,“回头有害咱们家一把,都找不出来是谁干的。”
“我是咽不下这口气,”王建武气呼呼地回答。
“当官的之间斗,你一个小兵掺乎什么你凭什么不服气”做母亲的冷哼一声,“你要是再折腾,我去找陈太忠给他下跪。”
“别说了,吃饭,”王建武不耐烦地摆一摆手,是啊,这是领导们在斗,关我什么事
其实他不知道,这根就不是陈太忠安排的,无非是林桓出面指使了两个人,陈区长不可能把心思放在他这种小人物身上。
这两天陈区长正在忙着布置会场,因马上又是一个新的仪式,博睿咨询的人要来了,好几个亿的资金,会再度砸向北崇。
这个融资年前就在谈了,目前就进入了实质性的操作阶段,按说要请市政府的领导来,可陈区长跟市政府闹得那么僵,索性就邀请李强来主持这个仪式。
李书记很愉快地接受了邀请,这么大的资金落地,是很有面子的事情,不过对于北崇的领导们来说,这不光是面子的事情,还有一个问题也很关键钱会投向哪里
所以,当天晚上陈太忠的小院里,几个副区长又凑了过来,各自拿出自己的方案,要求区里多考虑一下他们分管的片儿。
“这个钱是要还的,不能大规模投在基建上,”陈区长摇摇头,这钱虽然是他的,他也不能学雷锋不是而且他对这一笔钱,有自己的设想,“主要还是要用于发展。”
大家正边吃边聊,有人敲门了,来的是武水乡的乡长宁培亮,一进门,他就气急败坏地发话,“陈区长,听说上游小剪子村要建电镀厂,这是祸害武水啊……”
第一卷 36463647 跨区矛盾
宁培亮这一嗓子可是不得了,要知道,区政府的大佬们,正全部坐在一起呢。
“你先坐,”陈区长倒是沉得住气,他下巴微微一扬,“还没来得及吃饭吧,先吃饭……有话慢慢说,不着急。”
宁乡长听到这话,就算心里再着急上火,也只能坐下来吃饭,倒是谭胜利等了一等之后,出声发话,“明信这帮人,也真是有点过分。”
小剪子村位于王不留乡,是明信区最边上的乡,紧邻着北崇小岭乡,清阳河在小岭乡的流程只有一公里多,武水乡却有二十公里出头,宁培亮这么着急上火,真的很正常。
白凤鸣看谭区长一眼,他可是知道,某人一直在鼓动区里在武水建旅游区,于是低声嘀咕一句,“也不知道这电镀厂的污染大不大。”
“大啊,非常大,”宁培亮听到这话,也顾不得吃菜了,抬起头看他,“白区长,这是电镀啊,除了毒副作用,只说重金属污染,就能让小岭和武水的农作物绝收。”
白区长看一眼陈区长,发现区长耷拉着眼皮夹菜吃,才又问一句,“那里要建的是电镀厂……你确定绝对是这样”
“非常确定,”宁乡长很坚决地点点头,“要是别的厂子,我还不会这么着急,但是这个电镀厂,实在是不能上,陈区长指示过,等条件成熟了,武水可以搞旅游开发。”
我没跟你这么说过吧陈太忠有意无意地看谭胜利一眼,心说你小子又拿区里的规划许愿去了,不过他也懒得多计较,只是淡淡地问一句。“明信会让你知道这个”
“是啊。”葛宝玲点点头,这一刻她终于反应过来,什么白凤鸣会问那么简单的问题。因这件事透着古怪,“这种厂子,明信怕是连小剪子村的村民都瞒着。会让你知道”
这个逻辑才最符合现状,村里建厂,首先要考虑征地问题,那种一听就利润很高的厂子,村民们肯定希望能得到更多的补偿。
其次就是这个污染问题,现在国家宣传环保的力度有所加强,就算阳州这么落后的地方,也不乏有村民知道污染的危害,尤其是这危害。可能殃及子孙后代。
在这种背景下,想要顺利地完成征地,干部们通常都要含糊土地的用途。或者直接捏造个项目。等到征地完成项目开工,村民们后悔也就晚了。
一个村干部口中的大型养猪场。可以一眨眼变成商品房项目,也可以变成造纸厂不对称的信息,可以让基层工作事半功倍。
换到目前这个话题就是:小剪子村若是真要上电镀厂,那就是连小剪子村的村民都不宜知情,就更别说下游只有坏处没有好处的县区了下游的一反对,黄了项目都很正常。
白凤鸣对这种事的因果看得很清楚,但是他不说透,把点题的机会留给了陈太忠,而陈区长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直接将话点得明明白白,葛宝玲虽然反应慢一点,却也第一时间领悟到了精髓。
所以说还是那句话,基层干部到了县区这一级,该知道的,也就都知道了。
他们想的都没错,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宁培亮依旧点头,“没错,小剪子村的村民都不知情,这是我市政府的一个朋友说的,这个项目是市里牵头搞的……我这个朋友绝对可靠。”
“他叫什么名字”白凤鸣笑吟吟地问一句,这个问题明显冒失,但是白区长的心思,又岂是一般人能轻易忖度的
“这个名字我不便说,”果不其然,宁乡长摇摇头,他很坚决地表示,“我用武水乡乡长的位子担保,如有不实,陈区长撤了我。”
这个话一说,白凤鸣也就不再挤兑人了,陈区长等了一阵,发现老白居然不说话了,于是微微一笑,“谁引进的这个项目,打算投资的又是什么公司”
“投资的是广东一家叫兴邦的公司,老总姓曾,”宁培亮早就将这些打听得明白了,要不然也没胆子半夜来敲区长的门。
不过对于另一个问题,他就不好回答了,不是回答不了,是实在太不方便,“这个引进项目的,自然就是这个……市政府。”
“是陈正奎”陈太忠斜睥着他,大家都知道,现在两陈水火不相容,他不怕直接点市长的名,而宁乡长听到这个问题,只能尴尬地笑一笑,也不出声否认反正就是这么回事,都知道了,也别难我了,这么多人看着呢。
“这个公司打算</br></br>
官仙第1189部分阅读
同类推荐:
AV拍摄指南、
你闻起来香香的【中短篇肉文合集】、
情欲大赏(高H,肉文脑洞合集)、
太子宠妾(高肉)、
藏娇(H)、
赠我予白(全)、
林洛儿的被肏日子、
[快穿]女配逆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