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玛,谁说县区的干部就是废柴了这一刻,陈太忠真的太受刺激了,他一直以为,老徐仅仅是个学者型干部连自己的儿子都管不好,就是不通世事的那种,但是这句话入耳,他真的不得不服气,大才……真的是在民间啊。
尤其难得的是,徐瑞麟考虑的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权限退耕还林是该老徐考虑的,但是这油页岩……跟徐区长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什么叫大局感这就叫大局感或者对花城人来说,这是山头主义,但是对北崇人来说,这就是大局感跟自己不相干的事情,都要考虑到
“那你就当我不在,”陈区长的感慨过后,发现自己今天乔装打扮过来,也不是什么坏事,起码可以看一看花城的底线。
十多分钟之后,一行四辆车的车队来到了农牧局,两辆小车两辆面包车,打头的帕萨特车停下来之后,副驾驶的小伙先下了车,快步走到另一侧的后座,将门打开,里面下来一个中年粗壮男子。
“周市长好,”徐瑞麟带着农牧局的几个干部走上前,伸出双手同对方握一握,然后又跟后面桑塔纳车里下来的瘦高男人握一下手,“欢迎杜县长来我区考察。”
“瑞麟区长客气了,”大家寒暄两句,周市长四下看一看,不动声色地发话了,“这大年根儿的,打扰瑞麟区长了啊。”
“不打扰,”徐瑞麟笑着摇摇头,周智健说得是很客气,但有点皮里阳秋的意思,隐隐对只有他一个人出现,表示了不满。
他当然知道,自家的区长在远处站着看呢,不过他不会说出来,也不会对这话解释什么只当听不出来,直接无视就完了。
花城人带来了一台摄像机,而云中来的人,只带了一台照相机,架设起来拍摄。
接下来,就是周市长和杜县长对农牧局的视察了,他们对大棚和房间的作物一一进行了了解,问得很细,接着还旁听了几个年轻专家的现场讲述。
陈太忠看得有点不耐烦了,他的事儿还多着呢,不过一个细节提醒了他,那就是周市长和杜县长一直表现得很客气,这跟徐区长所反应的情况不一致,那么……大概是先礼后兵了
果然是先礼后兵,大约在十一点的时候,两位客人走出了大棚,他们带来的人,则是留在了那里听讲课,周市长四下扫视一眼,发现除了不远处有个高大的墨镜青年比较碍眼之外,也没有什么碍事的人了,于是沉声发问,“瑞麟区长,我昨天的建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跟着学就行了,已有的资料,不便传出去,”徐瑞麟有板有眼地回答,他刚才一度感觉不到区长去哪里了,现在看到区长在不远处,说起话来自然更有底气了。
“瑞麟呐,不要敝帚自珍嘛,”周智健微微一笑,“我们是得到消息晚了,半路上学也学不成个什么样子,你这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嘛。”
“市里通知过的,我不知道你们怎么就得到消息晚了,”徐瑞麟面无表情地摇摇头,其实他心里也生气,我们自己张罗的事情,市里硬要派人来偷师也就算了,你这一开始不相信,现在知道效果了,反倒过来要求我们提供前期资料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徐区长再次强调一遍,“就从现在学吧。”
“将来花城也可以帮你们卖农副产品嘛,”周市长淡淡地表示,“兄弟单位,有守望相助的义务,一枝独放不是春。”
“我们自己也卖得出去,”徐瑞麟是真的有点恼了,连这样的话都说了出来,不过这也不怪他,花城人喜欢吃独食,这谁都知道,而且经常就说话不算数,以前你们不帮我们卖,现在有求于人就知道画大饼了信你才怪。
“那你怎么才肯把资料给我们”云中的常务副杜县长发问了。
“我们北崇本来就是为自己请的专家,”徐瑞麟淡淡地回答,要不说这徐区长有素质,都成这样了,他也不责备别人,“你们真想要的话,拿钱来买吧。”
“没你们这么搞的吧”杜县长听得登时嘴巴一撇,倒是周市长不动声色地发问,“那么……需要多少钱呢”
徐瑞麟听到这话,也是微微一愣,他听陈区长说过,外面的人旁听可以,但是要系统地拿资料,要出钱来买。
不过他没想到,还真有人愿意出钱来买,对政府中人来说,花这样的钱是不可想象的,尤其在阳州这个地方,拿来主义盛行,不管什么好东西,学会了带回家就行,要是有苦主上门,宗族势力和街坊邻居,那可不是摆设。
所以徐区长只知道这东西我们不白给,但是卖多少钱,他还真没想好,沉吟一下他才发话,“十万吧……我去找区长说说情。”
他觉得十万不少了,毕竟只是前期的一些影音资料,同理,那两位也觉得十万不少,对视一眼之后,周市长发话了,“这个价格……有点离谱了吧”
“确实离谱了,”一个声音传来,大家侧头一看,却发现戴墨镜的年轻人慢悠悠地走了过来,“低得离谱了,一口价……五十万。”
“你是干什么的”杜县长冷冷一哼,他早就怒火中烧了,“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在北崇,我想怎么说话就怎么说话,”陈太忠抬起手,慢条斯理地摘下脸上的墨镜,接着微微一笑,“嫌贵,你可以不买,我求你买了”
“原来是陈区长,”周智健一眼认出了来人,他微微颔首,又走上前伸出手来,“幸会。”
“幸会,”陈太忠也抬手,蜻蜓点水一般地同对方轻轻一握手,似笑非笑地发话,“欢迎周市长来北崇。”
“陈区长太客气了,”周市长微微一笑,笑容里也有点说不出的味道,“能帮忙把费用减免一下的话,花城人民会非常感谢的。”
“但是北崇人民就不干了,哈哈,”陈区长大笑两声,眼中却是连一丝笑意都没有,“我身为父母官,得为孩子们着想。”
尼玛……原来这货真的有这么不靠谱,周智健来之前,也打听过北崇新区长的情况,对于那个著名的“老子教训儿子”的传说,他也听说了这个言论确实太奇葩了。
两人刚才接触的时候,周市长还没觉出什么,总觉得此人傲气得厉害,现在入耳这话,他甚至有点怀疑,此人的精神或者异于常人,“但是这五十万……是有点高了吧”
“不高,”陈太忠淡淡地摇头,却是不做任何的解释。
“好像你们请专家的费用,是八十万的打包吧”周智健不动声色地发问。
陈太忠微微一笑,并不作答,倒是徐瑞麟沉声发话,“除了那八十万,还有二十万的专用接待费,农牧局这些大棚建设,也是要钱的。”
“那我们只是晚来了几天,而且学习的县区这么多……”周市长悻悻地撇一撇嘴。
什么东西让你们花城人学去,那就惨了,徐瑞麟沉着脸不说话,事实上他赞成领导收取这么高的费用,只不过他不合适这么狮子大开口就是了花城人的宗族和地域观念,比北崇人还浓,数遍恒北差不多都是独一份儿。
“不想学就算了,后面的也别学了,”陈太忠微微一笑,又扫一眼周智健,“其实我为什么要五十万,你比我还要清楚。”
“我真的不知道,”周市长很无辜看着他,“陈区长能说得明白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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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98章琐事无限上
“不知道,那就继续不知道好了,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好,”陈太忠也不做解释,说完之后,转身向外走去,寒风中隐约传来一句话,“徐区长,交给你了……”
“两位也听到了,区长就是这么个意思,”徐瑞麟冲那二位一摊双手,面无表情地发话。
周智健沉着脸站在那里,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待了好一阵,他才侧头看徐区长一眼,“陈区长说我该清楚……但是,我该清楚什么呢”
“知道就知道了,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徐瑞麟见区长都几近于翻脸了,他自然也就不在乎得罪对方了,于是也跟着打机锋。
其实这并不是机锋,而是一种心理暗示,周智健此来如果还带着其他目的,自然会意识到,北崇人已经识破了他的用心。
若是周市长的目的确实单纯,陈区长也不介意让对方明白,我北崇跟花城之间是有说法的这倒也不是胡说,两地资源的重合性太高了,冲突是早晚的事情。
说完这些话,顿得一顿,徐瑞麟又点点头,“周市长,一大早等你到现在,我还得去忙一阵,你先四处看一看,不着急决定。”
然后他居然转身就走了,大区长走了,分管区长也走了,农牧局胡局长见状,也悄然地退下,然后疯狂地去找办公室主任那些资料价值五十万呢,要是出点岔子……我这个局长,怕是就干到头了。
北崇人都走了,周市长才叹口气,轻声地问一句,“杜县长,你怎么看”
杜县长沉默好一阵,才苦笑着摇摇头,“这胃口太大了,怕是与虎谋皮啊。”
事实上,这俩的到来,目的还真的不是那么单纯,周市长还想谈一谈退耕还林,而杜县长肩负的责任更重他要旁敲侧击地了解一下,北崇有没有兴趣跟云同开发油页岩。
分管国土矿产的副省长梁千帆早就拿到了油页岩的资料,交给专人研究了几天之后,知道这个项目确实能操作之后,他就兴冲冲地给王宁沪打电话,说你们阳州做的资料很不错啊,可以考虑成立阳州油页岩综合开发项目的指挥部了。
指挥部是有必要成立的,王书记表示赞成梁省长的指示,但是他也支支吾吾地暗示,不过同时呢……要考虑避开北崇这个环节。
神马梁千帆差一点就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嘴里一口一个阳州,可是谁也清楚,这个项目是北崇折腾起来的,他手里拿的资料,都是北崇跑部的资料,落款都是恒北省阳州市北崇区人民政府。
严格来说,区政府根本不具备向部委递交申请的资格,地市都不行,起码要有省里的戳,才能在部委活动,而北崇不依靠市里和省里,以区区的县区之力,就能将此事活动得京城皆知必须强调的是,这还是一个上百亿的大项目。
所以在梁省长的心里,北崇的势是一定要借的,但他是省领导,说的时候只说阳州就可以了,牵扯到县区一级,有点……不成体统。
可是王宁沪猛地告诉他,这个势借不成了,梁千帆好悬当场翻脸,电话里的声音直接就不对了,你们阳州是什么意思
我们阳州没什么意思,关键是陈太忠觉得没意思啊,王宁沪只能含含糊糊地解释了:这个项目,北崇本来想自己搞,现在省里想要指导,他们就有点抵触情绪,直接把项目交出来了,只提出了一个要求,北崇的油页岩资源,不接受省里的划拨。
梁千帆官至副省了,这点因果一听就明白了,合着北崇是不忿被省里摘桃子,直接撂挑子了,这个心情他能理解谁没有年轻过呢
但是同时,他觉得这个陈太忠简直幼稚到了无知的程度,就算你后台再硬,一百多个亿的项目,是一个县区政府能独吞的吗真要吞下去,你不怕噎死啊
于是梁省长淡淡地表示一句,北崇的资源不仅仅是北崇的,也是阳州的,更是恒北的你撂挑子无所谓,你北崇的油页岩,省里有需求的话,你就得配合。
你根本不知道陈太忠有多强势王书记听到这话,也只能暗暗地苦笑,他不得不婉转地指明一点:梁省长,北崇已经把项目交出来了,正一肚子怨气呢,咱再施压的话,会不会引发反作用呢
梁千帆一听就明白了,敢情自己是气得过头糊涂了,忽略了这一点,有能耐到部委跑项目的主儿,歪嘴的能耐更大,于是就说好吧,这地球缺了谁都照样转,除了北崇,云中和敬德也有油页岩,这个事情,你阳州党委先抓起来。
尼玛,王宁沪听得有点想骂娘,听说北崇跑出了项目,你省里就惦记着成立指挥部,现在听说北崇撂挑子了,你又要我阳州党委先抓起来
我们需要省里的支持,王书记直接表态了,北崇退出了,光靠市里这点力量,万一完不成任务,就影响了省里的全盘布局。
听到这话,梁省长也有点想骂娘,又不是省里让北崇退出的,我还想把项目中心放在北崇呢,谁知道你们阳州市还做了点什么,现在反倒来挤兑省里
严格地来说,两者的抱怨都有道理,也都有理亏的一面。
不是省里高度关注的话,阳州不至于对北崇态度那么强硬比如说北崇的油页岩电厂,省里对此并不知情,王宁沪就愿意网开一面,当然,必须指出的是,这时候王书记已经充分认识了陈太忠的强势,也不会蠢到出面去阻拦。
但是同时,阳州也出了归晨生那么一个夯货,换个人来能好好说的话,没准眼下也是三赢的局面,这一点,王宁沪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总之就是那么回事了,遇到好事大家抢着上,出现问题了,就相互埋怨推卸责任,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虽然有点奇葩,其实也是顺理成章官场上这点事,可不就是这样
梁千帆多少也有点担当,于是就表示说,这么大的项目,不用你说,省里也不会坐视,你地方上线操作,咱们随时沟通直到这个时候,梁省长还存着拿下这个项目的心思,离开北崇,恒北就不转了吗
非常遗憾的是,老话说得没错,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市里和省里尝试操作这个项目了,但是部委的人脸上就跟打了麻药一样,不是肌肉不动,就是肌肉乱动,他们纷纷表示说,这个项目,我们要研究一下其实美国不一定会打伊拉克。
到最后,还是有人从计划委某个小官员那里得知了真相,那位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立项过程中换人,你们恒北的这个延续性……搞得不是很好,领导们有些为难。
只这一句话,就将恒北人逼到了墙角上,合着这陈太忠的面子,真的有这么大
陈区长的面子,真的未必有这么大,但是上面有了这个借口,就有了刁难的理由,而地方上就得额外出血了,甚至将来事不谐,依旧可以拿出这个理由说事所以说,这世道有太多的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恒北人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他们并不认为,离了陈太忠,就一定办不成事那厮不坏事就行,说到底,以恒北一省的资源和人脉,扛不过你个毛头小伙子
所以,公关在继续,不过大家也意识到了,跟北崇那边,关系不能搞得太僵了事实上很多人心里都认为,解铃还须系铃人,北崇人出面才能保证拿下项目,可是这也仅仅是心里想一想,真要说出来的话,就太不懂事了。
这个压力不仅仅限于省里,事实上,阳州地方上的压力更大,恒北油页岩蕴藏最丰富、品位最高的就是阳州,而阳州盛产油页岩的,就是北崇、敬德和云中三地。
现在北崇人不玩了,而敬德人直接就表示,我们玩不起,敬德真的太穷了,比北崇还穷陈太忠心里有数,要是欧阳贵把他弄到敬德当县长的话,他绝对会骂娘的。
虽然县长的权力,要大于区长,但是太贫困的地方,做不得数。
这些就扯得远了,简单地概括一下,那就是阳州目前搞的这个油页岩项目,是以云中县为中心的,花城三角的地方经济实力比较雄厚,云中也敢于惦记这一块。
然而,敢于惦记不代表拿得下来,云中这边也使劲了,但是根本撬不动国家部委,他们需要寻找外援才行。
这个外援不可能是敬德,敬德县早就表示了,不管是谁拿下这个项目,想要多少油石,敬德这边保质保量地提供,价钱也都好说,他们将自己摆在了供货商的位置上,而且不求利润点,态度很端正。
所以云中人心里有数,想要破局,得找北崇,但是,北崇又哪里是那么好商量的别说市里了,省里的意思都顶了如果北崇想插手,根本轮不到云中人来惦记此事。
说来说去,北崇的新区长,真的太强势了。
3399章琐事无限下
云中人苦恼的时候,正好花城人也在苦恼,前文说过,花城、五山和北郭一带,有一片砾石区,是阳州最大的荒漠地带,花城虽然只占了一个角,但也有七八万亩地,这块地,种植什么都不是特别经济。
必须指出的是,花城人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搞退耕还林,但是市里既然要搞这个了,他们一定要报上去,然后他们就得知,退耕还林这个事,要看北崇人的眼色。
正好,北崇最近搞什么特色种植的培训,周智健就琢磨着过来探一探口风,而与此同时,云中人也表示了,想跟北崇人接触一下。
所以两人都明白,这个接触真的不是出于什么善意,但是面对北崇人的置疑,他们也不可能承认自己的不良动机,于是就表示很无辜。
结果事情就发展到了眼下这一步,周市长沉吟好半天才叹口气,“那就接着学吧,以前的资料……能弄到多少是多少。”
“啧,”要说最郁闷的,还是云中的杜县长,分管县长没来,他这个常务副来了,那就是想学习北崇农业的时候,看看能不能找机会打听一下工业方面的事情,“今天谈得真不理想……北崇人也太独了一点。”
“这个新来的区长,警惕性倒是高,”周智健皱着眉头叹口气,一般来说,兄弟县区之间,很少这么不给面子的,当然,要真的有很大的利益冲突,那不给面子也就不给了事实上,周市长知道人家这番做派是为什么。
陈太忠回到区里之后没多久,白凤鸣过来找他,意思是说,地电公司觉得小赵乡的选址不太好,他们打算近期再看几处地方。
“会上都定了的,他们有意见”陈区长闻言皱一皱眉,不过,专家的意见,有时候还要听一听的,“你先陪他们走一走,看他们能提些什么建议。”
白区长来,其实是告状来的,他觉得自己选的几个地址都是用了心的,地电的人一过来就挑三拣四的,“他们说得倒挺客气,但是我怀疑……”
“怀疑什么”陈太忠闻言,侧头看他一眼。
“怀疑他们打算在技术领域,抢发言权,”白凤鸣郑重地表示,“资金咱们占大头,但是他们要是在技术方面嚼舌头,也会影响一些决策。”
我这几个副区长,没一个简单的啊,陈太忠听得也是颇为无语,想一想这一上午发生了些什么,葛区长面对一个猛然冒出的男人,敢直接动手,徐区长接到花城和云中人电话的时候,会考虑到油页岩,现在这白区长,更是一个典型的阴谋论者。
“你的顾虑可以理解,不过,在北崇他们玩不出花来,”陈区长认可这份小心,不过他是真不在乎地电的人玩花样,敢在哥们儿的一亩三分地儿上捣蛋真的都不用我怎么出手,愤怒的北崇民众就直接淹没了你们。
事实上,他对康晓安有点信心,觉得那家伙不但有点气度,而且地电草创之初,就使用这种阴招对付合作伙伴,传出去可就不好听了。
再想一想那长得像保卫科长的总工,他越发能确定这种感觉,于是笑一笑,不以为意地回答,“合作嘛,难免是存在个磨合过程,咱先以德……以理服人,表示出咱们对他们的尊敬,告诉他们意见可以听,想改也不好改。”
“还是区长您想得周到,”白凤鸣顺手又是一记马屁,他还待再说什么,廖大宝敲门进来,“区长,徐区长找您。”
“以后这副区长找我,直接让进来就行了,”陈太忠随口指示一句,结果徐区长进来之后发话,“区长,花城人还是打算留下学习了。”
“留下就留下吧,”陈区长漫不经心地回答,他之前倒是说过,对方出不起五十万的话,学都不用学了,不过那只是挤兑人的话,那两家能掩面而走固然好,可人家能厚着脸皮留下来,他也不便继续叫真,做出撵人的事情。
“脸皮还真够厚的,”他只是对周市长和杜县长的反应有点吃惊,受了这么大的辱,都能沉得住气,说不得他叮嘱一句,“把资料看好就行了。”
“咱们这儿没问题,其他县区也没问题,”徐瑞麟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来,不得不说,徐区长一直以来,都是满脸苦大仇深的表情,现在微微一笑,儒雅中带有一丝和蔼,真的有点成功男人的气质,“我是来请示一下,要不要把他们撵走。”
“有撵走的必要吗”陈太忠奇怪地问一句,老徐你做事,啥时候也这么狠了
“花城人介入哪个行业,就要独霸哪个行业,”徐瑞麟轻喟一声,他本来就不太愿意接受花城人,只不过这种大事不是他能做主的,也就是刚才听陈区长有意将人撵走,他这才过来请示一下。
“花城人确实不讲理,”白凤鸣听了几句之后,也跟着插话,“他们非常抱团,打架手也狠,咱北崇人虽然不怕他们,但是他们人多。”
“是啊,他们学会了种这些东西,到时候咱们外销倒不怕,但是零卖的话,卖不过他们,”徐瑞麟叹口气,对区长做出解释……
合着这花城人眼力价比其他地方强,也敢闯,同样的猕猴桃丰收了,花城人去卖,北崇人也去卖,但是双方在阳州的农贸市场里就能打起来。
而且花城人多,北崇才十八万人,花城市区的居民就有十万,加上乡镇的人有五十多万,在阳州市里打架,北崇没那么多人手可派。
就算北崇人玩了命地打架,但是最多……也就是在阳州占住一块地方,想去朝田卖,那是不可能的,而花城人在朝田照样能打出一块地方。
而且凭良心说,花城人打架下手狠是出了名的,大混混也多,比如说上次赵海峰的司机和老婆两边对峙,北崇分局的局长朱奋起都说了,要请混混来调解的话,得从花城找炮头花城的大混混来北崇,照样镇得住场子。
所以说,花城人真想搞什么行业,一般很少有人竞争得过,不过就是徐瑞麟那句话,他们影响北崇销售产品,也只能在零售方面影响,渠道的话,他们没那个能力混混终究是混混,上不了台面,再狠的混混也惹不起国家机器。
“还会欺行霸市”陈太忠听到这里,有点重视花城人了,他来阳州一个多月,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儿折腾,还没顾得上了解周边县区的情况,“咱北崇人,就这么受他们欺负”
“都是民间的小龃龉,咱政府想管也不好插手,”徐瑞麟虽然非常痛恨那些大大小小的混混,但是问题是客观存在的,“而且这种事儿太多了,管不过来。”
“也就是说,咱们教会他们之后,将来花城人……可能在阳州和朝田,跟咱北崇人抢市场”陈区长皱着眉头发问。
“不是可能,是一定,”白凤鸣接一句话。
“这才是……”陈太忠有点无语了,对于他来说,政府工作已经是千头万绪了,却是没想到民间的小冲突,他也要考虑,这个父母官……还真不是那么好当的。
其实这种菜霸、石霸之类的现象,每个行业都或多或少地存在,陈区长琢磨好一阵之后,才断然发话,“他们想学,让他们学……有人在身后追赶,这对咱们也是一种鞭策。”
“嗯,”徐瑞麟犹豫一下,终于还是点点头,“反正别的县区也不可能教花城人学这些,他们一定会比咱们慢一些。”
“没错,一味地躲避不是办法,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白凤鸣笑着点头,“总不能花城人干哪一行,咱们就不干那一行。”
唉,总以为官场关系捋顺了,发展就是指日可待了,这小麻烦事儿也不少嘛,陈太忠无奈地撇一撇嘴,“希望他们能识趣点。”
“这陈太忠的脾气,还真是臭,”下午六点的时候,周市长和杜县长也没接到北崇人留饭的邀请,只能悻悻地走人了中午好歹还是胡局长接待了,晚上根本没动静。
“我这个油页岩项目,还真是麻烦了,”杜县长也抱怨一句,接着冷哼一声,“他既然不仁,就别怪咱们不义了。”
“先去花城吧,我请客,接下来该怎么走,咱们要好好地商量一下,”周智健微微一笑,“别为这种事儿扫了兴,今天咱们好好喝一顿,不醉不归……”
陈太忠晚上也喝了不少,今天是林主席的母亲八十大寿,他前去贺寿,因为林桓跟他走得近,区里几个副区长没去的也都上礼了,敬酒的人非常多。
十点钟的时候,陈区长才晃晃悠悠地回了自己的小院,这两天他要养精蓄锐,等着凯瑟琳的投资团队过来。
不成想,在十点半的时候,他听到有轻微的响动,睁着惺忪的睡眼一看,却发现漆黑的房间里,床边站着一个人,下一刻被子一掀,一个冰凉的身体钻了进来,肌肤细腻光滑,弹性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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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那一场风花雪月的穿越 34003401各种泄密
3400章各种泄密上
“王媛媛你这什么意恩”陈太忠登时就不瞌睡了,屋里虽然光线极暗,但是远处的区政府还是有几盏路灯的,不用天眼也看得出此人是谁。、
“我……,”王媛媛听到这话,登时就哆嗦了起来,事实上,她已经站在床边有一阵了,真是下不了决心,眼见陈区长的眼皮微动,她终于是心一横,钻进了被子里。
不过,原本想好的说辞,听到区长威严的声音,她一下就慌了,不但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哆嗦,连话也说不利索了,“我……我有点、冷。”
“冷的话,明天买个电褥子,”陈区长不耐烦地哼一声,“现在你给我出去,大姑娘家的……自重一点行不行”
“我……,”对可能遭遇的情形,王媛媛做过无数的设想,却是没想到区长直截了当地说她不自重,又羞又气之际,不尽的辛酸和委屈涌上心头,下一刻她的泪水就涌了出来,“我也没有那么……,呜呜”
说了没两个字,她就委屈得哽咽了起来,同时她脸上的泪珠,那是滚滚而下,径流起码是每秒几十个立方毫米,到得最后,她索性放声大哭了起来。
“我说,你就算哭,也多少准备块毛巾行不行”陈太忠恼怒地一掀被子下了床,“把我被子弄湿了,我怎么睡啊”
一边说,他一边穿着三角裤走进了卫生间,再出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一块毛巾,直接丢到她身上,“擦一擦,有事说事…”别胡搅蛮缠。”
王媛媛拿起毛巾来擦眼泪,却是兀自抽噎不停。
远处的街灯穿过纱宇,光线已经变得极其地朦胧,柔和的光芒照在她赤裸的臂膀和脖颈上,隐约地生出一层光膜,随着纱帘微微的飘动,以及她身体的颤抖,那微黄的光膜变得鲜活了过来,似乎是在她的身上流淌着一般,真是一幅静中有动、美妙到了极致的画卷。
不过,陈某人从来都是焚琴煮鹤的翘楚,花间喝道的班头,他直接无视了这一幅美图,“我给你一分钟时间,止住哭声,那么我可以……。”
王媛媛哭得正伤心,哪里顾得上理他她抓起毛巾擦眼泪之际,另一只手一抖,只觉得握住了一个粗粗的棍状物体,再捏一捏,很坚硬。
但是……为什么没有肉质感呢她又捏一下,心里有点疑惑,放下手里的毛巾看去,这才赫然发现,自己手里握着的,竟然去……一把菜刀。
这时,她才反应过来,陈区长刚才说了什么,“那么我可以不追究你试图谋杀领导的企图……,你以为我睡熟了是吧”
王媛媛双手没命一张,直接把那把菜刀扔到了地上,然后没命地摆手,“没有没有……,这这这菜刀,不是我拿的。”
他什么时候去了厨房
“但去……有指纹,”陈区长穿着三角裤站在那里,腹肌、胸肌、脑二头肌、尿道括约肌一好吧,这是笔误,总之是各种的肌肉发达了,肌肉男冷冷地看着床上那幅会动的深夜美人图,“而且,你还用力攥了几攥。”
“可是……可是我真的没有,”王媛媛只是有点害怕,人又不傻,她当然知道这是区长塞到自己手里的,她愣得一愣之后,嘴巴一撇,像是又要哭了。
“那我只好找手机报警了,”肌肉男扭转身子,假巴意恩地去找手机。
“区长你听我说,”王媛媛情急之下,终于能比较正常地说话了,“我就是喜欢您……,真的,想着您今天喝了不少,平常又没个女伴,就想来为领导服务,正好我又有点冷。”
“酒后乱性四个字,跟我不沾边的,”陈太忠冷哼一声,心说哥们儿从来都是借酒助兴,酒后乱不乱的,得看哥们儿对你有没有兴趣。
不过他这一番做派,主要还是想止住对方的哭泣,陈某人是最见不得人哭的,搁给上一世,要是有女人哭,他直接上去就是两脚,要是男人敢当着他的面儿哭,他会直接表示,留下你未了的心愿,我帮你完成下一刻你就灰飞烟灭了。
眼下王媛媛吃这么个惊吓,是再也没有哭泣的心恩,他的目标也就算达到了,于是他干笑一声,“别跟我扯那些,说出谁指使你的,如果不让我满意……,明天你回小赵乡吧。”
“真的没人指使我,”王媛媛在床上瑟瑟发抖,她虽然年轻,但还是抓住了关键词。
“穿上衣服说话,”陈区长半个多月没近女人了,见到此情此景,只觉得胯间突突突乱动,不过他是有原则的,也是心性坚毅之辈。
这点诱惑都扛不住的话,也枉为史上最强悍罗天上仙了,当然,为了避免对方发现这个尴尬,他还是轻吸一口气,将心里的邪火按下,并且随手施个障目术出来。
王媛媛再怎么心恩重重,终究是大姑娘家,要是说躺在床上一张被子盖着,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了,她多少还能扛得住,但是眼下陈区长站在床边展露肌肉,而她身上穿着的衣物,也仅仅是能遮住三个要害部位,她就实在有点挂不住了。
一只白生生如嫩藉一般的胳膊伸出,从旁边的床头柜上拿到了衣物,接着被子下面又是一阵乱动,三分钟后,王媛媛掀开被子,穿着秋衣秋裤站了了起来。
看把你小心的,哥们儿我是个随便乱看的人吗陈太忠心里不屑地暗哼一声,我只是看了一眼而已倒是粉红的,但是你的毛毛,远没有小宁浓密。
眼见她穿上衣服站了起来,陈太忠却是又躺到了床上,钻进了被子里,抽动鼻子闻一下,似乎有点香水的味道,他想也不想,一探手就从床头柜拿起一根烟点上,以驱出心里那点绮念,吐一个烟圈之后,他发问了,“别说冷不冷的……你说,今天是怎么回事”
王媛媛规矩了这么久,今年猛地来这么一出,肯定是有原因的,所以那些“我冷”啊、“喜欢区长”啊之类的理由,也就没必要说了,直接说实质吧。
“我听说电厂的选址,可能变更”王媛媛果然直接点出了实质,她直勾勾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区长,眼下再让她脱了衣服钻进去,她是没这个勇气了。
嘿,我就知道,必然有缘故,陈太忠心里暗叹一声,嘴上却是回答,“你不要信谣传谣,选择小赵有选择的道理,放弃它也有放弃它的道理。”
“那么,再加上我吧,”王媛媛幽幽地叹口气,“我知道我的份量很轻,但是我要为小、赵的父老乡亲做点什么”…总是小赵乡把我养大的。”
“很不错的角色扮演,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入戏太深,”陈太忠抬起双手轻拍两下,结实的脑二头肌在昏暗的街灯下也能看得分明,但是他的话语,如街灯一般的清冷,“直说吧,郑大龙许了你一些什么东西,又要你做到什么。”
“他不想失去这个项目,”王媛媛轻叹一声,“他是为了乡里好,我不能拒绝。”
“你可以不能拒绝,但这并不是你爬上我的床的理由,”陈太忠能理解小赵乡的心情,行百里者半九十,好不容易拿到了区</br></br>
官仙第88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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