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好好调理一段时日,有些伤了元气。”方子墨道。他在皇帝跟前也是不卑不亢,在秦王大公主跟前自然更是如此。
383 邀请
方子墨继续说道:“孙夫人的亏虚,若能请动国师瞧瞧想必能事半功倍。不然,我担心有碍将来生养。”他已经是定下后日就要启程,却不能一直帮秦菀诊治。而且,这等养生之道,明晖的确是强于太医与他。再者,太医开方忌讳多多,有时候往往治标不治本。但秦菀此时若是不能标本兼治,对将来很有影响。故此,方子墨才会出演提醒。
他说完便告辞了,大公主闻言却是变了脸色。虽然她已经有一个嫡长孙,但一个肯定不够。多子才能多福,开枝才得散叶呢。当下心头有些埋怨秦菀不知保养。只是,要请动国师,她却没有这个面子。
明晖只负责皇帝一个病人,其余便是皇子公主他也一概不理会。不然,那么多皇子公主,岂不是要把他的精力占去不少。瞧瞧一招鲜吃遍天的季太医都忙成什么样了。而且以明晖和皇帝的关系,这些皇子皇女,也不便将他当普通太医一般对待。
说起来倒是只有秦王府,或者说只有秦王妃才能请得动国师。不过目前也只是请他兼顾了欧子川这一个病人而已。这件事皇帝心知肚明,因他对欧家的确是有愧,便也睁只眼闭只眼。而且明晖每每也是利用到秦王府的机会给欧子川诊脉开方。这也是顾琰留欧家母子住下的原因。明晖空闲时间十分有限,如果每次都人来了再通知,兴许便赶不上趟了。而预先知会也不是每次都能准时到来,谁知道皇帝的身体会不会出什么突然状况呢。
大公主便看向顾琰,“九弟妹,你与菀儿感情深厚,如此时机都毫不避讳的来探望。这件事,大姐便拜托你了。”
顾琰想了想,“我同师傅说一声,请他最近抽空来替菀儿瞧上一瞧。”
“好好,有劳你。大姐府里还有些事,你同菀儿说说话。大姐就不陪了。”大公主在宫里呆了大半日,也是很疲惫了。而且顾琰本来就是来看秦菀的,正好让她陪着。
秦菀听说于生养有碍也是吓了一跳,当下在病榻上朝大公主微一躬身,“母亲,都是媳妇不好。媳妇一定遵医嘱好好保养。”
大公主这种时候自然不会多说什么,摇摇头道:“知道了就行。”她走到外头便看到了园中的萧允。他方才叫住了方子墨正在说话。
萧允本来就是今日到这会儿了也无甚急事要办,陪着团子来和孙皓熙玩儿的。他精力可比大公主充沛多了,见她面显轻微疲色便道:“大姐你休息去吧,小弟不是外人。”
他这么说,大公主却不好将他就这么晾着,颇有些犯愁。萧允其实打小到大也是公主府常客,但每每来都有孙小丁作陪。如今孙小丁不在,她想着是不是把汪翎羽的父亲叫来。
可这郎舅俩一则年岁差异太大,二则一个是文弱书生,一个是铁血王爷,道不同不相为谋。完全说不到一块儿去。大驸马是欣赏晋王的翩翩风度的,对齐王、秦王都不太感冒。尤其是对从小被娇惯得不像话的小舅子秦王看不顺眼。而且他还有些书生气,万一一个应对不妥,还不如不叫他来呢。
可单留一个三岁的孙皓熙,也太不尊重了。要不然,让女婿赶紧过来
萧允挥手道:“无碍无碍,我就是偷得浮生半日闲,不想一个人回府。就在这儿看着团子和乐乐玩耍便是。而且我还有话要同方先生说,大姐只管去吧。”
听他这么说了,大公主这才道:“你就当在自己家,反正打小也常来大姐这里的。”又对方子墨客气了一句,“今儿劳动方先生了。”此人不但得父皇看重,而且是儿子得力的左右手,大公主还是很礼遇的。
方子墨微微躬身,“微臣恭送公主殿下。”
两个小娃娃在一起摆弄着孙皓熙从边关带回来的木头雕的士兵,有骑马的,还有拿旗杆的,还有挥舞刀枪剑戟的。孙皓熙有些显摆的道:“这些都是我爹让人给我做的。”
团子就看向萧允,萧允道:“这些东西都是你爹以前玩儿剩下的。喜欢回去就让人给你多多的弄。先和大侄子玩儿吧。”萧允交代了一句齐娘子等人看好小世子,便邀方子墨游大公主的园子。
“方先生何必这么急着走呢”这些日子,皇帝也派了不少人同方子墨有故旧之情的官员、名士出面做说客,可惜都没有说动方子墨。他还是说往边关一样是报国。
此时听得萧允如此问,方子墨挑眉,“秦王难道想出面留臣”要说谁最不想他留在京城,莫过于眼前之人了。方才萧允自然是不便进侄媳妇的院子,在外头听说是方子墨在里头诊脉便皱了眉头。后者带了侍从抱着药箱子出来,也没见他脸色比往日好看些。本打算行个礼便离去,却不想被他叫住。
方子墨也是对团子有些好奇,便从善如流的留了下来。
孙皓熙和他是极熟的,当下便唤了一声方叔叔。方子墨摸了摸他的头。孙皓熙一转身又叫团子表叔。他其实也不想叫,可舅爷爷就在跟前,不好对小表叔不敬。萧允听了便乐了。如此,方子墨岂不是和团子一辈了。
方子墨不以为忤,在他心头自然是各算各的。顾琰在此,肯定会让团子叫他叔叔。虽然团子还不会叫,但顾琰言辞间会这么告诉他。
方子墨含笑看着团子,小家伙察觉到了抬头看过来。歪头看他两眼,然后也还以一笑。显见得方子墨的长相是入了他眼的。然后又低头去摆弄拿着刀剑的小木人。
萧允听方子墨微讽的问自己,负手笑道:“我当然不想你留在京城。不过这回你还真得多留一段时日。放心,父皇虽然欣赏你,但也只会止步于此,不会强留人。是琅琊山的事儿你还没有办完。”
方子墨细细想想,他近来已经和大当家很多事情达成一致。大当家终于信服了他的说法,决意好好约束手下,安分守己,以求众兄弟都能平安终老。可以说他能做的,都做了。至于二当家还有些不理解,那就得靠大当家去说服了。
“你回去问问刘大当家看他是不是收到消息了。本王也是下午才听刑部尚书禀报的。之前的伪造铜钱一案,你琅琊山有人卷入其中。”
方子墨一凛,拱手道:“多谢秦王告知,臣告退”
萧允颔首,他想用刘大当家等人,不希望他们再卷入大案。此时知会一声,也是结个善缘。挺难得看到方子墨诚心俯首啊。
目送方子墨匆匆离去,萧允回去亭子里,和两个小娃娃一起摆弄起那些木兵木马来,还饶有兴致的。
这些的确都是他小时候玩过的玩具。那会儿欧哲告诉他,他们的爹是大将军。他就对打仗有了向往。皇帝便让造办处给他做了一整套,不但有眼下这些,连带小帐篷都有。他就在在沙土堆成的小山、小沙漠上摆弄开来玩打仗游戏。说起来,老头子对他,比他此时对团子还要来得上心呢。孙小丁那时候进宫来,也喜欢玩这套玩具,如今简化了弄给他儿子玩。
“看,这个就是一字长蛇阵,这是两仪阵,这是三才阵,这是四象阵……”萧允排兵布阵给两个小家伙看。
屋里顾琰和秦菀许久不见,自然有不少话讲。
大公主走了,秦菀才放纵自己流露出哀伤道:“我从小在祖父膝下承欢,没料到竟赶不及见他老人家最后一面。”
其实见还是见到了,不过当时人已经去了,只是还没有盖棺而已。秦相如今还停灵未出殡呢。如今讲究个停灵,有停九九八十一天的,也有停七七四十九天的。还有些王公贵族到死,墓都还没有修造完毕。于是穿了金缕玉衣停灵庙里数年,直到奢华的坟墓修好的都有。
秦相府至少也得停个四十九天才是。如此一来,相府冰不够用,在外大肆购置。但这个天气,买也不是那么好买的。也有人冬天专门挖冰储藏,夏天卖的。可毕竟也有数。挖冰得等到大户人家都挖过了,藏冰也需要很大的地窖。一般人家哪有那么大的地头。
顾琰听说以后便让人拉了十车送过去,解他们的燃眉之急。以便往更远处继续购置。秦王府人相对别的王府少些,王府主子少,省了很多用量。而且自家有湖,也不用和人扎堆去外头的大湖凿冰,库房又大,比别处倒还多囤了许多。再说,墨香苑的书生被渝王挑走一多半。这些都是有编纂经验的,打杂最好用。所以,库房里还存有不少的冰块。
“秦相此生想做的事都做了,而且儿孙争气。人生至此已是无憾,他老人家想来是可以瞑目的。”再说,他此时撒手人寰,儿孙都要守孝。倒是无形中就避免了卷入储位之争。想来他也会为此感到欣慰。
秦菀还是低垂着头,她对秦相的感情是非常深的。父母在外游览,她一直在祖父膝,是被捧在掌心疼爱大的。
“逝者已矣,悲哀总要过去。你还要照顾乐乐,还要做好大姐的儿媳妇。还是要有个节制,凡事过度都不好。”顾琰握着秦菀的手劝道。连病带悲,秦菀人憔悴了不少。短期如此,大公主还能容忍。再这么下去,时日久了可是不成。尤其方才方子墨都提到有碍生养了。
“嗯,我知道。我会尽快振作起来的。”
“看你精神也不怎么好,我今日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看你。”
秦菀看顾琰挺着大肚子忙道:“还是别了,你这样不方便。等我孝期满了我去看你。”秦菀是出嫁了的孙女,要守的孝期并不长的。
“嗯。”顾琰点点头。
秦菀坚持送顾琰出来,在门口顾琰便让她留步了。她走到园子里看萧允正跟儿子还有侄孙子玩得挺开心不由失笑。在朝堂上尔虞我诈看多了,怕是觉得和孩童相处格外有意思。也难怪他每日都要和团子玩闹一阵了,敢情是用童真来洗心呢。
大公主也没好甩手不理会,回去略事休息换了身轻便衣服便又过来了。她还是将大驸马以及汪翎羽小两口都叫来了作陪。汪翎羽夫家离得很近,招呼一声很快就能过来的。她的夫婿可比老泰山圆滑会来事多了,大公主不用担心他会冒犯萧允。而汪翎羽与顾琰也小有交情,倒比自己这个年纪一大把的长姐和她能说上话。
又坐了一阵,到回去的时候,团子已经伏在萧允怀里打瞌睡了。
大驸马看他们的马车走出视线这才咋舌道:“没想到秦王居然这么喜欢孩子,还亲手抱”如今讲究抱子不抱孙,一个大男人抱儿子是会被笑话的。可是之前玩了那么一阵,别说团子,就连孙皓熙都爱腻在萧允身旁了。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那个杀伐决断的铁血王爷。
大公主道:“他小时候父皇就是这么对他的,他如今这么待团子才是情理之中呢。”大公主与萧允年龄差距太大,谈不上多嫉妒,一直以皇帝的爱恶为转移。又有孙小丁在中间转圜,两姐弟的关系倒一直不错。
大驸马啧啧道:“龙生九子独爱秦王今儿团子那么一开口喊爷,可把父皇给乐坏了。”
“不然,今天全部的人都没好日子过的。亏得那小子完全不怯场,两千双眼睛盯着他也丝毫不害怕。”大公主顿了下又道:“不但百姓爱幺儿皇帝也爱幺儿。至于那些事,咱们管不了,不掺和。”
大驸马颔首,“嗯,这样最好。”之前齐王还有希望的时候,妻子也很热衷此事。如今终于看淡了。
顾琰看团子四仰八叉躺马车里睡了,一边给他打着扇一边问道:“十七妹的表演很不错吧”
萧允点头,“简直惊艳全场,好些外邦使节眼都看直了。尤其她摘下鬼面具的时候。父皇顺势就宣布了将她指婚聂家的消息,断了场上一些人的念想。”
“那面具怕是引起了不少人的回想。”那是萧允从前上战场时戴过的,顾琰有时候会戴了吓唬团子。当然,次数多了就吓不住了。
之前贵女书院风雨飘摇的时候,十七公主说她要给万寿节排个节目秦王破阵舞,借走了十二个人给她伴舞。在万寿节上给公主伴舞可是相当有面子的一件事,一众女学生欣然从之。顾琰也很感念十七公主这么给力的支持。不然,她哪儿找不来十二个伴舞的。
当然,此秦王非彼秦王,是赫赫有名的秦王李世民。此舞是根据周武王的武乐改编的,叙李世民的战功。十七公主以此来喻如今的秦王,也赞扬他的战功。这样的节目自然是能讨到皇帝欢心的,一举数得。她索性便直接到顾琰这里借走了萧允从前上阵杀敌的鬼面具。甚至连顾琰当初在军营穿过的萧允刚从军时候的盔甲也一并借走了。
顾琰早就看过彩排了,还真是有几分见到了数年前征战沙场的萧允的感觉。不然,今天还真有些遗憾。
萧允笑道:“我都吓了一跳,虽然只是形似而非神似。”顿了一下道:“对了,十七妹比长乐也大不了多少,长乐的事情有没有眉目了”他会关心长乐的婚事,顾琰倒是不吃惊。与其说他是关心姨侄女,不如说他关心的是梁国公的嫡长孙女。
“长乐今年虚岁十二,比琇琇还大些。我估着梁家早就有打算了。你难道有合适的人选”顾琰有点犯难,如果萧允中意的人和梁国公心目中的人选不一致,事情就难办了。她总不好插手长乐的婚嫁吧。毕竟梁国公可没有完全靠向秦王府。
“我没有,只要他们自己有打算就好。我就是担心老七他们有盘算。梁国公府的家产能装备一只军队了。财帛动人心啊”
“那回头我问问大姐。”这样就好,她也不想长乐也步了十七公主的后尘,成为联姻的工具。虽然未必不幸福,但总是不如自由挑选合适对象来得好些。
“嗯。”
楚王差不多是万寿节前几日才从内惩院放出来的,如今两府结的仇怨不小。这样很不好看,而且也成了皇帝心头的一根刺。便有人动了做和事佬的念头。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晋王。如今废太子早不在,齐王也成了闲散之身完全说不上话,他就成了实际上的长兄。要比别人多操些心也是有的。万寿节后不久,晋王下了帖子邀一众兄弟到晋王府赏荷花。
萧允接到大红烫金的请柬,自然是答应了下来。晋王的面子不好驳,而且如果驳了,也是摆明不愿意和楚王府和好。这个不愿与兄弟修好的名声萧允可不想背。
“琰儿,你要是懒怠去就不用去了。这么热的天”万寿节是没办法,必须得参加。顾琰也没到就要生了的地步,而且他们府也没个侧妃可以去充数的。再说,也就开头和结尾露脸而已,也不会怎么累着。
384 赴宴
顾琰的确不想去,闻言咽下嘴里的果子道:“嗯,我不去。”她是不想和楚王妃修好的。而且这种事情有两府的男人出面就好了,这就代表两个王府和好如初了。她们两个王妃要不要一起到场不重要。而且就是去了,以后她和楚王妃该掐还是照样掐。当然,被老头子用懿旨警告了,这几个月她不会再有什么大动作了。
她当初反戈一击,也是为了求个怀孕期间的清静。估着楚王妃这回伤得有点深,也得好久好久才能恢复战斗力了。就是她又想蹦跶了,不还有个江氏可以用一用么。江氏能从一朵青楼名花到被楚王金屋藏娇,足证不是一盏省油的灯。有顾琰财力物力上的支持,她从外室奋斗成侧室怕也是指日可待。后宅不宁,楚王妃还能有什么精力来找麻烦
萧允点头,“嗯,到时候我一个人去就是了。”
顾琰歪着头上下打量萧允,后者道:“你莫这么看着我。我又不是傻的,定然不会在那里做出酒后乱性的事来的。”
顾琰笑眯眯道:“嗯,要乱也不能在那里乱是吧”
萧允看她两眼,一副懒得和她多说的模样。
三日后便是赏荷宴的正日子,萧允下衙便直接过去了。团子又进宫未返,顾琰自己在家懒洋洋度日。自从团子开了金口皇帝更加稀罕他了,恨不得天天把人接进宫去。而且每每唤了孙皓熙作陪,叔侄俩关系也是日益亲近。
今天她闲着没事,还到贵女书院转悠了一阵。三夫人是秦相侄女,也有几个月的孝期。但是并没有太多讲究,只是素服而已。她原本就是守寡之人,又年过四旬,平常若无喜事本也穿得素净。所以,倒没什么影响。只是顾琰想着她心头大概也是不好过,精力或许不济,便指派了书院里一位宫中出来的方女官帮着掌管事务。方女官是五品,做这个有些大材小用,但那些贵女等闲的人也是制不住的。她自己闲了也会过去看看。
顾琰坐在躺椅上乘凉,手指轻轻敲着扶手。苹果带着两个小丫头在旁边帮她敲核桃,敲出来剥出白生生的核桃仁才放到小碟里以供顾琰取用。
齐娘子看顾琰在敲扶手,还时不时的往门口望一眼,笑道:“王妃可是不放心王爷”
顾琰看她一眼,“他人在晋王府,我还是放心的。我不放心的是楚王和晋王。”这倆兄弟要是联手坑人,又占着主场优势。万一一个不好着了人的道儿就麻烦了。而且,如果到时候只是叫个丫鬟来帮他解药性,怕是也不会有人认为他们在坑萧允。只会让人认为是他酒后乱性。
本来嘛,堂堂一个王爷,王妃还有孕在身,在兄长家中喝个半醉睡了伺候的丫鬟,这在世人眼底再自然不过了。哪里是在坑人呢
“王爷肯定提防着呢,不会轻易就着了人的道儿。再说还有何山他们在。”
“如果,是不立即解了药性就要伤身的催情药呢”如今,萧允是撑着回来找她解药性都不行的。她可受不住,那孩子非得没了不可。所以,就是顾琰同去对事情也是毫无帮助。她去就只是呆在内院,而且没办法自己给他解药性。但明知道是这样,今天却是非去不可的。
顾琰虽然对萧允有信心,却是忍不住自己的发散性思维,胡思乱想。
齐娘子道:“属下不知道王爷会怎么应对,但在明知道有这种风险的情况下,他肯定不会就坐以待毙的。”这种事对别家不算什么,但在秦王府就是头等大事。王爷肯定不会等闲视之的。
顾琰点点头,要不是这样,她这会儿就装肚子痛立即把人请回来。那天真不该又嘴巴痒痒,应该听他说完的。现在好了,他故意让自己着急想东想西的。
“王妃,小世子回府了”
顾琰半坐起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往常老爷子都说这会儿天上虽然没太阳了,但路上还是热的。都要留团子多玩一阵才送回来的。
“回王妃的话,皇上去晋王府了。小世子不肯一同去,闹着要回来。皇上便命人好好儿给送回来了。”说路上热其实也只是个老爷子的借口,其实一路坐在马车上,车上还搁着冰盆,能热到哪里去。
顾琰挑眉,这是兄弟之间的事儿,皇帝应该不会出面才是。肯定是萧允想了鬼主意把人骗去的。原来他就打算这么脱身啊。把老爷子搬去镇着,那晋王也好、楚王也罢,都是不敢再对他下药的了。如果是萧允自己喝多了拉女人上床,老爷子肯定不会过问。但如果他是被人算计,还是被自家兄长算计,那老爷子自然不会坐视。
只不过,阿允他是用什么办法把老爷子给请去的呢这家伙,被敲打两句就耍性子什么都不告诉她。
“快去打听一下,晋王府那边出什么事儿了”顾琰合拢手里的檀香折扇道。
萧允申时就过去了,申时一刻的样子就已经进了晋王府大门。晋王和楚王也只比他早一步进门而已。各自都是有差使在身的。
当下听到下人来报,晋王便道:“今天你莫打什么歪主意。小允岂会什么后手都没有,就这么任你算计”
楚王嗤笑一声,“三哥,你还怕事情发生在你府里,那个女人记恨你不成她算计我家那个不手软,又快又准又狠。回头算计起三嫂来更加不会。都已经站在敌对的位置了,你手下留情,人家可不会。细细一想,她可是帮了老九很多啊。这才是贤内助呢,我家那个比起来真是,唉”哼,要不是她能帮到老九,他也懒怠在这种不算事儿的事上算计老九了。
晋王微微一笑,“你今日定是劳而无功。”论见识论能力,之前晋王心头最看重的兄弟就是萧允而不是楚王。当初想拉拢他不成,想着他中立也好。却不成想,到最后成了他和自己争。不但半道截去了他的美人,如今连储位也岌岌可危。
对楚王,晋王心头是略略有些失望的。但剩下几个兄弟,老大不用指望,他不明着站到小允那边去就已经谢天谢地了。老四完全是扶不上墙的烂泥,老五一心编书,老八平常根本没有存在感。
另外四个兄弟自然也知道晋王的用意,来得稍晚一些,让他们三人可以先说上话。实在不行,他们回头再来敲边鼓不迟。于是这会儿晋王府前院便只有这三兄弟在。
晋王府的荷花池很大,如今六月间开得正好。席面就摆在荷花池里的接天亭里。当然,这会儿还早,席面还没有上,桌上摆的都是瓜果等。
晋王请了两个兄弟入席,笑道:“我府上荷花开得不错,可咱们都是大男人,光为看荷花也就不用特地叫你们来了。我就是为了给你们做和事佬。之前你二人打一架,父皇鬓边都多了不少白发。”
萧允看一眼晋王,又看看楚王,“三哥,是我先出手没错。可他诅咒我媳妇儿,又语涉我母妃。不过大家都是兄弟,你今天也摆酒说和。我话撂这里,只要七哥今后不再如此,我和他依然是好兄弟,今日一笑泯恩仇”
楚王闻言道:“你媳妇儿让人窥视我内宅,将我私事大肆宣扬,坏我与你七嫂的名声又怎么算”江氏落胎的事,楚王妃自然是得了悍妒、歹毒的名声。就是楚王也被人狠狠说了一番。虽然不至于说他宠妾灭妻,但太过抬举青楼出身的外室以致让她怀孕激怒正室,闹出一场事儿,至少是安顿不好家里家外的女人,于男人而言也是无能的表现。其实楚王很冤,他事前压根就什么都不知道。
“那七嫂之前跟我家琰儿过不去,还撺掇了那么多人把闺女从书院接回去又怎么算她还拿我家琰儿的出身大造谣言呢。这整件事,到底是谁起的头”
晋王看三言两语,这两人在自己面前就要吵起来,皱眉道:“看来你们都没打算息事宁人。怎么,关了一场还准备继续打下去呢”
楚王道:“没有,要是还想打架,我今天就不来了。”
萧允也颔首表示自己也是这个意思。
晋王道:“好,女人的事儿叫她们自己掰扯。让你们三嫂给她们劝和劝和。”
萧允道:“我家琰儿没来。天儿太热,她出门实在累得慌,我也担心她会中了暑气。之前万寿节也只是开头和收尾露了个面而已。”
楚王心道,前两天不是还上大姐那里去了么。可他一个做大伯子的,也不好多说弟妹怎样。于是没有出声。
晋王道:“既然如此,那就只说你们俩。你们各自的王妃也都是夫唱妇随而已。”他看向楚王,“七弟,语涉先人的确是你不对。宸母妃是难产而亡,九弟和父皇都十分不愿提起这段伤心事。这件事你需致歉”
楚王此时自然也知道自己语涉宸妃难产的事,惹怒了皇帝。他静默半晌,把手边的茶朝萧允推过去,粗声粗气道:“喝茶”
萧允施施然端起来喝了,然后道:“我动手打人,也给七哥斟杯茶。”说着便提起茶壶给楚王倒了半满。酒满敬人,茶满气人。自然是倒个半满就够了。
楚王也喝了,这件事就算是过了。至少,明面上是如此。
此时,另外几人才慢悠悠的到达。
渝王看他们一副冰释前嫌的样子笑道:“我就知道三哥出马,我们连敲边鼓都不用的。这样就好了嘛,大家都是兄弟。”他说完直接在萧允旁边坐下。实在是方才这一路,他被燕王烦得不行。燕王有些怕萧允,因为当年他是说了萧允母妃的坏话而彻底失宠于皇帝。后来又是被萧允一句话给救了。这是一句话就能决定他命运的人,他得罪不起。
至于他为什么烦渝王,那是因为渝王接了修书的差使。皇帝给了二十万两银子,如今修魁星楼,盖宿处,聘请知名人士,手头很松。燕王想从从中挪借五万两。渝王无奈之下,只得告诉他九弟妹是副总编纂,银子是自己拿着没错,可账册在九弟妹那里。真要动大笔的银子,得九弟妹同意才行。再说了,父皇虽然直接给了二十万两。但户部尚书只给了前期的五万两,剩下的还在国库里呢。
燕王当即就火了,“老五,你存心敷衍我。九弟妹在家养胎呢,她怎可能还为此伤神谁不知道她就是挂了个名头。”
“账册真在她那里。她是养胎没错,可手下还有能人啊。不然,他们府里又没有侧妃,谁替她掌管中馈呢”渝王还真送了账册给顾琰过目,防的就是燕王这样。也是表示自己修书绝无私心。至于燕王为什么借五万两,谁知道他呢。
楚王看到燕王心头一凛,之前晋王就用燕王来警告他不准再失言。龙有逆鳞不能触碰,宸妃便是父皇的逆鳞。看四哥如今这样儿也挺可怜,就因为失欢于父皇,堂堂皇子活得这样的憋屈。
七兄弟圈了一桌,一边看着歌舞一边觥筹交错喝酒叙话,好不热闹。只有燕王闷闷不乐,不过没人理会他。反正从停发了两年王爵俸禄开始,他就一直是这幅死样子。这种场合只是不好单单落下他不请而已。
萧允和齐王碰了一杯,眼睛瞥了一眼亭子里。也许是因为内宅各府王妃在的关系,席间并没有安排歌儿舞女坐下陪酒。只是有几个容貌上乘的侍女站在身后倒酒而已,举动也很寻常。看着倒不像有意在女色上算计他的样子。
不过,他可千万不能喝上头了。不然被人扶下去会发生什么就说不清楚了。至于酒里掺药,他一沾唇就能知道。真给他下了药,他就当众叫破。
不过话说回来,他就是叫破,晋王,呃,应该是楚王才对。三哥还不至于做到这样下作的地步。而且要做也不会在自己王府,授人以柄。自己叫破,楚王他也可以有话讲的。说是当哥哥的看不过眼他被个女人拿捏到这等地步,送他一场艳福。他倒是不能像之前挥拳打人那样理直气壮。
酒过三巡,燕王忽然道:“三哥、小允,我闲得实在难受。你们帮衬我一把,给我寻个差使吧。”有差使就代表手里有权,有权就有钱。看老五编书,如今银子在手不说。名声、威望什么都有了。
不用晋王和萧允说什么,齐王端着酒杯道:“没差使的又不只你一个。我没有,老八也没有。按你这么说,老三和小允也该给我们也安排一个才好。”
他是长兄,而且武力值爆表。燕王不敢像之前说渝王一样的态度,只赔笑道:“大哥和弟弟怎么一样。你是做大事的,我说的就是小差使。”至于蜀王,直接被他忽略掉。这就是个闷葫芦。这么喝着酒,都讲起了小时候的事儿。他都能一个屁不放。
晋王道:“我和小允各管了三部。难道还能私下里分你一部不成想要差使,活出个样儿去找父皇讨。就像五弟一样,他配得上总编纂的位置,父皇才会给他。”
燕王气闷,想说拉兄弟一把,方才已经被齐王的话堵住了。可老大是自己犯了大错,父皇还保留了他的王爵就不错了。老八是完全没有那想法。
萧允直接不理燕王,反正燕王不敢找他说。
齐王拍拍燕王的肩,“老四,你跟我一样,自己是没什么指望了。不如好好回去教你儿子。有个好儿子,比什么都强。只要你儿子争气你府上很快也就可以起来了。你就说阿戎吧,他爹死得早,可留下了个好儿子。不就从一众只能每月领月钱过日子的宗室里脱颖而出了。”
燕王大概也是喝了几杯,胆子雄了。当下对齐王道:“我跟你怎么一样,我就是说错了几句话。你却是……”
齐王眼一横,“却是怎样我曾征战沙场,立下汗马功劳。你做过什么”
晋王忙劝道:“今天本来就是为七弟和小允说和,大哥四弟快不要如此了。”
齐王和燕王对视一眼,都收了声。他们都是失了皇父欢心的人,在这样的场合闹起来回头只能是雪上加霜。
萧允没喝几杯,不过一阵香气飘过头却有些发晕。他暗叫一声不好,抬眼去看蜀王。后者回视他一眼,继续默默看歌舞、吃喝。不过却在一杯酒下肚后忽然白眼一翻倒到地上。
正喝得热闹的众人自然吓了一跳,坐在蜀王旁边的渝王赶紧一把托起蜀王的头,“八弟,你怎么了”
燕王道:“又、又发病了”挥手道:“停了停了,都别唱了。”场中歌舞的众女忙忙的福身退下。
晋王站起看了下蜀王的情形,冷静的道:“传太医五弟,你摸摸八弟身上有没有带药。”
蜀王有癫痫,这也是他这么多年一直跟透明人一样的原因。不过,这一次的发作来得太突然,而且看情形还比较严重。
385 兄弟
萧允挤上来,看渝王掏出一个药瓶倒出太医配置的丸药喂了蜀王,又抱他到隔间的软榻上去,他也跟着走。蜀王被放下,他嘟囔一句我头晕,爬到榻上挨着蜀王躺下。
渝王哭笑不得,“你也没喝多少啊”
“是啊,有点古怪。”萧允呢喃。
渝王脸色微微一变,没再说话。只等着太医到来。
晋王看一眼楚王,再看眼榻上并排躺着的两个弟弟,好气又好笑。竟然给他来这招倒也是啊,和八弟睡一块儿,还真是不能给他安排什么女人了。这么说来,八弟倒得如此合适,怕不也是事前说好的了。不过,让太医看看还是要的。
太医匆匆而来,一看屋里或站或坐五个王爷,榻上还躺了两个,忙忙的要行礼。晋王摆手,“免了赶紧给蜀王瞧瞧。”
太医道:“秦王……”
“他不急,先看蜀王。”
过了一阵子,太医说蜀王已经服了药,等他自己醒过来就没事了。至于秦王,只是喝多了的话那也等着他自己醒酒就好了。
另外五人闻言便放松下来,继续饮酒作乐。此刻不管心头是怎么想的,面上都是一副关心兄弟安危的模样。
只是这件事传到宫里便走了样,皇帝听说一下子莫名倒了两个儿子,顾不得再逗孙子,也不想等着人问清楚了再回去禀报,自己出宫来了晋王府。
外头五个继续喝着,楚王不时往里看一眼。里头两个躺着有些挤,尤其天还热。
萧允浑身热气往小腹涌去,他伸手把衣服都扒拉了扔到塌下。
楚王道:“三哥,这里是你平日读书的地方,就一张榻。八弟九弟这么挤着怕是不舒服。不如给九弟换个地方。”这儿就是晋王午间小憩的地方,原本给萧允安排得也不是这里。众人还要在屋外继续饮酒呢,怎么可能安排这里。
晋王看他一眼,不咸不淡的道:“那你去换吧。”
楚王便进去,结果萧允伸手把蜀王的胳膊抱住了。楚王一拖他,他就借着酒劲儿嚷嚷:“我要和八哥一起睡,我们是好兄弟。”两只手抱得更紧。
渝王也走进来,“七弟,我看他们这么睡着也没什么不好的。看这样子也摔不了哪个。让下人多搁一盆冰就是了。你就不用管了,出来喝酒。”
萧允其实还没有喝进去多少。而且如果他料得不错,是喝了酒再闻到那个倒酒侍女身上的香味才会起反应。这要是不察,回头被侍女扶下去还真是要出问题呢。以楚王的心性,他怕是还没有完事儿,顾琰就被引来抓个现行。至于三哥,旁的事情他兴许还要拦阻。但破坏自己和琰儿,他肯定也是会不遗余力的。到那时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这一回,还真是差点被人捏住了软肋呢。
此刻虽然燥热难当,却还能忍,倒不至于露出什么丑态来。那样,楚王便可以名正言顺的替他安排人侍寝了。渝王也不好再拦。他拦这么一下,都算上尽到本分了。
齐王在外头拍桌子,“就是啊,老七你出来。大哥要和你喝个高下。好多年没有众兄弟这么一起喝过酒了,今天一定要喝尽心。小允也忒不中用了”萧允离奇倒下,他也觉得颇有</br></br>
望族毒女第16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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