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一点,呼啸追出。
第四章:她的面纱
“好香梦君奴”萧径亭心念一转,目中一亮直直朝发声处望去。
“呼”一阵香风拂过,萧径亭目光所到处,只看见几根柳枝在淡淡的月光下摇晃。一声轻笑,脚下一点,呼啸追出。
好在现在时辰已晚,街道上已经不见几个行人,萧径亭足下一点便已经出去几丈,真当如同影子一般。但是抛出半条街道后却仍然没有见到梦君奴的身影,倒是醉人的幽香一直在荡漾在鼻端。
“梦君奴这丫头的轻功莫非比我还好”萧径亭脚下一蹬,速度顿时变得更加飞快。
“在金陵呆了这么许久,对这里的街道却还不是太熟悉。”萧径亭目光扫了一眼错综复杂的街道,顿时恍然,心想梦君奴大概是绕到其他街道上去了。
“这丫头真是好胜的很,硬是不让我追上”萧径亭暗暗一笑,顿时放缓了脚步,细细思虑该如同应付那个厉害的梦君奴。鼻端的幽香却是越来越淡。
走到醉香居门前,萧径亭也不唤人来开门,脚下一蹬便跃进围墙,落地后足下一点,身躯几个起落便到了萧莫莫所住的那个小院子。在郁郁葱葱的绿树环绕的小阁上,从精巧的窗户透出淡淡的灯火,摇拽间映在窗纸上的曼妙身影越发迷人。
“你怎么现在才来啊”俏立在灯火下,绰约动人的佳人正是梦君奴。只见她伸出玉雕般纤手,轻轻拨动蜡烛火芯,那火苗爆起一朵灯花,屋里顿时亮堂了许多。
萧径亭也不问她为何知道知道萧莫莫这处隐秘处所。只是坐到床沿上,静静等她说话。
“穆夫人是我师叔”梦君奴妙目朝萧径亭瞟来,却是毫不避讳坐到萧径亭边上。道:“上次来刺杀她的虽然是我手下的人,但是却不是我指使的。大概是我娘想杀她吧,因为莫师叔是我魔门的叛徒。这也是我出来江湖时,我娘告诉我的。”
“魔门”萧径亭眉头一皱,他行走江湖这么几年来却是从来没有听说过魔门。转而恍然一笑道:“我道你功夫中怎么都带着一股邪气,夜儿的功夫虽然经过她师傅的改良,但是终是留了些痕迹。夜儿的师傅只怕也是你们魔门的吧”
梦君奴美目迎上萧径亭的目光,立即移开,笑道:“你是想问今天晚上,任夜晓那位美丽的女师傅出来与你为难,是不是出于我的安排吧”
“是啊只要挑拨你与江南盟的关系,甚至让你们成了敌人。那么,归行负势必也会与任断沧闹得不愉快了,只怕连邪尘也会心生不满,那么江南武盟与这些个盟友的关系也就生了裂痕,真是一举数得啊我本来也是想这么做的。”梦君奴冷若冰霜的俏脸上忽然浮上罕有的温柔,道:“但是这样一来,你和任夜晓这对美好姻缘只怕毁了,所以,我便也打消了这个念头。”
萧径亭听得微微一怔,梦君奴为达目的,使出的手段可是无所不用其极,怎么会因为别人间的男女情事而放弃瓦解江南武盟的机会。
梦君奴移开目光直直望向窗外,静道:“你不信也罢,无论是我姥姥还是我娘,都是美绝人寰,但却都是爱上了两个同样的男人,都是那种女子见了一眼,便连梦中也忘不了的男人,就和你一般。”梦君奴美目忽然一迷,朝萧径亭望来道:“但是他们都比你薄情,他们都抛弃两个痴情美丽的女人。虽然我立誓此生不对任何男子动情,但是我非常喜欢见到别人的美好姻缘,所以我多么希望你与夜晓姐姐能成为一对神仙眷侣啊”
“姐姐”萧径亭目光直直望向梦君奴,那张美绝人间的脸蛋,此时看来分明比任夜晓还要小啊但是如此的心机,却是十个任夜晓也比不上。
“咯咯”梦君奴俏脸上浮上罕有的天真,秋水瞳子一转朝萧径亭瞟来,道:“我可是没有说谎啊,吴梦玉真是我爹爹啊我们魔门为了当年一个誓言,数十年不得染指江湖。但是我爹爹却还是不放心的很,为了将魔门势力握于掌中,三言两语便将我娘哄得又乖又听话,后来也就生下了我。”
“噗哧”萧径亭面上浮起一道奇怪的笑容,道:“这个武神的手段却是厉害得很那”
梦君奴一咬花唇,美目闪过一丝揶揄道:“你也不差啊,莫师叔那般年纪了,也不是被你骗得跟小猫似一样乖,桃腮水眸的看来都好像比我还小。”梦君奴随口嘲笑几句,接着轻叹了口气,道:“夜晓姐姐的师傅,当年和我娘可是好得跟亲姐妹似的,但是因为爹爹的缘故,现在却是成了生死仇敌。其实她们真正的敌人应该是那个叫做帖儿的才对。”
“这么说来我娘却也是魔门中人了,但是听她口气好像并不知道有我娘这个人,也不知道我与莫姨的真正关系。”萧径亭心里一阵思疑。
“你在想什么莫非你与”萧径亭思虑时,目中不经意这样一眯,便被梦君奴看在眼中。
“这丫头还真的不是一般的敏锐、多疑啊”萧径亭嘴角一笑,目中随即浮起揶揄,道:“你这丫头虽不涉情,但是那小心思却是敏感的很啊而且从你话中,我怎么好像也听出一些憧憬啊”
梦君奴如玉般娇嫩的粉颊上破天荒地飞上一丝红晕,动火下更是明艳不可方物。刷子般的睫毛一启,水一般的美瞳瞟来的竟是满目的戒备:“我告诉你,你可千万不要出言撩拨我,我可不像我娘那么没用,若你引得我爱上你,那我可是会将你的风马蚤莫姨,乖乖夜儿都杀了,便是连小雪这个傻丫头也不放过。”
萧径亭顿时惊讶得瞠目结舌,片刻方才笑道:“好厉害好厉害”
“你出来江湖除了找玄典圣谱外,还有什么事情吗”梦君奴微微一闭目,再次睁开后,那汪秋水便如深山幽谷中的碧波,深幽宁静,仿佛再也不会兴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萧径亭嘴唇动了几下后,道:“找我的妻子妍儿,她是突厥人”萧径亭想起那日遇刺时,那位丹姑娘唱心儿飘将萧径亭引去,说不定便是梦君奴的主意,如果真是那样,那么梦君奴说不定知道妍儿的一些底细。
“突厥人”梦君奴美目一迷,小嘴喃喃自语道:“丹儿、妍儿、帖儿,莫非突厥的美丽女子都是这样取名字的不成”美目一抬朝萧径亭望来,见他目中颇有疑色。小脸一阵茫然,显是不解,美目一转顿时俏脸一寒,冷冷道:“那日真正想杀你的不是我,唱曲将你引去也不是我的主意,不过楼临溪却是我派去的,也是我骗小雪将你引去那小阁的。”
“女孩终究是女孩,便如梦居奴这样厉害的女子,也免不了小心眼啊”萧径亭心下一笑,面作委屈道:“你派人去杀我,倒显得有理了”
梦君奴小脸一怔,接着噗哧一笑,绝美的小脸仿佛鲜花绽放时一般的动人。
“我那日也不是真想杀你,只是不想让你在任府大典上给我捣乱”梦君奴歇下小脸,只是美丽的眉毛仍是弯弯,道:“谁知楼临溪与你一起听了一段心儿飘却是和你成为莫逆了,现在他连我的话也不听了。”
萧径亭一愕,暗道:“莫非楼临溪亦是亡妻,而妻子也一样是外族人”正犹豫着想打探梦君奴是不是利用楼临溪亡妻的事情,才让楼临溪一代宗师乖乖听话时,梦君奴美目忽然闪过一道奇怪的光芒道:“那日我听说丹儿那丫头在刺杀你的时候对你手下留情了,我原先以为她时看上你这英俊郎君了,莫非是与你那妻子有什么关系她们可都是突厥人那”
萧径亭心下一凛,暗道厉害,与这样的女子说话真是要句句谨慎,不然随时都会从话中泄漏出什么信息。
“应该是吧”萧径亭正下心神,对上梦君奴的目光,先是为了表示坦然,但是注视片刻后却仿佛深深坠入那无比动人的美眸中。
梦君奴睫毛微微一颤,美丽的眼睛几下扑闪便移开了目光,道:“可惜我与那丹丫头只是利益之交,与刺杀你的那位主谋更是互相利用,不然的话倒是可以帮你打探出妻子的消息,她们应该知道一些。”
萧径亭目中一阵不解,他是有些越来越看不清梦君奴这个貌美如仙的女子了,此时的她与武神殿上的那位神机妙算、手段狠辣的梦君奴倒仿佛不是一个人般。
“你这么看着我作什么我虽然手段厉害了些,但我可不是一个坏人”梦君奴注意到萧径亭神色,道:“至于我干的那些事情,都有我的原因,而且与你的目的也没有冲突。我一下告诉你那么多事情,一是为了坦诚相见。二是你会我魔门的绝学残风凋零剑,怕是与我有什么渊源,而且看你这张天下难找的俊俏脸蛋,只怕与我爹爹或是我外公那两个负心汉有什么关系。”
“所以,日后我无论如何也不会与你为难,也不会杀你至于你要不要为难我,杀不杀我,那也随你”说完这些话后,梦君奴便静静坐着,却也不言语了。
“莫非你今夜将我引来,就是说这些不成。”萧径亭望着静若处子的梦君奴,好像再也没有说话的意思了。不由开口道:“很奇怪哩莫姨这处小阁隐秘得很,你怎么能找得着呢”
梦君奴美目闪过一丝狡黠,仿道:“就知道你忍不住会问”却是装作不知道萧径亭意思,一句也不提萧莫莫的去向,道:“别说这里,便是你住的那地方我也知道。”
萧径亭一阵苦笑,站起身来,走到窗外,却也不再问了。见到梦君奴静静坐着却是一点离开的意思也没有。心道:“想必她是在等什么人,或是什么消息吧”不由也静下心来,转过目光投在梦君奴起伏动人的曲线上,细细欣赏起来。
“这丫头不光是脸蛋,便是那身娇躯,却也是从未见过的曼妙”由于坐着,梦君奴娇躯的曲线越发显得凹凸有致,真是增一分则胖,减一分则瘦,绝对是巧夺天工的完美。“或许天下间只有妍儿能与她一较长短了”想着萧径亭脑中又浮起那双动人无比的美眸,心道:“不知道唐绰兮与她比起怎样”
想必是受不住萧径亭的注视,梦君奴站起娇躯,款款走到窗前,美目望向萧径亭,好像想到了什么,问道:“你画画的功夫好像好得很,可是向你师傅学的”
萧径亭心念一转,暗道:“她问这个作什么莫非她父亲或是祖父中,有善于画画的”转过目光,道:“也不全是,你问这个做什么若是想让我给你画画,那就罢了”
梦君奴低应一声,可能是听到萧径亭后一句话,美目一阵不解,朝萧径亭瞟来,道:“为什么”声音中竟是微微有些恼意了。
“因为你太美了,我实在画不出来”萧径亭目光深深望了一眼梦君奴后,便将目光移到窗外,轻叹一口道。
梦君奴闻之娇躯一颤,美目勇敢一抬,朝萧径亭望来。小嘴轻咬,忽然小脸闪过一道异样的光芒,仰起俏脸正要说话。
“咕咕咕”不远处忽然传来几声两短一长的鸟叫声。萧径亭闻之朝梦君奴道:“你的人来了,看来以后我定要让莫姨加紧醉香居的守卫了。”
梦君奴小嘴一抿,美目一缩,却是将刚才要说的话吞回了肚子。随即玉脸也披上一层寒霜,目光朝发声处望了一眼后,马上折回娇躯走到床边,道:“醉香居的人马都被你莫姨派去别处了咦她怎么没有告诉你,你可是她的小情郎啊”
萧径亭见到梦君奴走到床边,从床头掏出几样精致物事,对着镜子易容。
“你也赶紧扮扮,你这张脸太显眼了,别在路上让人家认出来了。”梦君奴见到萧径亭满是暇逸望着她改装,不由俏声道:“我们这就去救你的风马蚤莫姨”
萧径亭微微一笑,却是坐到了床沿,更是细细欣赏梦君奴对着镜子的动人模样。此时梦君奴正拿着一小丛假眉毛朝眉梢上贴,却好像怎么也贴不上去。
“嗯天下女儿家眉毛长得这么好看的,只怕也只有你一个了,还是挡起来的好。”萧径亭不由目光灼灼细细揣摩起梦君奴柳眉上的风韵,见到梦君奴手上准头更是不行了,笑道:“你是使剑大家,怎么手劲这么不准,可要我帮忙”说道帮忙,却是一点动的意思也没有。
“你赶紧改装,不然我可不敢那些师叔伯们会将你那风马蚤莫姨怎么样啊”梦君奴微一闭目,接着睁开,小手顿时灵巧无比,将那假眉毛贴上。再一阵抚弄,整张玉脸顿时变了个样,掩去了绝世的容光,看来只是一个美丽动人的娇俏侠女了。
“咦”梦君奴转过头来,却是发现萧径亭的脸完全变了样子。一张微微显得俊秀的脸上,儒雅中却是带了些许的书呆气。眼角微微有些皱纹,但须眉尚黑,却是中年人的相貌。
“我还以为你就那一张老头脸面具呢”梦君奴迅速将那些物事收好,却是再也不看萧径亭一眼。玉足一蹬,曼妙娇躯顿时飘出,眼看着就要撞上紧闭的窗户,那两扇窗户却是自动分开。梦君奴便如一只花蝴蝶轻飘飘飞出了小阁。
“你骑着马去,那我可怎么办”萧径亭见到梦君奴牵出一匹神骏乌亮的黑马,小手一搭便跃上马背,一声轻唤,那马顿时撒蹄奔去。
“我瞧你轻功好的很,就跑着跟上来吧我的乌妾才一岁,坐不到两个人。”梦君奴的声音越来越远。说到最后一字时,动人的身影闪进街角,已是不见。
萧径亭微微一阵苦笑,脚下一蹬顿时点出几丈,片刻后亮脆的马蹄声渐渐清晰起来。
“这丫头究竟是要去哪里”萧径亭已经不知道跑过了几个村庄小镇了,抬头一看那弯残月已上中天,却已经是后半夜了。不由微微一提丹田真气,平下微微见急的喘息。
“这还是一匹神马了”萧径亭大是惊讶,艳慕的目光不由朝那“乌妾”投去,奔了这么许久,那黑马仍是跑得飞快,而且看来跑得还甚是欢快,倒仿佛是出来观光一般。
再跑过一丛树林时候,梦君奴终于回头望了萧径亭一眼,却见他面色肃然。身形潇洒始终跟在“乌妾身后两丈处。却见她眼珠一转,微微一提缰绳放缓了马速,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要赶着最早的一班船,你可要坐上马来”
第五章:如此“救美”
这一慢下,萧径亭立刻赶上与马并驰一排。“不用了,我习惯在走路的时候想问题,若是坐在你身后,我只怕心里静不下来。”
梦君奴闻之,转过俏脸,却也不再言语,只是手上缰绳一紧,那“黑妾”顿时如同风驰电掣般窜出。
“船家且等等,搭我一程”不知道又跑出了多久,萧径亭闻声抬头一望,眼前却是一个小码头。
“不等你了,撑出去的船是不能再回码头的”船家瞧也不瞧,径自将船撑得更远。
梦君奴从包袱中掏出一块金元宝,往水里一丢道:“我这里有三个元宝,我已经扔了一个了,船家你再不回来,我便把剩下的两块也扔了。”说完竟是一点也不犹豫,又朝水里扔出一块。
“别扔了,别扔了”那船家目光随着扔出的元宝,两只眼珠仿佛也要掉入水中。
萧径亭见之忙从林中绕到另一条路上,再从那条路跑出,边跑边嚷道:“船家等等”
萧径亭进入船舱的时候,发现这船竟然颇大。舱中有几个隔间,便是连梦君奴的坐骑也地方放置。目光不经意四处一瞥,却是没有发现了梦君奴的身影,这个舱也尽是男的。心中不由一阵惋惜。
“那位先生,若不嫌弃,还请来这里挤挤”萧径亭正发现这处船舱中却是没有空位置,不由要往甲板上走去。一声温和声音传来,随着声音望去,暗中赞叹道:“好相貌”
说话那人一身青衫,面目清雅秀气,脸稍稍显长,面上无须,一双眼睛淡然温雅。看来大概三十来岁年纪,只是因为脸上的疲态让那张脸显得稍稍有些老了。
“先生好啊,这满船的都是去太湖贩鱼的生意人,我瞧着先生像是读书人那”萧径亭在那青衫人让出的位置上坐下,问道。
那人朝萧径亭递来一个温和笑容,道:“我这是去访友,在下数日前来金陵府之时,便有一故人邀我去他隐庐中,说道是他种的一株花开了。”见到萧径亭面有讶色,那笑容顿时变得有些天真,道:“那花是可以吃的我那老友在好几年前便和我说过,可惜那时候我俗事缠身,无心也无闲啊今天总是找到一日空闲,便趁着夜里去了。”
萧径亭本是随便问问,谁知这青衫男子竟是讲的这么详尽,而萧径亭听说他为了一顿吃的,不辞辛劳夜里赶去。更是觉得一见如故,当下二人便攀谈起来。
“馋馋嘴好啊,馋应该和好食区分开来,馋不分食之好坏,不为饱肚,所以馋嘴之人不会腻食。”萧径亭提到馋嘴上,顿时口若悬河道:“好食、食好是一种欲望,而馋是一种追求,是一种境界便与书琴字画一般。”
那青衫人闻之眼睛一亮,喝彩道:“有理啊兄弟可有闲,便一同随我去拜访那位友人如何”言道目光变得挚热,道:“在我十来岁的时候,便见过那花了,那时候见它模样不漂亮,心里实在没有多少喜欢。后来在随着家父去拜访一位故人的时候,才知道那花名金扎。随意折下一根枝干插入土中,便能成活。当年春末便会开花,花显白色能食用。一晃十几年过去了,现在觉得每年那金扎开得甚是灿烂,心里琢磨着这么也要吃上一次啊。”
与其说他在告诉萧径亭,不如说他在喃喃自语,俊雅的脸上亦是掩不住惨淡落寞。
萧径亭闻之心中一震,“金扎他口上所说的金扎,却是和兰介子所著花经上所述一摸一样啊而这金扎还是兰介子命名的”算算时间,眼前这位青衫客十来岁那时,兰介子却是还活在世上啊。
萧径亭不知怎么的,在这青衫人面前,却是没有隐藏自己的神色。思虑间,目中不由一阵迷离。
“先生怎么了”那青衫人见到萧径亭一脸思索之色,不由关切问道。
萧径亭脑中稍稍一阵犹豫后,微笑道:“那花却是聪明得很那选在春末开花,也不用和百花争艳了。”心里记起也在这船上的梦君奴,便运足功力,提起六识搜寻梦君奴的踪影。
心神一凝,船上的动静顿时都落在耳中,再过去的一个隔间就是女舱,梦君奴大概就再那边。但是她好像正抓紧时间运功调息,心道:“莫非待会儿还会有恶战不成”
“先生厉害可惜在下年少的时候并没有懂得这个道理啊”那青衫人颇有赞色地望了一眼萧径亭,一声叹息道。
“晚些明白也未必没有好处啊日后”萧径亭打了个呵呵道,忽然从船舱底下传来的声音,“爹爹,刚刚船上来了两个人,一个识身着翠绿衣裳的女子,一位是书生。那位书生此时正坐在他身边。”那声音萧径亭竟是听过,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关索寒。而他口中的爹爹只怕便是雁荡剑派的掌门关歧轩了。
萧径亭耳朵这么一提,口上的话也这么顿了顿接道:“日后的日子便可过得如同神仙一般了。”但是脑中不由一阵思索:“关索寒口中的他莫非便是眼前的这位青衫客,那这位青衫客又是何人而关索寒父子此时应该呆在任府啊”细细想起,再任府,好像今天一整天都没有看见过关索寒。
“哦一个书生你瞧他走路的架势像不像会武功的”却也不待关索寒回答,声音忽然变得冷峻,道:“你方才来我这舱的途中,经过前面那个小卧房为什么脚步顿了顿,停了一会儿”
关索寒顿时有些怯怯诺诺起来,道:“我我”咯吱半天却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想必在乃父平日的积威下,心里极是敬畏。
萧径亭听到关岐轩静声良久后,方才叹息一口道:“索寒啊那女子虽是我们路上擒来的,给了你本来也没有什么但是像她那么美的,天下间也找不出几个,带上她我们方可敲开秀岐王子那个色鬼的大门啊秀岐王子府中能人无数,而且手中掌管东瀛全国的兵器,对大王爷争储有极大的好处,少主也费尽心思才掌握这条色狼的喜好,我们千万不可错过这个好机会。再说,男子汉大丈夫,眼光要放得远一些,不要被女色所迷,知道吗”
“孩儿明白了”
萧径亭闻之不由目光一缩,却是引来那青衫人诧异的目光,但他也不多问。却是兴致勃勃讲起了金陵府的风土人情。萧径亭脸上随即浮上一道笑容,从容听着,心里却是仿佛在打鼓一般:“莫非他们手中的美人便是莫姨不成,那个秀岐王子又是什么人物”当下更加凝神听船舱底下的声音。
“爹爹,我们抓住这个女子的时候,孩儿好像看到她眼珠转了转,好像在打什么注意”关索寒犹豫片刻后,说出心里的疑惑。
关岐轩仿是笑了一声,语气中也大是赞许,道:“你看得不错,何止如此,那女子身上武功大是不俗,便是比起爹爹来,亦不差上多少。但是好像被我们抓住时候,一身功力弱了许多,便索性装着支撑几招后就被擒住,而后借机调息恢复功力再找时候逃出,但是那些鬼把戏怎么能逃过我的眼睛。”接着萧径亭清楚地听到关岐轩一声一冷笑,道:“那秀岐王子最喜欢驯服的就是这种机智刁钻的女子那”忽然记起什么道:“你现在就去看看她还是不是处子,爹爹瞧她鼻尖眉紧,但是脸上风情却是妖媚的很。”顿了变得严肃道:“只要看手臂上有没有守宫砂便可以了,你可别那么没出息。”
萧径亭闻之足下一紧,手掌在袖内一转,将一支刃薄如纸的小剑握在手中。忽然赶到船身一震,却是有人故意将掌力击在船板上。而那力道的来源正是不远的女舱,想必便是梦君奴所为了。
“慢着这船上有高手”萧径亭却是听到关岐轩呼地站起,道:“听声音是从女舱传来的,莫非是那女子的师门中人”说罢走出几步后,取出一支兵刃。道:“你且去守着那间小卧房,别让她跑了,爹爹马上上去将那人杀了,也不等到珠水湾了,免得夜长梦多。”说罢便迈开步子。
萧径亭听到那步子迈出几步后,踏在船板上几乎杳无声息,那关岐轩的轻功显然是极高的了。接着便是一阵轻微的开门声,然后那门又小心关起。
“兄台,这时候月亮只怕也快落了,我们便去船头赏赏月如何,虽是残月,但是在水上看,肯定另有滋味。”那青衫客双手一背,朝萧径亭笑道,便起身朝船外走出。
萧径亭细闻下,船底下那舱房的门再也没有想起,萧径亭可以想象出,关索寒躲在舱房一个角落里,仗着长剑。眼睛死死盯住小卧房的那扇木门。
“那女子不管是不是莫姨,暂时都不会有事了。”萧径亭望着那道青衫背影缓缓走向船头,看来尤其显得落寞,心道:“关岐轩是专门来杀他的吗”便跟着走出了船舱,却见到舱里的船客皆是昏昏欲睡,便如同这艘船一样,摇摇晃晃没有什么精神。
此时已经快到中夜,却见到水面尽头,一弯残月刚刚升起,清水荡漾间,波光磷磷煞是好看。
“嗯没想到到了暮春,夜里还是有些凉意啊”那青衫一抱胳膊,目光不经意间望舱内一瞥,又朝萧径亭笑道:“兄台是读书人,身子骨弱,还是进舱去吧”说罢口上犹自一抖喃喃自语道:“春寒料峭、春寒料峭啊”
“飕”淡淡月光下,一道黑影如同大雁盘空,中间夹杂着白冽的寒芒,直直刺向那青衫客。萧径亭不敢怠慢,手下一探,拿出那两支小剑。
“叮”一串火花溅出,那支利剑却是刺在了那位青衫客手上的一支扇子,那扇子色泽看来与普通扇子无甚区别,只是颜色稍稍深了些,想必是精钢做成。
月光下,萧径亭看清那名拿剑老者的模样。一身儒装打扮,面色红润,眉削目深,看来有些威猛。但是一张脸却是显得有些平庸,不过依稀能够看出关索寒的影子。月光下,他本来就高大的身材,配上如山岳傲立般的姿势,越发有着一派宗师的派头。
“关索寒这是要做什么”萧径亭一直竖着的耳朵听到船舱底下一阵脚步响,而且那脚步显得有些犹豫。想来是关索寒几经挣扎后,终是忍不住要去找那名女子了。
却见那青衫人仍是一脸的平淡,道:“关先生何其急也难道你主人便是一刻也等不得了,要致在下与死地吗”
关岐轩眼角朝萧径亭瞥来一眼,马上收回目光盯着眼前的青衫人,道:“关某亦是敬佩先生的才学为人,只奈何天意弄人,让先生做了我家主公的敌人,得罪了”一声断喝,长剑呼啸朝那青衫人卷去。
青衫人一舞手上扇子,刷地展开,封住关岐轩刺来的长剑。萧径亭眼中猛地一亮,那青衫客手中扇子上所体字画,潇洒写意,收放自如,却不正是与那日在“安然居”中所见的一模一样吗
“他便是宴孤衡,当年英俊倜傥意气奋发的状元郎”萧径亭不由大是震撼,心下一叹暗道:“他是显老咯”
那青衫客见到萧径亭面色有异,也不奇怪,朝萧径亭道:“兄台这就下去救人,我且缠住关岐轩”
萧径亭闻之一怔,对青衫客的武功修为大是惊讶,就在他对金陵府的风土人情侃侃而谈的时候,却早把船下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了。望了一眼船头上的战况,那青衫客虽然兵器上没有少年优势,但是却是打得极为稳当,一点也不落于下风。便回转身去,冲进船舱。却见到舱内众人犹自昏睡不醒。
“难不成整条船的人都被关岐轩拿药迷了不成。”萧径亭也来不及理会这些人,径直朝船下底舱跑去。待跑到隔壁船舱的时候,见到满舱的女子,不由匆匆瞟过一眼,却是没有见到梦君奴那妮子。
下面的舱房却是精致了许多了,萧径亭从梯子下来,几下一闪便到了一扇精致的红漆木门前。却是听到里头传来一“沧”的一声,却是一人拔出刀刃的响声。
“这位姑娘,我这一剑划下去,你的外衣便被撕了,那身雪白的肌肤也便被我看见了。”说话的正是关索寒,此时他阴冷的声音充满了下流的味道,萧径亭竟是恍惚一会儿才听出的声音来。
“这小子倒是把我的手段学了去了。”想起以前对小雪的使坏,萧径亭心里一丝暗笑,但是目中却是闪过一丝冷芒。手上真气一涌,便要破门而出。但是关索寒下一句话却是让他生生停了下来。
“我爹爹没有见过任夜晓的雪剑,我却是见过的,我爹爹没有见过你,我却是见过的。”关索寒的声音逐渐变得冷静,却是没有原先的轻浮,忽又冷冷一笑道:“你就是那夜刺杀伍暮春的那名女刺客谁让你有这身天下无几的绝妙身材,让人印象太深刻了”
“丹姑娘”萧径亭心里一惊,那丹姑娘虽然揭开了自己的岤道,跑了出来,但是身中了毒烟后想必一身的功力也没有剩下多少,自然逃不过关岐轩一派掌门的手心了。而关索寒口中的雪剑,也只怕是萧径亭的那支心爱佩剑吧因为放在外人眼中,那两支见实在是一摸一样啊。
“但愿夜丫头不要认为是我拿走自己的佩剑的。”萧径亭顿时静下心思,继续听里面的动静,心中颇是有些惊异,那日在画舫中,他便已经看出了关索寒的不凡,却未想到他心机竟是如此的深,便是在自己的父亲面前也不露声色。
“你为什么要去刺杀伍暮春,哦应该是武莫宸,临夏王武莫宸”关索寒在里面走了几步,好像在思考着什么,问道:“你放心,我不会将你送给那位色鬼王子的,我还不想死那样做的话,大王爷会杀了我的。你是大王爷的人吧三王爷和那柳含玉一个德行,让他当皇帝他都懒得,自然不会去刺杀自己的哥哥了”
“好聪明的关公子啊”一声动听的声音响起,却正是那位丹姑娘,只听她微微一笑,道:“那天夜里,只怕也是你鼓动连易成那个脓包去醉香居的吧”
“你在探我的底”关索寒一声冷喝,房内静寂片刻,忽然关索寒一声叹道:“让你知道了又如何那日我是被摆弄了一番了。”忽然他声音变得阴冷无比,道:“他也未免太瞧不起我关索寒了,我带去的那些人根本连武莫宸那些护卫的边都沾不着原来却是做给你们看的。”
“是啊你家少主是不怎么够意思啊找来几个脓包和那些护卫打上一架,便算作和我们合作了,却把刺杀武莫宸的重任落在我们头上。”丹姑娘咯咯一笑,道:“那本也没有什么,谁知道那夜来了个风马蚤的穆夫人也罢了,却还来了个一身鬼功夫的萧径亭。”
“那小子的出现,也让你主人的计划落空了,后来却是和梦君奴那小妮子一起合计,让我去刺杀那萧径亭。也不告诉我杀的是谁,仿佛我多么嗜血似的。”丹姑娘的口气顿时变得有些古怪了,道:“谁知梦君奴那丫头看着那姓萧的长得迷人,却不是成心要杀了那小子,只是想耗尽他的功力,让他不要在今天的任府大典上坏了她的好事罢了。”
“是你对我手下留情啊”萧径亭心中笑道,心里却是知道丹姑娘这是在挑拨,挑拨那位少主和梦君奴的关系,也在挑起关索寒对他少主的不满。同时也是在推卸没有杀死萧径亭的责任,想通过关索寒将这个信息传给那位少主。
“那位少主好大的权势啊,竟然连关岐轩都收了做奴才。”萧径亭脑中浮起那位在屁股上被刻字的晴阿姨,对她们口中的少主不竟充满了好奇。脑子宁静下,鼻端却是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隐在俗腻的脂粉味中,显得那么卓然动人。
“哦梦君奴”萧径亭想起方方才丹姑娘诬蔑梦君奴的言语,而梦君奴就在边上听着,心中不由一荡。
关索寒不知道是不是听进了丹姑娘的挑拨,讪讪一笑,忽然道:“姑娘手上的只怕是雪剑吧,我听说晓园里面满是机关,能进去可没有几人那姑娘莫非和任夜晓有什么交情”
“关索寒这厮竟是想把任府诬蔑进去,便只和刺客有交情这一条,便够任府受的了。”萧径亭心中不由一凛,却是听到那丹姑娘索性顺君雅意,只神秘笑笑,也不肯定也不否定。左顾而言其他道:“公子还是好好想想怎么不着痕迹将我放走,而不让令尊怪罪吧”忽然噗哧一笑道:“我倒是奇怪,你家少主手下高手无数,为何派到江南却是一个也没有啊稍稍厉害一些的只怕只有那位晴姐姐吧”
关索寒不置与否,只是笑笑,在里面踱起步来,想必是在想着该怎么放走这个美丽的女子,这个有着强大背景的女子。
“我记得关公子的父亲刚刚从北方回来吧剑花宫的那个唐绰兮好像前几日刚刚北上吧”那丹姑娘仿佛漫不经心道:“那唐绰兮听说美得很,公子可曾见过吗说来也奇怪哩,你爹爹成名已经数十载了,而你家少主却才”
萧径亭顿时竖直了耳朵听丹姑娘下面的言语,想从中听出那位少主到底何人。
“嘶”一声尖锐的利器划空声,接着是木板爆碎的声响,却是有人撞了进去。心下不敢怠慢,浑身真气一鼓,却也撞碎板壁,直直窜进。
“梦君奴”萧径亭眼前一亮,那张俏丽的脸蛋上嵌着一对比宝石亮,比碧水清的美眸,却正是梦君奴。
此时,梦君奴手中的利剑正直直朝关索寒刺去,但是萧径亭还是看出那剑势虽快,但是剑刃上没有冒出一点剑气。梦君奴显然是不让丹姑娘说出以下的话,才闯了进来,并没有真的要杀关索寒。
见到萧径亭进来,梦君奴的脸上神情不由微微显得有些古怪,却是马上被一脸的寒意所掩盖了。
“她是怕我知道那位少主是谁吗”萧径亭心中暗道,“咔嚓”一声爆裂声,却是关索寒一脚踩碎了船板,从洞里钻进河水中。动作没有一点犹豫,便是连甲板上的父亲也是不顾了。萧径亭面色一凝,运气于掌,正要朝那洞中劈去。
“这厮心机这般深沉,留在那位少主身边也是个祸害。”心念一转,萧径亭手上劈去的力道不由大大减弱,方向也偏了许多。
“扑”随br /gt;</br></br>
伦理小说集合第117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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