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帅啊……”
“也不知道是谁……”
准备进电梯的林夏至和几个刚出电梯的人擦肩而过,听到她们小声的议论,也没在意。
可刚下了楼,她就愣住了。
教学楼下停着一辆车,车旁倚了一个青年男人,他手里捧着一大束红玫瑰,虽然很俗,可还是赏心悦目。
看到林夏至,余思楠笑了笑,修长的双腿迈出,几步走到她面前。
“夏夏。”他双手捧着花,递到林夏至面前。
浓郁的花香气,林夏至皱了皱眉,“你怎么在这儿?”
“送你花。”余思楠把花又往前送了送。
已经有不少人驻足了,林夏至身体有些僵硬,脑子也有些发懵,不知道他现在是搞得是哪一出。她只能机械地问:“为什么送我花?”
“追求你。”余思楠笑着,可却能看出他的认真,“我,叶思楠,要追求你,林夏至。”
“你开什么玩笑?”林夏至嘴角抽动,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你看我像在开玩笑吗?”余思楠反问。
“你……”眼看着人越来越多,林夏至不想在这儿被人围观,更何况,还有认识的人,这种事情委实不是什么好事。
“你跟我走。”林夏至绕开余思楠,低着头快步往前走了。
余思楠淡淡一笑,抱着花跟在她后面。
“你先把花收起来。”这实在太招眼了。
“好。”余思楠从善如流,把花放到了车里,这才又跟着她走。
“我以为我昨天晚上已经和你说清楚了。”林夏至无奈道。
“是。”余思楠笑着点头,“是说清楚了,所以我才要重新追求你。”
“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这并不妨碍我追求你。”余思楠双手插兜,走路的姿势也颇为悠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我不会同意的。”这样的余思楠,太过熟悉。
“没关系。”余思楠耸肩,“你不同意你的,我追求我的。”
“思楠——”林夏至停下脚步,颇有些头疼地看着他,“你这样又是何必呢?”
余思楠也停下来,收起痞笑,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何必?我的女朋友成了别人的,你说我是何必呢?夏夏。”
林夏至脸色很难看,一言不发地往前走。
两人再次来到清至,余思楠也没有异议,只是这次让她点菜。
“你这样做让我很难堪。”林夏至看着对面笑吟吟的余思楠,心中升起一股闷气。
“……”余思楠默然片刻,道,“以后没人的地方,我再送。”
“这不是有人没人的问题,而且……”她看着他,吐出一口浊气,“从你离开的那一刻,我们就已经结束了。”
“我们并没有分手,不是吗?”提起当初的离开,余思楠的心抽了一下。
“我说了。”林夏至掀起唇角,带着自嘲,“一个人无缘无故、不声不响地消失,不分手还干什么呢?我死皮赖脸地等着你吗?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吗?甚至你还会不会回来,我都不知道。”
“夏夏……”余思楠微叹,“当初是我不对,如果……”
“没有如果。”林夏至打断他,“这种话说多了也没什么意义。就像我们,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那时候的我们太年轻了……”她望向窗外,“我明白你当时的想法,你是否能回来,或者以什么样的方式和身份回来,你自己都不确定。时值高考,你不想我分心。如果你让我等你,又担心自己归期不定,耽误了我的时光。我明白,你是为我好。可若说分手,这样的话,你更说不出口吧。也抱着侥幸心理,说不定你什么时候就能回来了呢?所以你什么都没说。”
余思楠没说话,因为她说的都对。
“可是你根本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林夏至看回来,“你怎么就肯定,我一定不愿意跟你走?你怎么就不相信,只要你说了让我等,哪怕等你一辈子,我也愿意等下去?可你什么都没说,既然这样,你怎么就确定,时隔这么多年,我仍旧爱着你?”
“我也相信,那件事,若是放到现在,你一定有能力处理的更好。可那时候的我们,都太年轻了……”年轻到对所发生的一切无能为力。
“思楠……”林夏至眨了几下眼睛,眨去眼中的湿意,“我还爱着你……”
余思楠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
“在我的记忆中……”林夏至含着泪笑,“那几年,真的很美好……是不是?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所以,放下吧,放下才能更好地珍藏。
林夏至长长舒了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又是这么感性的话,颠三倒四的,她也有些累,心累……
余思楠沉默了很久,林夏至盯着眼前的一盘菜,也没有动筷子。
“……我还能继续对你好吗?”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余思楠突兀地开口。
林夏至怔怔看着他,突然笑了,“思楠……这样不好……”
“嗯……”余思楠唇角一扬,“我知道了。”
他的虽然语气涩然,可眉宇间却带着傲气和不羁。这才是她认识的余思楠,她爱过的余思楠。
这一顿饭,两人都吃的心不在焉。
林夏至心里有淡淡的伤感,更多的却是如释重负。
两人在餐厅门口道别,余思楠笑看着林夏至,张开双臂。
林夏至弯唇一笑,抱住了他。
一个并不算久的拥抱,林夏至踮起脚尖,在他额头轻轻印了一吻。
她吻别的是七年前的余思楠,两人心照不宣。
“答应我,”余思楠扶着她的肩,轻声道,“像你说的,永远不要忘记我,不要忘记你曾爱过我,好吗?”
“好。”林夏至眼眶一热,含笑点了点头。
“我爱你,夏夏。”余思楠给她抹眼泪,“一直爱你。”
林夏至没有言语,余思楠笑了笑,拍拍她的脑袋,“我走了。”
他走了两步,林夏至忽然叫住他。
“这个……还给你……”她的手心里躺着一枚戒指。
余思楠抬起自己的左手,看着中指上的那枚戒指,这么多年,这枚戒指从没有离开过自己。而她的手指上,已经换上了另一枚戒指,别的男人为她戴上的。
“留着吧。”余思楠收回手,翩然转身。
林夏至看着他返回学校取车,他的背影挺拔,没了少年时的单薄。
一直到他的身影看不见了,林夏至才黯然地转身往家走。
世事无常,也都不像自己所以为的那样。他的回来,没有带给她想象中的歇斯底里和撕心裂肺。他的放手,也没有带给她想象中的轻松和坦然,还是会忧伤啊……
小区门前的长椅上坐着一个人,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因为脸上的青肿,使得侧颜没了往日窒息般的美。
林夏至驻足,抬头看了看天,踱步过去,和他隔一人的距离坐下。
“我看到了……”沈清荷幽幽开口。
“嗯……”林夏至轻轻应了一声。
“我看到了,”他语气加重了些,显得委屈,“你亲他了……”
“清荷……”
“哼!”沈清荷不满地轻哼了一声,用后脑勺对着她。
林夏至哭笑不得。
“那你偷听我说话,怎么说?”林夏至语气凉凉的,“就这么不信任我?”
“……”沈清荷转过头来,看着她眼里的似笑非笑,撇了下嘴角,“我是不相信他!”
“就这样?”林夏至斜他一眼。
“……”
“好吧……”沈清荷摊手,“也不相信我自己。”
“不相信你自己什么?”林夏至一愣。
“不相信你会选我?”沈清荷歪头看她,“应该是这样吧。”毕竟她曾经那么爱那个人,而现在,他都不能确定,她对他,到底什么感情。
“怎么这么想?”林夏至失笑,“这又不是一道选择题。”
“那是什么?”沈清荷随口问,显得心不在焉。
“我爱你啊。”
“嗯……”
什么反应?这么冷淡!哼!林夏至哼了一声。
“夏夏!”沈清荷突然一脸的难以置信,“你刚刚说什么?”
“什么也没说。”林夏至转过头,踢着脚边的小石子。
“夏夏……”沈清荷抖着双手搬过她的肩膀,“你你你……你再说一遍……”
林夏至嘴一撇,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夏夏……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
林夏至甩着肩膀,甩掉他的手站起来就往小区里走。
“夏夏……”沈清荷忙跟上去,笑着闹着去拉她的衣袖,“夏夏……夏夏……好夏夏?”
似乎被他缠的不耐烦,林夏至猛地停下脚步,转身和他四目相对。
这张俊美带伤的脸上洋溢着傻笑,林夏至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再说一遍?”沈清荷眼神晶亮晶亮的。
林夏至笑,揪住他的衣领,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以吻堵住了他的嘴。
沈清荷欢喜地低呼一声,揽住她的腰肢,用力地回吻过去。也顾不得这是在外面了。
小区街对面,一辆车车窗升上去,挡住了两人纠缠的身影。
“余哥……”陈明有些担忧地看了副驾驶座上的人一眼。
“走吧……”余思楠闭着眼睛,脸色苍白。
车子发动,他又睁开眼回头看了一眼,对面已经没有了那两人的身影。
她是真的爱上那个人了,他想。余思楠下意识地抚上心口的位置,真的很疼啊……
正文完
第八十七章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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