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春天躺在床上，第一百零八次叹气。

    上回明明是想去跟羽生晴海这个家伙说清楚，以后划清界限两不相干，结果被这个不要脸的一欺负，竟然忘了原则又滚到一起去了。

    再这样下去，悠树和悠太他们早晚会发现的啊！

    何况，还有辉哥哥……

    春天看着手机，有点愁。

    已经晾了辉哥哥一个礼拜了，对方还是孜孜不倦地一直发讯息，讲的内容还挺有趣的，经常自己一不小心就和他聊了起来，搞得好像真的是小情侣谈恋爱一样。

    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是不是应该找他说清楚？

    但是，万一又跟和羽生学长那样……

    “唉！”春天又叹了一口气，把脑袋蒙在被子里拒绝继续想下去。

    昨天太累了，她睡得很早，今天醒来时竟然天还没有完全亮。窗外的鸟叫得像是在调情，听得她心虚。

    忽然，玻璃窗“嘭”地响了一下。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砸到了。

    春天疑惑地扯下被子，开了窗查看。

    院子外的马路上，佐藤辉正站在那儿，笑嘻嘻招手，晃了晃手机示意她接电话。

    手机适时跟着震动起来。春天无语地接起来，低声说：“你来干什么？我还要睡觉呢！”

    “你不是说你哥哥把你看得严、没法和我约会吗？我今天亲自来偷我的小女朋友了。怎么样，要不要来个浪漫约会？”

    春天望向窗外笑得一脸得意的阿辉，狼狈地答：“谁、谁是你女朋友啊！只是睡过一次而已嘛！”

    “明明是三次。小春天最近记性怎么变差了？”阿辉倚靠着路边尚且亮着的路灯，低笑道，“快来嘛，辉哥哥给你准备了惊喜呢——你再不来我就喊悠树一起去了！到时候你哥哥被我的魅力掰弯了，我可不负责哦~”

    “呸！胡说什么呢！”春天啐了他一口，恨恨地挂了电话，冲窗外的阿辉做了个鬼脸，却乖乖开始换衣服。偷偷摸摸洗漱完毕后，春天便在晨曦映照之下溜出了家门。

    阿辉依旧等在马路边的路灯下。一见到春天，他便热情地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衣服上沾的露水蹭到春天的脸颊上，凉丝丝的。

    他的嘴唇也有些发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外面站了太久。春天安静地和他接吻，任由阿辉的唇舌侵入自己的口中。她心中默默想，接完这个吻就和他坦白，从此她还是悠树家的小妹妹，阿辉还是哥哥的好朋友。

    只是阿辉却没给她这个机会。一吻结束，他抢先开口，笑眯眯地示意春天坐到自行车后座上。

    他则骑着车，晃晃悠悠驮着春天，在晨雾弥漫的小豆岛上走着。

    阿辉的肩膀很宽阔，拥着他的后背，便让人感觉格外有安全感。

    盛夏的早晨还是有点凉，海上有朦胧的雾气飘过来，宝石蓝的天空上，星星隐约地闪烁着。

    春天紧紧环住阿辉的腰，思索着等下要怎么开口。

    胡思乱想时自行车几乎穿越了整个城市，终于停在了路边。阿辉拉着春天的手，带她走上了一片海岬形状的滩涂。晨曦逐渐带了灰白，在这片晨光的掩映之下，眼前的海水泛了晶莹的水蓝，中间变魔术似的浮现出一片宽阔的、长长的沙滩路。

    路的尽头，是一座小小的海岛，苍翠的树木被海风吹拂着，隐隐传来古朴的铜铃声。

    春天望着眼前的景致，目不转睛地感慨：“好美啊……”

    “这里叫做‘天使之路’，”阿辉牵着她走上去，一面解释，“因为这条连接两个岛屿的路，只有在退潮时才会出现，涨潮时就会消失在海水中。所以我们这里有个传说，如果情侣一起走上这条路，就能长长久久地永远在一起。”

    听到这句话，春天的脚步一僵，停滞在了路中央。

    “怎么了？”阿辉也停下了脚步，回头望着她问。

    两边的海水散成细碎的波浪，轻轻翻滚着席卷过来，再悄无声息消失在细碎的沙子里。咸腥的海水味儿堵得她喉咙发热。

    “我、我不能和你一起走这条路，辉哥哥……”春天看着阿辉写满不解的眼睛，鼻子一酸，眼泪一下子落下来，“辉哥哥，我不能做你的女朋友……我不配的……我已经、已经……”

    她已经和别人在一起了，而且不止一个。她勾引了自己的哥哥，睡了自己的弟弟，在和这两人同时交往的时候，还在和别的男人偷情。

    她是个糟糕的、淫荡的女人。

    阿辉望着她，眨眨眼睛，忽然笑了。

    “小春天，世界上没有‘配’还是‘不配’这件事的。只要我喜欢你，你答应做我的女朋友，对我来说就是最幸福的事情了。”阿辉上前拥抱住她，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像是在安抚受惊的小猫，“你什么事情都可以和我商量的，再难以启齿的都可以，我保证不说什么——要知道，我说想和你交往，可不只是为了和你做爱。”

    说完，连忙又补充了一句：“当然，能跟小春天做爱就更好了！但是不做也没关系，只是和你说说话，我也觉得很开心的。”

    “不……不是这样的……”

    春天埋在他的怀里，抽噎着，从隐忍的啜泣终于变成了放肆的大哭。那些隐藏在心里许久的秘密，被她一边哭着，一边口齿不清地尽数道出。

    哭了足足有半小时，春天这才抽泣着从阿辉的怀抱里脱出来，低着头不敢看他。

    现在他什么都知道了，自己和哥哥弟弟同时睡觉的事情，不知廉耻享受被学长凌辱的事情……

    “你都说完了？”

    “嗯，都说完了……”

    阿辉深深地叹了口气。春天也跟着心紧紧揪起来。

    “小春天啊，你可是差点把日出错过去了呢。”

    春天猛地抬头，却看到阿辉笑得一如往常，低头吻她的额头。

    “我带你来这儿，就是想带你看日出的。走，我们快点，现在还来得及！”

    阿辉拉住她，飞快地穿过这片叫做天使之路的沙滩，沿着石板路三步并作两步往对面岛上的小山山顶攀着。春天跑得气喘吁吁，大脑一片空白。等爬到山顶的时候，阿辉拉着她面向东方站定。

    泛着灰白色的海天交界，一枚鱼卵似的胭脂色朝阳，分娩一样猛地从海平面之下喷射而出。

    暖融融的桔色金光一下子洒在了整个海面，波光粼粼地向四面八方放射。阿辉和春天两人也笼罩在了朝阳的光芒下，手牵着手，依旧因为刚才的跑动而气喘着，胸膛微微起伏。

    “这就是我给你的惊喜，小春天。我送给你的礼物，是今天、这一刻的太阳。”

    阿辉从背后拥抱住她，下巴摩挲着她的头顶，语气满满的都是温柔。

    “可是，我刚才告诉你的事情……”

    春天转身，望着他，眼睛里还含着泪：“辉哥哥，我做出这么糟糕的事情，你为什么还对我这么好？”

    “因为你辉哥哥也是个很糟糕的人啊。”阿辉环着她的脖颈，吻接二连三落在她脖颈上肩膀上，“趁着别人有伤心事，占便宜把好朋友的妹妹睡了……一大早打着要看日出的借口，把人家骗出来还想再睡一次……对了，我去年借了你老哥一对网球拍，到现在还没还呢。我准备拿来要挟他，想要网球拍就把妹妹交出来。春天，你说我糟糕不糟糕？”

    春天被逗得破涕为笑，瞪他一眼：“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阿辉见她终于笑了，长舒一口气，终于收了一脸嬉笑，认真道：“最关键的是，我们每个人和每个人都不一样。既然小春天喜欢过这种生活，那么我就连你的人生一起爱。”

    信誓旦旦的表白被阿辉说得气势蓬勃，简直像是壮丽磅礴的朝阳。吻紧随着落下，堵住春天的嘴唇，席卷着带走她最后一丝担忧。

    唇舌热情地纠缠在一起，你争我抢地把唾液抢走又送回。春天被吻得气喘吁吁，分开时已经没了力气，软绵绵乖顺地依偎在阿辉怀里。

    “我知道，我刚说过，和春天在一起的时候，只是说说话就很开心……”阿辉的呼吸有些乱，烫热地喷在春天耳根，“但是，我现在好想和你做爱哦，你摸摸，这里都已经硬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