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如的好胃口,倒是引得上头老夫人多看了两眼。江春装作无意的看了老夫人吃喝,见她喝了一口果酒,皱了眉,身旁的“阿阳”老妪低下头去与她轻轻耳语几句,瞬间惹得她眉目舒展,方皱着眉头又喝了几口,直到杯子见底,阿阳要再给她添上,被她抬手止了。
江春猜想,那定是她不喜欢的味道,但却是她喜爱之人奉上的,所以即使皱着眉头也要饮下去罢?
余下的菜她都只是随意动了几口,又与身旁的几个妇人说笑了几句,方慢慢歇了筷子。余下众小娘子,无论吃饱没吃饱的都跟着停了箸,高胜男那恋恋不舍意犹未尽的样子……看得江春险些笑出来。
又有丫头捧上茶水来漱过嘴,一群人说说笑笑朝着园子去——听戏。
这算是江春穿越后第一次正正经经听戏了,她倒是想全神贯注听个子丑寅卯出来的,可惜今日唱的乃是后世的豫剧,她听不懂……不过听不懂的不止她一人,她走神四处观察的时候又与高胜男撞一处了。
“春妹妹你也没兴致哇?我也不喜哩!这些戏本子最没意思了,演来演去就是些才子佳人的戏码,每一场都咿咿呀呀唱得一个调子……还不如直接瞧画本子有意思呢!”
江春也小声应答:“是哩,我也更喜欢直接瞧画本子。”我还写过画本子呢。
正当二人眼睛时不时望着戏台子,嘴里聊到最喜欢哪个画本子的时候,异变突生。
只见前头坐第一排的窦老夫人,突然毫无征兆的从椅子上向前佝偻着倾下|身去,仓促间带翻了桌上的茶盏点心盘子,发出“哗啦”的清脆响声。
众人被唬一跳,纷纷站起身伸了头望过去。江春个子矮,踮起脚尖才看到阿阳老妪手忙脚乱在给她拍背。
戏台子上正在咿咿呀呀唱着的两人见了这番景象也吓得收了声,没了外界声音的干扰,江春这才听见“吼吼吼”的喘声,似喉中有水鸡声——是从窦老夫人那儿传来的。
有几个上了年纪的妇人就上前去劝“吃口水”“拍拍背”的出着主意,那“王熙凤”似的媳妇子忙着使小厮去请太医局专瞧老年病的刘太医,又与戏班子许多赏钱,令他们先下去了。
只老夫人那喘息声却是愈发明显了,似喉间有甚堵着似的,胸间之气只有出无进。
江春顾不得“人怕出名猪怕壮”了,也顾不得要守规矩,此时的她,见着老人家匍匐着身子呼吸困难,只想起窦元芳救过自己两次,算上今天这次就是三次了,从小养大他的祖母……她必须得为他做点什么。
她挤开前面众人,迅速去到了第一排位子处,见众人只围在一处,喂水的,拍背的,擦嘴的,手忙脚乱……倒是将那空间挤得越缩越小,连空气也凝固在一处了。
她正想说话,却是一个花枝招展的美貌妇人由众人搀扶着来到跟前,那微微上挑的桃花眼镶嵌在一张银盘脸上,姿态风流,身段苗条,浑身散发着成熟|妇人的韵味……算是江春在这时代见过最夺人眼球的女子了。
只见她快快来到这团人前,众人自觉的让出道来,她两步就跨到窦老夫人跟前:“婆婆这是怎了?怎好生生的喘起来了,你们几个怎么伺候的?”
江春|心想:原来是安国公夫人,窦元芳的亲娘,只母子两个生得不像,元芳大叔一点也没遗传到她娘的柔美妖|艳。
那阿阳老妪却是轻轻侧了身子,将她与老夫人隔开,道:“秦夫人怎来了?老夫人有些不适呢,你们几个将秦夫人请回去罢。”自有两个粗|壮婆子上来“请”她离开。
但她却是个倔强的,只梗了脖子哭诉:“媳妇怎也是生了两个儿子的人了,婆婆还不肯原谅媳妇麽?婆婆病了媳妇瞧一眼都不行麽?众位夫人,你们也瞧见了,我好生生的甚也未做呢,就被她们架走了……”江春皱眉,想要挤上前去,可惜被她们双方一堆人围住了。
“这倒是呢,我这婶子也是糊涂了,真正孝顺她的她不当回事,那些她小心翼翼娶回来供着的,人家却是不正眼瞧她一眼……都生了这般大的事,我那位弟媳妇儿国公夫人还不露面哩……”居然是上午被挤兑走了的老妇人。
江春这才晓得,那美貌“秦夫人”并非窦元芳母亲,而是窦丞芳生母……只这架势,却是更像正牌女主人了。
但顾不了这多了,她挤不开那些人,只得大声说了句:“各位让一让,且让老夫人喘口气罢!”里头以阿阳老妪为首那圈倒是自动往外移了几步,江春又催着外头秦夫人那圈,道:“老夫人现正是气上不来,诸位且让让罢。”
见她们不将自己这毛头丫头的话放心上,只眼睛望着秦夫人,江春只得道:“老夫人现已危在旦夕了,几位若不想担上干系就请让开罢,届时皇后娘娘追责下来,在座的众位夫人小娘子可都是可出来作证的!”
果然搬出“皇后娘娘”这座大山,那几个围在外层的人才看着秦夫人眼色让开,江春才能来到老夫人跟前。
此时的老人被这一耽搁,脸面早已涨成了紫色,嘴唇也有些发绀,只喉中仍“吼吼”的喘着。
江春仔细看了一下,嘴角口中皆无白沫,手脚亦不抽搐,并非癫痫发作——该就是哮喘发作了。
联系胡沁雪等提醒过的,老夫人闻不得花粉气,这应该是过敏性哮喘,只是不知过敏源在何处。但无论如何,先疏散人群,令新鲜空气流动起来总是好的。
她忙对阿阳道:“阿阳嬷嬷,还请你将她们疏散开,老夫人胸中浊气太盛,得予些自然界清气进来才好。”
那老妪惯常伺候老人家的,对岐黄也略通些皮毛,方才是事发突然忙过了头,见她提醒忙指着几个武婆子来驱散了秦夫人的人马……老夫人周遭终于宽敞了,空气亦流通起来,果然她虽然还在喘,但声响却是几不可闻的小了点。
江春忙过去将她外衫解开两个扣子,抚着胸口给她顺气,阿阳也拿了帕子给她擦拭面上,其实既无汗水亦无灰尘的,不过是安慰她罢了,有个熟悉的人在身旁,令她觉着安全些。
那帕子擦着擦着就擦到了她鼻子前。
突然,“啊切”一声,老夫人喉间喘息声又“吼吼”起来。
阿阳与江春对视一眼,心内大呼“不妙”,江春将那帕子接过来,放在鼻端闻了闻,无色无味,甚也闻不出来。但思及老夫人是天生对花粉过敏的体质,可能这帕子沾染了甚胭脂气也会刺激到她呼吸道……她望了阿阳一眼,老妪忙将那帕子紧紧揣进怀中。
两人看老夫人双目紧闭瘫坐凳子上,面色愈发紫涨,江春也不管是何物引起的过敏或中毒了,令婆子提来满满一大壶温开水,也不敢兑盐在里头,怕与不明物质引起反应。她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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