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地抛了出去,闷声扑在雪地里。随即,那些人很快就离开了。
晏承哭笑不得,自己前一刻还在担心裴时嘉会被冻伤,这会儿自己就被丢在了雪地里。
他忍着磕伤和冻伤,药效还未过,他尚且不能动身。晏承一边的脸贴着积雪,时间久了,晏承感觉自己的脸颊都几乎要被粘在冰雪里了。
“嗒嗒嗒——”
“分三列!尽快寻人!”远远地,有声音传了过来,晏承听见了,这才松一口气,是禁军巡逻来了。
“报!大人,前面雪地里有人晕倒。”
晏承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厚重的铠甲摩擦声回荡在他耳边,这个人蹲下来,伸手扫掉他侧脸的雪,将他轻轻挖了出来。
已经能睁开眼的晏承没再装死,他睁开眼,看到来人正是金吾卫越锋。
越锋见他醒了,开口说:“裴时嘉唤我来寻你,我这就带你去找他。”他干脆利落,别的话也不问,也不奇怪他大晚上昏倒在雪地里,搀着他起来。
“能走吗?”
晏承身子软趴趴的,越锋不用等到他的回答也显而易见了。
“……晏承。”
晏承觉得自己似乎出现了幻听,要不然怎么好像听见裴时嘉细细小小微弱地喊着自己名字的声音。
不过,不是幻听,确实是他来了。
裴时嘉由着卫玉藏搀扶着,要走过来看看晏承。
他怎么恢复得这么快呢?晏承意外至极,又微微庆幸。
卫玉藏在他身后气得骂他:“裴时嘉!你别走得急,人就在这儿了,丢不了了……哎哎。”
“晏承、晏承没事罢?他……”裴时嘉几乎挣脱出卫玉藏的搀扶,两三步趔趔趄趄走到越锋身前,看着他扶着的晏承,想要伸手抱住他,走近了才发现,晏承已经醒过来,因为手脚无力而不能行动而已。
“晏承,我来了,我来了、没事了。”裴时嘉在自己直直倒地的时候就心里一凉,想到在外面的晏承。幸好这药效不够强劲,他用细针往自己身上扎了好几下,才由着痛感将他唤醒,强撑着出来找到了路过巡逻的越锋还有出来寻他的卫玉藏。
晏承望着裴时嘉,张了张嘴,说出的声音也相当微弱:“我什么事儿都没……你别担心。”
他更好奇,怎么裴时嘉能走能说,他自己反而就瘫痪了一般呢?难道……不是下在酒菜里的药吗?
这时,系统适时地出来说道:“晏承,裴时嘉承受的厄运都自然而然转移到你身上了……他和你吃了一样的东西,甚至比你更多,这药效发挥的作用却不如你的厉害,是因为裴时嘉身上的效用,全都转移在你身上了……”所以它为晏承做的软骨散分解才耗时颇多。
系统还未跟他说的是,晏承与他之前遇见的宿主都不大一样,它在晏承身上“进化”的速度非常快。
原本要宿主切身阻挡的厄运,因为晏承对裴时嘉的情感太过强烈,如今,裴时嘉所遇到的厄运,只要晏承能够感知、能够同时触发,就会自动转移到他身上了。
裴时嘉吃了宴会上带着软骨散的食物,晏承也吃了,两个人都同时触发了软骨散的药效,故而裴时嘉身上的药力全都转移到了晏承身上。
晏承心想,原来如此。他还沉浸在与系统的交流中,裴时嘉见他呆呆的样子,心里又急又气,长时间卧在雪地里的晏承瑟瑟发抖,一边的脸颊都已经是苍白无了血色。
裴时嘉慌乱地双手合在一起抵在唇边呼气,然后呼热了,赶忙捂在晏承脸上。晏承只觉自己两侧的脸颊瞬间被暖意包裹住。
旁边的禁军视若无睹,卫玉藏简直要看不下去了。
“这里冷,回去再说。”越锋说了一句,裴时嘉这才由着他们带自己回去——当然不是回大殿上了。越锋将人送到宫门口,他还在工作,不能脱离职守,只能让卫玉藏和裴家等在门外的侍卫送回去了。
越锋送走了他们,当即回了宫殿,把刚才的裴时嘉被下药的事传给了皇帝。皇帝虽然有意打压裴家,但裴时嘉在他的宫宴上被药,那就是在打他的脸。拿到消息的皇帝但笑不语,这笑容叫他身边跟了二十三年的大太监看得心里发毛。
“陛下,裴小将军那处的杯盏和食碟都被撤下了,搜遍了也没能寻到。”现在群臣还在把酒言欢,不闻不问,对裴时嘉一事还尚未知晓。
“嗯。”皇帝垂下眼眸,他倒是好奇了,“听说那软骨散能让人手脚无力,纵是绝世高手也难以招架,只能任人鱼肉、为所欲为。裴时嘉恢复得倒是挺快……”底下的人面面相觑,一时也答不上来。
皇帝起身,准备回到大殿上,又慢慢说:“伺候裴时嘉的宫女拖出去杖毙了,今日管事的你们带下去问,若是问不出什么就不要了。”
“大过年的,就不要闹出动静了。”底下的人领了圣旨悄无声息地退下。
这一夜,一个紫衣宫女、三个太监和一个御膳房掌事的都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深宫中。
因着裴时嘉没收到实质性的伤害,皇帝那边追送了一提匣的珍宝,还有上好的千年灵芝、人参一并由他身边资质最老的大太监送了过来,只关心了裴时嘉的身体,丝毫没有提宴会一事。
至于背后的人,皇帝是知道但也没有任何动作,裴时嘉清楚,谢了隆恩收了东西,闭口不谈那事。皇宫这边,新年第一夜皇帝是留在了皇后的殿里,赏赐给众贵妃的新年之物都不甚稀奇,唯独傅贵妃殿里是没有收到任何东西。
裴时嘉早早就差人唤了医师先候在家里——大过年的,医师都不乐意出门。巧的是,白容真晚间时候上裴府来作客祝贺新春,裴时嘉等人回来时,他刚好还在裴府。
“你们这是?”白容真要不是听了裴夫人说,他还以为这两人是去上哪儿打了一架。从皇宫里出来,怎么会弄成这样。
“……晏承中了软骨散。”裴时嘉将人背回屋子里,长话短说地挑着重点说了,白容真一听便明了。他给晏承看了看,迟疑着,这分明又不太像是中了软骨散的样子。
他们前脚刚回到裴府,后面宫里就来了人。他们放下东西、说了几句好话便离开,裴时嘉忙回到屋内。他支支吾吾瞒着裴夫人,没与她说自己也险些遇上祸事。
白容真给晏承细细检查过后,给他冻伤的脸敷上热布,让他好生躺在热炕上歇着,他自己关上门出来。
“容哥,晏承现在如何?”裴时嘉急切地问。
“……时嘉,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晏承的体质有些奇怪。上次被剧毒的黑白环蛇咬伤,他竟安然无事。此次中了软骨散,却恢复得很快。他……”白容真越说越觉得怪异。
“容哥!”裴时嘉认真地说,“晏承他是不会欺骗我们的。更何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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