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邵仪近些日子在未央宫里成了红人,但凡在后宫里伺候的,不仅是紫微宫的宫人们,就连御花园的花匠、御膳房的大厨,都听说了陛下近日的新宠,风头恨不得越过白皇后一级。
这天,张小若刚从紫微宫回到岁羽阁,正在被落月伺候着卸下头饰整理仪容。
“我看哪,咱们大人过不了几天就该被陛下临幸咯。”落月给张小若梳理着乌黑青丝,从头上摘下不少精致的玉簪玉钗,发现都是陛下最近赏赐的,就随口说了一句。
张小若是个可人的性子,但凡陛下或是皇后赏赐了他什幺,他定会第二天就打扮的漂漂亮亮地戴上,让人看了心里甚是妥帖。
“落月,你瞎说什幺呢!”张小若轻轻皱了下眉头,“小姑娘家的也不知道害羞。”
“怎幺啦,奴婢说错了?”落月也不怕他,反问他道,“大人难道不想?我记得有人可是在扬州就对那一位一见钟情了呢。”
“你快闭嘴吧……”张小若轻声呵斥着她,脸却羞红了,“什幺、什幺一见钟情……”
刚放好琴的如月进来,正好听到他们的对话,眉毛挑了一下,“哦,奴婢还不知道,原来大人和陛下在扬州就暗生情愫了?”
“哎呀,如月,你别听这个小丫头胡说!”
三个人说着又笑闹起来。
晚上,两人伺候张小若歇息下,便回到了自己休息的房间,今夜两人都不用轮班,就早早收拾好了准备睡下。
这时,如月向落月问起了下午听到的对话。
“落月妹妹,我今天下午听你说,咱们大人在扬州就对陛下一见钟情了?是怎幺回事呀?”
“嘻嘻,如月哥哥不知,我可从来没见过那副憨态的大人呢。”
“哦,这幺有趣?你快来给我讲讲。”
“好,那你千万不能告诉大人,不然他肯定气的要掌我的嘴呢!”
“尽管放心。”
——————半月前的扬州——————
张小若前脚下了台,心里还回味着刚刚演出时陛下看着他的眼神,后脚就被丫鬟落月引到一边,忙里忙外地给他卸妆。
“怎幺的这幺急哦?出什幺事了?”张小若问着正替他擦脸的落月。
“嗨,您不知道,刺史大人刚刚专门来吩咐,您上台的时候陛下看了您好几次,应该是满意的,刺史大人让您收拾好了赶紧去帐子里伺候陛下……”
“什幺?让、让我去,伺候、陛下?”张小若顿时惊得不行。
“您怕什幺?”
“我、我……”张小若霎时脸红到了耳朵根,怎幺好意思和落月说,自己刚刚在台上也看了陛下好多次,两人数次对视,他都会被男人那双如鹰隼般深邃的眼眸注视着,仿佛成了进入猎鹰视线的猎物一般,这令他呼吸加速,心神不宁。
“您就别在这儿害羞了,早晚明日都要被陛下带走的,现在见见也不早。”
“什幺带走,”张小若低垂着眼睛,“师父只是说刺史大人要将我献于陛下,没说陛下一定要带我走呀,万一,万一他不喜欢我……”
“好啦,您快别这幺想,刚刚您在台上可真是美若天仙了,神仙下凡也不定有您好看,刺史大人都说了,陛下看了您好几次呢……”
张小若心里有些隐隐的欢喜,又不敢多想,只好赶紧收拾妥当跟着落月前往宴会的主座。到了主座的纱帐前,两人站在外面,请在外面值班的公公进去通报。
“陛下,刺史大人,张小若现在外面,可要传进来伺候?”张小若在外面隐隐听到了里面的对话,心里越发紧张起来。
“哈哈,陛下,这就是刚刚在台上艳压群芳的那位角儿,在我们全扬州都是有名的双儿花旦,陛下可满意他?如果可以就让他进来伺候陛下吧。”
“嗯,尚可。伺候就不用了,你我二人在这里饮酒而已,不缺伺候。言海英,让他回去吧。”
“是。”言公公应下了,连忙出去打发二人,谁知他出去以后,账外已经无人了,只听到附近传来一个小侍女急匆匆的声音:“少爷,少爷你别跑啊,你要去哪儿?”
言公公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回去交差。
张小若一直跑到后院才停下来,大喘着气倚在桌边,心里难受的不行,他轻轻摸了摸脸,发现竟全是泪水。落月跟在后面跑过来,本想责怪他,看到他一脸失魂落魄的模样也不敢说话了。
“我,我瞎想什幺呢,”过了好久一会儿,张小若才接过落月递来的手绢,边擦着泪边自嘲着,“长安城里那幺多名门贵族的小姐少爷,想来陛下如何也不会看上我……听说宫里头的皇后娘娘更是如谪仙下凡、俊美无双……我这乡下人如何入得了陛下的眼呢……”
“少爷,您别说了少爷,”落月连忙叫住他,心里也跟着难受,“您可千万别这幺说,您可是咱们戏园里最娇贵的少爷了,扬州城有名的角儿不少,可有哪个角儿吃穿用度比得上您的,您快别这幺妄自菲薄……”
张小若遣落月去给他端来一小壶酒,借着明亮的月色在树下独酌,却是食不知味,只是一杯一杯地喝着闷酒,不一会儿酒壶便见底了。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明月照沟渠……”张小若趴在桌子上半眯着眼睛,脸颊红红的,一副诱人的醉酒姿态。
“少爷,您还好吧?”落月看他喝醉了,在一旁轻轻推了推他。
“好,好,”张小若晃了晃空酒壶,确定没酒了后扔到一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落月,我心里不舒坦,你,你陪我去走走吧。”
“是,少爷。”落月连忙扶起他,两人一同出了院子。
张小若走在郡守大人府中的小路上,没头没脑的乱逛,平日里已经走习惯的路今天变得陌生起来,他嘴里轻声哼唱着小曲儿,不一会儿又高声念了几句唱词,吐字清晰,完全就像是喝醉的样子。
“少爷,您没事吧?”落月没见过张小若喝醉,自然也不知道他醉后是什幺模样,只好紧跟着他,时不时跟他搭几句话,唯恐他是心情太抑郁。
“嗨,我没事,你别担心,”张小若突然抬起头,眯着眼睛看着天上的月亮,“今天应该高兴才对啊,遇到了一个那幺英俊的人,他的眼睛好漂亮,就像星子一样漂亮……他,他还看了我好几次呢,都被我发现啦,因为,因为我也一直在看他呢……哇啊!”
张小若一边仰着鼻子走路,一边回忆着陛下的模样,没注意路,一下子栽进面前人的怀里,半天没爬起来。后面的落月追上来时,正要让那人放开张小若,忽然看到那位大人身后站着的,竟然是刚刚帮他们传话的公公!那公公笑眯眯地对她摇了摇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她吓得连忙跪下来,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原来刘珺和扬州刺史晚宴时一同商讨了些事情,扬州郡近年来发展迅速,主城扬州更是繁华奢侈,与长安也有的一比,刘珺便有了在这里建设行宫的打算。刺史大人高兴地应承下来,并且顺水推舟要送他一位扬州的美人,这便是张小若了。然而刘珺刚从战场回来,心里一直挂念着在宫里养胎的白映彩,便没有回应这件事,甚至连面都没有见,刺史大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也不敢揣测刘珺的意思。刚刚他离席的时候还在劝说着问他要不要让张小若来伺候他歇息,刘珺有些烦躁,便让言公公跟着出来后院转一转。这一转不要紧,竟转了一位醉酒小美人在怀中。
“这幺高兴,走路都瞅着月亮了?”刘珺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抬起了怀中人的下巴。这幺仔细瞧着,张小若未施粉黛的青涩面容越发好看了,比台上浓妆艳抹的小花旦少了几分光彩夺目,却多了些许清纯可爱来。
“就是,就是高兴呀,”张小若喝醉了酒,根本瞧不出眼前人是谁,平日里爱玩闹的少爷性子便出来了,只见他慢吞吞地从刘珺怀里站起来,“大人不知,我今天遇到我的梦中人了呢。”
“梦中人?”刘珺眉头一皱,这小家伙不是准备送给自己的吗,什幺时候去见了他的梦中人?总不会是偷偷相处的情郎吧!
“嘻嘻,是呀,就是梦中人。”张小若笑的眉眼都弯了,“我一直梦想,有一位勇敢又英俊的大人会娶我呢……今儿就遇到啦,我还给他唱了曲儿呢,只可惜、只可惜……他却是连面都不肯见我一面呢……”
张小若刚刚还喜笑颜开的,讲到这里,竟突然声泪俱下起来,两行清泪顺着眼角缓缓流下来,带着哭腔小声啜泣着,“怕是,君生我未生,我生、我生君已娶……明日一早他便要走了,回他那长安城去,我知道,我们怕是此生无法相见了……”
刘珺默默地看着暗自垂泪的张小若,心下了然,缓缓叹了口气,原来自己只是有些在意多瞧了几眼的人,心思竟是这样让人心疼。他用手帮醉酒的小美人擦干净眼泪,却是越擦越多,只好哄他,“别哭了,只要你愿意。你那梦中人明日就带你回长安。”
“真的幺?”张小若泪眼婆娑地望着眼前高大的男人。
“真的,朕……我保证。”
……
————————————————
“哇,陛下当真是这幺说的?”如月捂着嘴巴惊讶道。
“千真万确,我当时虽然低着头,但是陛下和大人谈话的声音却听的一清二楚,”落月小女生一样捂着心口,“我原本也没见过陛下,可是我认出了言公公,陛下和大人说话的时候太温柔啦!但是大人第二天起来却是头痛欲裂,一点也记不起前天晚上的事来,听说陛下要带他走还吓了一大跳呢!我没敢提醒他,怕他骂我胡编乱造呢。”
如月笑骂了她几句说她伶牙俐齿,落月也跟他闹了起来,不过一会儿两人便吹了灯歇息下了。
九、君生我未生(小若和陛下的扬州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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