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跟瑞景集团有过密切合作的公司里。

    “王总，瑞景集团改名字了，我们公司要不要送个花篮过去？”

    “不用，你没看到最近的新闻吗，现在的瑞景已经不是当初的瑞景了，就算改了名字也没用。”

    另一个曾经挂靠在瑞景集团旗下的公司里。

    “刘总，瑞景集团改名了，您看我们是不是过去凑个热闹？”

    “凑什么凑？你没听说吗，他们到现在为止连一个花篮都没有收到，你跑过去是几个意思？想当出头鸟？”

    几个老瑞景集团的关系户也凑到了一起。

    “老刘，瑞景集团今天揭牌仪式，想不想过去看看？”

    “我倒是想去，可是我听说瑞景现在不行了，而且得罪了很多人，我们现在过去，恐怕……”

    “这个消息我也听说了，他们好像不仅得罪了上面的人，连地产界的几个大佬也在集体封杀他们！我劝你们还是小心为好！”

    “说得也对，其实我本来也想去的……嗨，算了，咱们就别凑那个热闹了，说不定惹来一堆麻烦！”

    ……

    海清集团总部大楼门前，秦海和林清雅面带微笑，携手而立，看上去精神奕奕，宛如一对璧人。

    但是在他们身后，一大群管理人员的情绪就有些低沉落寞了。

    尤其是数量众多的中层管理人员，几乎人人脸上都带上了几分焦急之色，更有甚者还露出了羞愧之色，下巴都快要低落到胸口上了。

    从秦海和林清雅走出公司大门开始，到现在已经差不多有半个小时了，在这么长的时间里，除了秦海的朋友送来了一个花篮，再也没有一个人前来道贺。

    偌大一个广场冷冷清清，虽然修葺得整齐洁净，在他们眼里却荒凉得简直能够跟西北大漠的戈壁滩相比了。

    开业当日，没有哪怕一个商界的朋友前来道贺，这样的情况应该是绝无仅有。

    遍观整个春江，好像还没有哪家公司成立的时候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实在是太奇葩了！

    同时也太伤人了！

    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了海清集团对面的马路上，那一声声嘲笑和讽刺也越来越放肆和张狂。

    每一声嘲笑就像铁锤一样捶打在海清集团这些中层管理的心里，每一道鄙夷的目光都像刀子一样扎在他们脸上。

    有个别承压能力差的女职员，已经悄悄流下了眼泪，在新公司揭牌成立这样一个大喜的日子无声地哭泣了起来。

    刘健身边的一个女孩就是如此，刘健看到她脸上掉落的眼泪，心里甭提多难受了。

    可是看到站在人群最前端的秦海和林清雅，他心里忽然莫名地心疼起来。

    他们都已经这么难受了，秦海和林清雅作为公司的董事长和总裁，他们心里该有多难受？至少要超过他们一百倍，一千倍吧！

    心疼秦海和林清雅的不仅只有他。

    人群中，筱筱和萌萌一左一右靠在云姨身上，默默地看着秦海和林清雅，她们的眼圈早就已经红了，只是强忍着没有哭出声而已。

    云姨轻轻搂着她们的肩膀，无声地叹了口气。而在她们身旁的苗青，看着秦海背影的目光变得非常的复杂，其中似乎也有一丝同情。

    除了她们，紧紧挨在秦海和林清雅身后的曾柔，站在一群高管之中的她，心里早就不知道骂了多少句王八蛋了。

    反正整个春江，只要她能叫上名字的商界人士，全都被她骂了一遍。

    直到最后骂无可骂了，她看着面前的秦海和林清雅，心里忽然被一种异常悲伤的情绪笼罩了，她突然很想哭，很想放声大哭。

    她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心疼前面林清雅，也在心疼秦海。

    虽然秦海一直以来都在惹她生气。

    但是这一刻，她真的是在心疼秦海。

    “董事长，林总，你们回去吧！”人群中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是人事部的部长许辉，他强忍着心里的悲愤，继续说道：“这里有我们等着就行了！”

    “董事长，林总，你们回去吧！”

    “董事长，你们回去吧！”

    “快回去吧！”

    ……

    有了许辉带头，恳求的声音不断从人群中传来，有些声音里还带着哭腔。

    到了最后，所有的声音全都汇聚到了一起，几乎所有人都在苦苦地哀求秦海和林清雅回大楼里去。

    他们丢人不要紧，但是绝对不能让秦海和林清雅也跟着他们一起丢人啊。

    那种耻辱，真的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可是不管他们如何哀求，不管他们说什么，秦海和林清雅依然携手而立，岿然不动，站在所有人的最前面。

    他们就像站在惊涛骇浪的大海边的两座人形雕像，无畏地迎击着越来越大的风浪，同时也把安全留给了后方。

    渐渐的，哀求的声音小了，少了，没有了。

    刚刚还在哭泣的女职员也悄悄抹掉了脸上的泪水，抬起头用坚定的目光看着人群最前面的秦海和林清雅。

    虽然秦海和林清雅始终一言不发，但是在他们这些人心里，秦海和林清雅已经用行动告诉了他们答案。

    连董事长他们都不怕，他们这些只敢躲在后面的人，又有什么可怕的？

    到最后，所有人都勇敢地抬了起头，勇敢地直面从街对面刺过来的鄙夷目光，虽然他们依然在愤怒，但是绝对不会像刚才那样自惭形秽，觉得站在这里很丢人。

    一股无形的力量在人群之中悄然凝聚，这是海清集团的管理层在新公司成立之后第一次凝聚出了集体的力量，这也是秦海和林清雅没有预料到的。

    就在这时，一个爽朗的笑声忽然从旁边传来。

    “小秦，恭喜你们啊！”

    所有人精神一振，一起回头，只见一个非常壮硕的中年男子和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朝海清集团大门走了过来。

    “白洪天，白家家主！”有人一眼认出了那个壮硕男子的身份。

    “他身边的是白如烟，他们父女俩竟然一起来了！”人群中再次传来惊呼声。

    所有海清集团管理人员的眼睛全都在刹那间变得明亮无比，一眨不眨地看着快步走来的白洪天和白如烟。

    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有人来了。

    而且来的还不是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