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得发不出声,每个字都是断断续续的,听起来就像哭腔一样。
“可恋爱就是这样,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能勉强。”缺乏经验的我瞎充当着情场老手,一本正经的侃侃而谈。
“所以你不喜欢那个姐姐?”
“我对她不是恋爱那种喜欢,所以我不会跟她结婚。”
“我是第一次听说这种说法。”林挚回想起从前的见闻,“如果结婚和恋爱是成挂勾的话,那结婚的两人是理应相爱的,但我从没遇过一对真正相爱的夫妇。相反,我看过许多都是形同陌路人般,或是恭恭敬敬,或是刻意冷落,我在他们身上看不到喜欢的情感。”
“你在哪儿认识的夫妇?”
“客人。有一些客人会把我带回宅第,有时候会碰上他们的夫人。”
我哭笑不得:“那当然了,会成为你们客人的有妇之夫,绝对不会忠诚,夫妻关系自然不好,你不能因他们而以偏概全。”
林挚像受了委屈般,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真的吗?那哥哥,你觉得你父母相爱吗?”
“当然了,我父妈年轻时在村里是出了名的男才女貌。”
大概他也没料到我会这么回答,一时之间哑口无言,半天才吭出声来,只是他一开口,便让我深感愕然:“真的不考虑一下那个姐姐么?”
“为什么如此执著于她?”我无法理解,“你跟她没有说上话,甚至没有对上眼过。”
“可是我感觉到她对你的感情,我...感觉自己能理解她。”
我极为不解,年少如他能理解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什么,“林挚,如果你只是单纯可怜她的话,那你把你的恻隐之心安错地方了,那只是世上其中一例失意的感情。”
“没想到你能这么理所应当地说出残酷的话呢?”
我懵然不已,瞬间无言以对,林挚话里的意思我没听明白,他为何如此在意也是我无论如何也搞不懂的事。我没有回应他,他也只是气鼓鼓的转过了身,让这场对话无疾而终。
我以为话题会就此结束,马上便不由自主地合上双眼,进入了浅睡状态。
然而过了不一会儿,林挚忽然缓缓贴近我胸口一把搂住我,在怀里轻声嘀咕:“为什么你就不明白我喜欢你。”
我有点懵,他的喜欢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没有精力去深究,但一股不妙的感觉却油然而生,从他碰到我的地方开始蔓延,直达上脑,我一时之间不能为这种感觉正名,只想着必须要好好回应他,接着,便从嘴里吐出一句没多经思量的话:“嗯,我也喜欢你。”
然后,便彻底睡过去了。
我以为林挚会就前一晚的告白说事,至少也会慌慌张张地解释一通,但他非但没有,还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般,一切如常。他的反应让我相当浮躁,甚至令我开始怀疑,那也许只是他自言自语的一句梦话。不过换一个角度想,作为一个义兄,受自己的弟弟爱戴也并非什么稀奇之事。就在我还处于云雾中时,这一天,我面临了比这更让我烦躁的事。
一个传言在村里的某处赫然而生,犹如点燃起一个小火苗,瞬间化成熊熊烈火般,在整条村蔓延起来,刹那间,街头巷尾都充斥着关于我的传言。
凡事总讲求先后次序,传闻也一样,先是说我的腿如何如何弄瘸,有的说我在北平终日沉溺于赌坊,欠下一身赌债被债主打断的,有的说我去了参军,腿是被鬼子炸断的。
不管谣言如何众说纷纭,我基本都能视若无睹,但其后传出的传言却关系到了刘府的声誉,主要是关于周府大老爷想取消我和文怀的婚约,不想自家的黄花闺女嫁给我这个瘸子。先传的谣言还可说子虚乌有,能一笑置之,但后传的可不一样了,好几个传播者都声称传言是从周府的家丁那儿亲耳听见,那可信性就高很多了。
其实即使传言真确,我也不太介怀,倒不如说取消婚约正好合了我意呢,但眼看我家家事被人指指点点,怎么说也实在是不太高兴,而且一想到我当年逃婚的事肯定被人谈论得更凶,心里就更不舒服。不管不孝有三,什么为大,反正我两度败坏家门声誉,绝对是最大的不孝了。
这个传言在一个周末的午后得到了证实。那天父亲郁郁寡欢地回来后,便直接向我交代了这件事,大意是周老爷疼爱孙女,想她嫁个好归属,至少是一个健全的公子哥儿。他的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了,简单来说就是嫌弃我的腿,怕被人知道周家大小姐嫁了个瘸子,落入人家笑柄。
看父母郁郁不乐的样子,我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不管怎么说,这回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了。
自婚约取消后,父母开始密锣紧鼓地帮我安排相亲,相亲对象全都是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而且大多只有十七八岁左右,比我年轻得多。大概我父亲在县内也有些地位,其他大户为求高攀,也不惜把闺女嫁给我这年纪大的瘸子。
接连看了几个相亲对象,就像选锦罗绸缎般,一个个目不暇给,虽然长相漂亮的
女子有不少,但每当媒人和双方父母安排再见面时,我都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他们只得语重心长地劝告我,而我也只能缓缓点头敷衍过去。眼看我如此漫不经心,他们都甚为焦躁,从早到晚不耐烦地来找我循循劝诱,大概林挚也看不过眼了,连他也加入了催婚大军。
每回相亲完总问我那女孩长得好不好看,性格怎么样之类的,有时被问得不耐烦了,我便戏谑说对方太木讷了,我喜欢奔放点的。这时林挚便会一脸半信半疑地说这样啊,就不再往下问了。
其实想起他早前的话,会对这种事感兴趣也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婚约取消后,文怀便再也没来找我,要在平时,她肯定来找我哭诉了。不过也难怪,我俩已无婚约,再私下碰面恐怕会遭人闲话,只是文怀好歹也是与我从小便相识的青梅竹马,因这桩破事而从此断了关系,我也实在是于心不忍。
我没料到再度与文怀碰面是在那么一个夜色苍茫的晚上,我到会客室阅书时,忽然听见后门的一声敲响。我怀着狐疑的心情打开了后门,突然一个灵巧的身影扑进我怀里,我定睛一看,那人竟是文怀。
附近没灯光,我只靠着朦胧的月色觑见她的打扮。她披着一件酒红色羊绒大衣,大衣及膝,刚好露出穿着丝袜的一对小腿。穿着这种西洋装扮的文怀还是第一次看到,我不禁一愣一愣的,一时半刻吭不出声来。
但文怀似乎相当焦急,她抓着我的手肘,就领我到我的房间里。眼看形势不太对劲,被带进房间前我就一把拉住了她。
“文怀你干什么?你一待嫁姑娘怎么能进男人的房间?”
文怀有点生气的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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