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跳出来吓人的僵尸,也没有金银财宝。只有一具白骨。
科妮莉亚没有多看,她用手帕裹住一小节指骨后就再次施咒让棺木恢复其原本的样子。最后,她在整理好的坟墓前跪下,细细读着墓碑上刻着的字。
她在猝然跌落谷底后颠沛流离,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残忍和愤怒。人们对她避而远之,那些声称愿意追随黑魔王直到死亡的人,如今却恨不得能亲手把她送进阿兹卡班。昔日他们乞求她的庇佑和提携,现在他们一心想要她的命或人头。她的父亲要求她远走海外,但是这世道却促使她在绝路上越走越远。
更让她感到绝望的是父亲的下场。傲罗们固执地将他的遗体带到了阿兹卡班并埋在哪里,人们说他值得连灵魂都被困在那里。可是科妮莉亚却连安葬他的心愿都无法达成。
曾经她是无名城堡里众星拱月的公主,仿佛只要她一声令下,什么东西都能被呈在她面前。那是她自以为无所不有、运筹帷幄,然而走出城堡来到人间时,她才知道这里对她来说与炼狱无异。
她无路可退,只好疾走前行。
过去的一切在一夜之间成为了沉重的枷锁。现在她除了自我毁灭以外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12月31日 阿兹卡班
“不久之后我们就要到了,沃森小姐。”
“好的,谢谢您的提醒。”玛格丽特转过头,“戴上兜帽。”
“你是怎么办到的?”海厄辛丝问,她扯上帽子,将自己的脸藏在阴影里。
“我对他们说你是布莱克家族的一位远亲,希望能和多年不见的堂兄叙叙旧。再加上一些小手段,事情就办成了。”玛格丽特反复叮嘱道,“我知道这很让人为难,但是无论如何请克制自己不要让他们当场识破你的身份。”
“我不会的。”
“阿兹卡班允许给你们十分钟时间,但条件是中间必须隔着一道铁门。”玛格丽特解释道,“在探监室里不会有别人,我会在外面等你。”
——我会在外面等你。
海厄辛丝恍惚了一下:这句话多么熟悉啊。在她走进第十审判室以证人身份出席哑炮遗弃案时,西里斯也是这么说的。
“海厄辛丝?”
“我没事。”她眨了眨干涩的眼睛。
玛格丽特伸手握住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膝盖上,她带着抚慰性质地轻轻摩挲着海厄辛丝的手背,像妈妈对女儿做的那样。
“玛格丽特,”海厄辛丝说,“谢谢你。”
她叹息了一声,什么都没有说。
这时,船突然剧烈地抖了一下,它破开水面来到海上,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穿过薄雾驶向近在咫尺的孤岛,透过舷窗海厄辛丝第一次看见岛上那座双塔监狱,她记得今天是一个晴天,然而却没有一丝阳光能穿透云雾照进阿兹卡班。
她的心跳渐渐加快了。他们已经有整整两年没有见到彼此,在沧海桑田之后,重逢时她又该如何开口呢?
整艘船仿佛占据着一个独特的空间,属于孤独和遗忘的空间,远离时光的侵蚀,避开俗世骚扰。
她任凭玛格丽特拉着她走下甲板来到孤岛上,海厄辛丝迅速瞥了来人一眼之后飞快地低下头,从玛格丽特和他的寒暄里她知道那就是阿兹卡班监狱长。
那双隐藏在斗篷下的充满忧郁的灰色眼睛和玛格丽特暗中传递的加倍的加隆让监狱长信服了来人的身份。实际上他并不非常在意来的人是谁,因为阿兹卡班固若金汤、严丝合缝,就算有人能抵御摄魂怪的威力,他们也不可能走出迷宫一样的塔楼,更何况在塔楼之外还有施了魔咒的铁丝网和三百英里不可跨越的汪洋。
监狱长让她们戴上眼罩后领着两人往塔楼内部走去。海厄辛丝无法辨认方向,唯一的能感觉到的就是越发森凉的气息。
西里斯就被关在这种地方吗?这种不见天日、阴冷潮湿、让人会抑郁和绝望的地方?海厄辛丝的心脏传来隐痛,他喜欢阳光和自由,却背负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被扣在这里,永生不得踏出半步。
“到了。”监狱长终于说道,他一挥魔杖移开她们的眼罩,他们置身于一间摆放着沙发的空房间里,屋子的另一端还有一扇铁门,“沃森小姐,您可以在这里等候。这位女士,请您随我来——”他带着海厄辛丝来到那扇门前,“摄魂怪应该已经把布莱克带到了,您进去后屋子里会有一只守护神确保您不会受到摄魂怪的影响。其它的事情,我想沃森小姐应该已经告知你了吧?”
她点了点头。
咔哒一声,门在她背后落了锁。
海厄辛丝的目光落到屋内唯一的那道铁门上。她迫不及待地扯下兜帽缓步走上前,斗篷拖在地上发出簌簌声。转瞬之间她就站在了那扇门前,海厄辛丝颤抖着靠近它,她知道他就在门后。
那么,现在她应该如何开口呢?
她不知道。
海厄辛丝贴近铁门,她能听见他的呼吸声:很轻,却是真实的。
“西里斯。”在开口的那一刹那泪水失控地流下来,海厄辛丝抽泣着再一次念出他的名字,“西……里……斯……”她将额头抵在冰冷的铁门上,指甲绝望地刮过门板试图描绘出爱人的模样。寒气蚀入她的骨里,她簌簌发抖、泪流满面。
她知道他能听到,但为什么他不说话?
“对不起,对不起……原谅我……”她来前构思过千言万语,然而此时除了苍白无力的道歉以外,她竟无话可说,“对不起……你恨我吗?西里斯?你恨我吗?请原谅我……对不起……”他的沉默成为了最尖锐的利刃。海厄辛丝跪倒在地,细细摸索着那扇铁门寻找可乘之机,忽然,她碰到了一个小小的、活动的窗口,那或许是用来让探监者传递信件或私人用品的。她不顾一切地试图伸过手去:“求求你,西里斯,求求你,随便说点什么吧……”锋锐的边缘划痛了她的手,但海厄辛丝全然不在意,她妄图在空气中抓住一些东西——哪怕只是囚衣的衣摆也好,然而,除了空气以外,她的手中就只剩下一片虚无。
她合上眼睛,痛哭失声。
其实他其实并非是她会选择的那类人,因为他太过耀眼。而她也不是他会爱上的那种人,因为她过分软弱。但她不由自主地被他举手投足间的神秘感吸引,正如她隐藏在平淡外表下调皮而勇敢的另一面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一样。他们在彼此身上都求得了自己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
“西里斯,”她带着哭腔再次开口,“你认为我们结束了,是吗?”
这一次她听见了窸窣声,他在靠近吗,还是在退向离她更远的角落?
她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得来了勇气:“西里斯,我等待这个机会,已经有两年零一百一十四天了,这个誓言迟到了很久很久,但是今天我要把它说出来:我会永远爱你,就算是死亡也改变不了这一点。”
海厄辛丝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气说完这番话,她的手颓然垂下,可就在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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