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适得其反

    她可以想见，现在回去肯定没好果子吃，可看看卓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也不好再厚脸皮留下来，十分钟后坐上了他的车。

    她的思绪一直被那个电话内容所缠绕着，转头看着专心开车的郑卓，话到嘴里又吞了下去，然后又不自觉地回过头，如此反复几次，终于引起了郑卓的注意。

    “你有话要跟我说？”

    想到他讲电话时那种愤恨的表情，她干笑了一声，实在不知道自己开口，于是转了个弯问他，“卓，我一直觉得你很神秘，这几天你不见人影，一定出了什么事。”

    郑卓何等聪明，一下子就听懂了她的弦外之音，他唇角弯起了一抹痕迹，“玫玫，你小时候就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你父母单单会要你认我母亲做干妈？他们之前是怎么认识的？”

    她一愣，这个问题她实在想不出来，她父母和干妈是怎么认识的，当时她还太小，根本没有印象。

    郑卓看了她一眼，脸上泛起一丝讽刺的笑意，“还有，你不会觉得奇怪吗？一个圆满的家庭应该是三口之家，为什么只有我和我妈妈住在一起？”

    她轻轻咬起唇，这个问题她倒是一直心存疑惑，刚和他相认时她也想问过，可又碍于这个问题或许太敏感，所以没好意思开口。看来卓的秘密不止一个，还有很多。想想干妈八九年前就过世了，卓一个熬过来了，他和她一样都有一段心酸的过去，心底不免滑过一丝疼惜。

    “你……”她抬头正想出声，突然看到别墅就在前面不远处，慌忙说着，“卓，你不要送我到那里，我自己走过去就行了。”

    郑卓没有依言停下车，反而加快了油门，淡淡的嗓音溢了出来，“早上我已经打过电话给尹洛寒。”

    她倒抽了口气，以惊恐的目光瞪着他，“你打给他干什么？”

    “你一夜未归，你想某个人还不气得想杀人，我帮你解释一下，他起码知道你是在我那里，而不会胡思乱想，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四处找你。”

    听着郑卓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她全身的血液瞬间冻结起来，他这样根本就是在帮倒帮。

    前晚尹洛寒还在为郑卓的事强迫她辞职吃味，一会她还想着回去后就推说昨晚睡在同事家呢，现在郑卓这家伙倒主动承认她昨晚睡在他家，这样一来，只会适得其反，她回去后的处境岂不是危险极了。

    一想到尹洛寒那双骇人的黑眸，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寒战，郑卓这次真是害死她了。

    她狠狠瞪着他，双眼跳动着愤怒的火焰，郑卓似乎看出了她的担忧，笑了笑，“你这样害怕尹洛寒？”

    “笑话！我会怕他。”她一下子被激火了，气愤地昂起头，“我才不怕他。”

    “那你在担心什么？”他摇头发出一阵笑声，伸手揉了揉她的发，“我没什么亲人，你是我干妹妹，也就是亲妹妹。以后有人欺负你，你就直接告诉我，我帮你出气，就算是尹洛寒那小子也一样，知道吗？”

    他这样一说，她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闷低下头，他那样做也是一番好意，只是他不了解尹洛寒的脾气，反而起到了反效果。

    “对了，我上次给你的资料你没看。”郑卓的声音里显得笃定极了。

    她抬起视线，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要不然你不会是像现在这样安然地回到这里。”他将车停了下来，一手按在她左肩上，声线显得意味深长，“记住，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开口或是打电话给我，我会保护你。”

    她正在深思着他话里的意思，一道阴寒的嗓音直钻进车里，“我的女人用得着你保护么？”

    她心里骤然咯噔了一下，身旁的车门猝不及防地被拉开了，她整个人随即被拽出了车外，转眼跌进了一堵结实的胸膛里。

    “好了，我的任务完成了。”郑卓耸耸肩，保持着从容不迫，转而看着玫萱，“玫玫，记住我刚才的话。”

    说完这些，他脚下一踩油门，跑车箭一般开远了，只留下了两个各怀心事的人。

    郑卓一直在跟她强调资料的事，那里面究竟有什么秘密，会引得他用这样正色的口吻提醒她，她思绪恍惚，手腕上却传来疼痛的信号，她一下被扯进了别墅的大门。

    “凌玫萱，你没话要跟我说吗？”冰寒般的字句冻人心肺，她转眼撞进了一双恼火的眼眸，强大的逼迫感让她全身发寒。

    “我说了你会相信吗？”她的语气透着丝丝抽气声，手腕的关节快要被他拧得变形，额头上冷汁直冒。

    过去的经历告诉她，现在说什么他都会认为她是在找借口，倒不如什么话也不说，反正郑卓不是打过电话给他了吗？要是她真和郑卓有什么，还会傻到电话告诉他？

    清晨的太阳渐渐升了上来，打扫庭院的女佣拿着清扫工具陆陆续续出现在他们四周，一下子被争执不已的他们所吸引，纷纷投来惊奇的目光。

    玫萱差点没找个地缝钻进去，想拨开他的手，他却反而攥得更紧了，她只好改以两个人才听得到的音量说，“你先放开我，这样被下人看到不好，有什么事我们进去再说。”

    第三百三十六章 不要别离

    他冷哼一声，牢牢钳制住她的手腕，侧过身冷冷地吐出一句，“全部下去，没有我的命令，今天所有人不允许出来。”

    女佣们面面相觑，不敢怠慢，顿时拿起打扫的工具，飞快地退到主屋后面去了。

    看着女佣们不约而同投递过来的异样目光，她肺都要气炸了，恼怒地瞪着他，“尹洛寒，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摆明了是要所有人知道我们……”

    他冷冷勾起唇角，截断了她的话，“凌玫萱，你真是会自欺欺人，你当别人都是傻子吗？”

    她惊惶失措地看着他，“不，不可能，你不要乱讲。”难道真如他所说，尹宅里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事吗？怎么可能，她自觉没有露出破绽。

    “相不相信随你。”他撇了撇薄唇，拉她来到草坪一旁的大树下，直勾勾盯着她的黑眸危险地眯起，“现在没有人会打扰到我们。凌玫萱，我只想要一个答案，在你心底我究竟算什么？你是讨厌我、还是喜欢我，你现在和我在一起，是迫于我给你的压力，还是你心甘情愿待在我身边？”

    “你、你怎么这样问。”她怔忡住了，落下睫毛躲闪着他逼人的注视，脸上勉强露出一抹讨好的笑容，“不要闹了，我们现在不是在一起了嘛。”

    他抓紧了她的手腕，嘶哑地低吼着，“你以为这些就够了吗？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对于我来说有什么用，我要的是你的心，我要你心甘情愿待在我身边，我要的是一个完整的你。告诉我问题的答案，我要听实话。”

    她的双手慢慢握成拳，指甲掐进了掌心的肉里，她要怎么回答，她该怎么回答，说出自己其实也一直爱着他吗？告诉他，她早就爱上他了，不知不觉中心底滋生出一种奢望就是想牵着他的手，一起白头到老。

    为什么这些顺理成章的话对于她来说竟是那样艰难，眼看着就在嘴边，可嘴唇却干裂压抑，仿佛有千斤重，根本无法吐出半个字。

    芷瑶的事没有解决，他们一天不解除婚约，她就和他没有站在阳光下的可能，更重要的是，今天郑卓提醒了一个令她隐隐不安的事情，或许他过去那样恨她另有隐情，所以她恐惧，害怕、彷徨，她无法对尹洛寒说出这些顾虑，只能暗埋在心里。

    “怎么不说话？”他逼近她的脸，眸底泛着阴暗的冷意，“这个答案你想还要想很久吗？如果你在顾虑芷瑶的事，我可以透露给你一个消息，过几天简家人会主动提出解除婚约。所有挡在我们面前的阻碍，我会一一清除掉。”

    他眼里露出势在必行的疯狂，她惊愕地紧抓住他的手，声音颤抖得厉害，“尹洛寒，你不要乱来，不要伤害芷瑶，我求你……”

    “求我？你为了芷瑶求我。”他直直注视着她，唇边倏然掠过一抹失望的苦笑，“你保全了你所谓的友谊，那么我呢？我又算什么？我想要和心爱的女人在一起，难道我错了吗？凌玫萱，你知不知道你好残忍……

    他双手突然放在她肩上，失去控制般拼命摇晃着她。

    她痛苦地闭上眼睛，泪水从合上的眼角滚落，他是在逼她说出承诺，他要听的是那三个情真意切的字，可是，好难，真的好难，她说不出口，她真的说不出口。

    “你还在恨我是不是？”他像是突然想到这一点，摇晃着她的动作停住了，双手控制不住地颤抖着，锐利无比的双眸骤然黯淡下去，“你告诉我！我只要你一句话，如果你还恨我的话，我无话可说，我会放了你，放你自由，你可以马上收拾东西离开，我发誓，再也不会缠着你，从此……”

    说到这里，他的嗓音仿佛被某种巨大的东西吞噬掉了，手臂也似乎瞬间失去了力气，无力地从她肩上垂了下来，一声凄苦的叹息从他唇间发出，“我去叫人给你收拾行李，恭喜你，你终于摆脱我了。”

    她张开泪眼，看着高大的身影在迷糊的视线里，慢慢后退，后退，直至转身……他是说真的，他真的打算放手，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一想到要和他分开，永远也看不到他，心脏猛然间缩紧，痛得厉害，痛苦转眼扩散开来，全身的每一根末梢神经仿佛都在刺痛地叫嚣着。

    她再也顾不上其它，狂乱地追上他的脚步，颤抖着张开双臂从他身后紧紧搂住他，眼泪如决堤般喷涌而出，泣不成声，“不要，不要，我不要分开……不要和你分手……只要一想到要离开你，我的心就好痛……好痛……呜……我不要离开……”

    “你是说真的？”他低哑着嗓音，明显不敢相信这些话。

    “是，是真的，我……我没必要骗你……”她将脸贴在他后背，眼泪转眼打湿了黑色的缎质衬衣，她不管不顾哭泣着，“……我说得都是真话……”

    他轻声叹息着，想要掰开她的手，她哭得更凶了，死死地抱着他不放，“不要……寒……我错了，我承认我不想离开你……我一点也不想离开你……我不要离开这里……不要赶我……不要赶我走……我再也不跟你撒谎了……我说实话……从此以后我都说实话……请你不要……不要赶我走……”

    她放肆而大声地哭泣着，像个委屈到了极点的小孩子一样抱着想要依靠的人，将长久压抑的情感全部释放了出来。

    第三百三十七章 一招险棋

    “以后你真的会跟我说实话？不会再有任何事欺骗我？你能保证吗？”他低低的嗓音慢慢钻入她的耳朵里。

    “我保证，我发誓，以后什么事我都不会隐瞒你。”她声音颤颤的，带着哭腔，慌乱地拼命点头。现在只要不离开他，要她做什么保证她都毫不犹豫答应。

    他沉默了一会，似乎开始相信了她，握着她的双手温柔地拉开，她也随即慢慢松开手臂。

    他转过身来，捧起她哭红的脸蛋，轻轻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萱，说过的话就要算数，不能反悔。”

    “嗯，不、不反悔。”她抽抽噎噎，还没从惊慌中缓过神来。

    睫毛上沾着晶莹的泪珠，他怜惜着靠近她的脸，一一吻上她的眼睛，吸去泪水，瞬间一深不可测的眸底快速闪过狡狯的光芒。

    这是步险棋，他在赌，拿他与她的未来做赌注，不过他也早就想好了退路，就算她真的要走，他也有办法让她主动回到他身边。

    他早就认定了这个女人，就算耍尽阴谋手段，费尽心机，他也绝不会放手。

    她一听说要分手，反应却这样强烈，她哭着说不想离开，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早知会能逼出她的真心话，他就该早些用才对。

    他听得清晰无比，她说了无数遍离不开他，原来这个女人的心里早就有他了，这个消息顿时使他心花怒放，全身的每只细胞仿佛都因这个认知而兴奋、雀跃。现在回头看他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他终于完全得到了自己心爱的女人。

    半晌过后，他拥着还在抽噎不已的她进了别墅，眼神里尽是宠溺，“你昨晚喝了好多红酒，现在头还痛不痛？”

    “好多了。”一大早被他一吓，就算是头疼也被吓没了，她暗自嘀咕着，却像害怕他像刚刚走掉一样紧紧握着他的手。

    “我们先去吃早餐，一会你回房间睡会。”他起身去吩咐女佣准备早餐，一会过后，她又在他的注视下，喝下了一碗黑乎乎的补药。

    早餐吃的什么，她记不清了，她只记得自己被他扶着进了房间，她躺到床上，他给她盖上被子，然后她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虽然很困，心里总像在牵挂着某件事，所以睡得浅，等她一觉醒来时，看看时间九点多了。

    大脑一片空白，她呆呆躺在床上足有五分钟，才一蹦而起，她想起了十点和正宇的约会，慌手慌脚下了床，穿戴整齐走出房间，她敲响了他的房间，结果里面没有一点声响。

    他最近公司的事比较多，大概是去公司了，她一边下楼，一边给他打电话，客厅里冷清清的，干爹已经几天没回来了，她猜想大概是那个芳姨快不行了吧。

    电话打通了，他果然在公司，她告诉他要去赴正宇的约会，并把自己的想法大致说了一下。

    “和正宇谈完后，不要在外面逗留，早点回去。公司最近有点忙，我今天可能会晚回家，你晚上早点睡。”

    电话那头又传来他的叮嘱声，听在耳朵里她依然觉得心底暖暖的，于是愉快地答应着。今天他的心情显然是阳光普照，当然她也一样。

    对他毫无保留地敞开了心怀，她像是一下子卸下了某种重担，整个人透出一种说不出的轻松，脚步轻盈，身心仿佛焕然一新，充满了力量。

    她匆匆赶到时，还是晚了十分钟，正宇早就端坐在甜品店里靠窗的位置。

    “正宇，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她喘着粗气在他对面坐下，随后将手提电脑包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正宇吸着杯子里的饮料，递过来一张面纸，一脸含笑地说着，“不要紧，反正我今天也没事。”

    他的手越过桌面想要给她擦汗，她轻轻避让开了，伸手接了过来，扯出了一个笑脸，“你们酒店最近不忙吗？”

    他缩回了手，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耐心地做着解释，“我现在接管了整个家族事业，中国这边的亦凡由专门人负责，所以最近我一直都挺清闲。”

    她点了点头，吸着面前杯子里他早就给她点好的橙汁，不知道为什么，再次见面气氛显得有些尴尬，一时间她找不出想要说的话。

    正宇用吸管戳着杯子里的冰块，低低地说着，“玫玫，我这次真的要回去了，以后可能偶尔会有到中国视察的机会。”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电视上那些家族继承人视察时，身边都会跟一大帮人，这么说以后他们都没有见面的机会，突然间意识到这点，一种离别的伤感萦绕上心头。

    “正宇，你可以回来看你舅舅的时候……”她说了一半，突然说不下去了，她的意思是洛的父亲是他的舅轨，以后正宇到了中国肯定要来看望长辈，而她住在别墅里，岂不是就可以见面了。可她转念一想，世事难料，她现在和尹洛寒还没有名分，说这种话似乎有点欠妥。

    正宇抿起唇仔细打量着她的脸色，“玫玫，你最近气色确实比以前好了很多，看起来洛对你不错，这样我就放心了。”

    “正宇——”她满怀愧疚地轻唤了一声。

    事到如此，他还这样关心她，这令她更加无比难受。正宇真的是个好男孩，只可惜是她负了他。

    第三百三十八章 难说再见

    “玫玫，你不要难受。”正宇帅气的脸上浮出温和的浅笑，“爱一个人的方式分很多种，并不是非要得到才算是一种拥有，有的时候看到心爱的人幸福地生活着，内心也会感到满足和开心。”

    她盯着杯里的橙汁，感受到他说出这种话时内心挥之不去的凄凉和悲伤，拼命吸着橙汁，喉咙口哽咽着不能言语。

    正宇说的很对，爱一个人的方式分很多种。她爱着尹洛寒，可是为什么她就无法像正宇说的这样洒脱地和他分手，她做不到。他不过说要放她自由，她就不禁悲从心来，情绪骤然失控，抛下了面子和一切，死死抱着他，哭着说不要离开。

    现在想想，她当时的行为完全不受大脑的控制，似乎是一种潜在的行为。或许这就是差别，正宇选择了退让，并真心祝福她能得到幸福，而她却无法做到。

    “正宇，你什么时候回去？我和他去送送你。”那次被正宇知道所有关于她和尹洛寒的事情之后，她猜想正宇有可能去找过尹洛寒算帐，之后正宇总是以仇敌的态度面对尹洛寒，这更加说明她的猜测是正确的。

    “后天。”正宇抬眼看着她，随即摇了摇头，“不用送了，后天是星期一，还是上班重要。”

    “不，正宇，我想还是送送你。”她眼神里出现坚定的神色，“在你离开前，我们约在一起吃顿饭，就当是给你饯行。”

    过去他们兄弟的感情深厚，关系闹僵也完全是为了她，她想在正宇离开前争取把他们破裂的关系重新修补好。

    正宇没有说话，默认了这个提议，其实他早就不生洛的气了。

    她侧过身，拎起座位上的电脑包，轻轻放到他面前的桌子上，“正宇，这是你的电脑，我想应该把它还给你。”

    “它早就是你的东西了。”正宇看也没看电脑包一眼，顺手又推到她的面前，“我快要回国了，没什么东西送给你，这个就当成我送给你最后的一份礼物。”

    “可它也太贵重了。”她不想收下，正准备还给他，他抢先一步按住她的手，不准她再推辞，“你说过我们就算做不成情人也可以是朋友，如果你把它还给我，那么我们之间连朋友都做不成。”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只好摸了摸鼻子，不再推掉。环视着这家甜品店，她突然想起了上次也是在这家甜品店，她、正宇还有芷瑶……

    “正宇，你觉得芷瑶怎么样？”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打算帮好友刺探一下军情。

    “什么怎么样？”正宇双手放在胸前，显得明知故问。

    “就是……你对她有没有感觉？”她愣愣地说着，感觉自己有些紧张。芷瑶和正宇，她都有负于他们，她真心希望他们也能得到幸福。

    “普通朋友而已。”他耷拉下睫毛，手指拨弄着杯子的边缘，显得兴趣缺缺。

    “可是，我听芷瑶说你们……那个……”她吞吞吐吐，有些不好意思说出那几个字。

    “你是说我和她那晚发生的事？”正宇撇了撇唇，似乎有些好笑，“是那个丫头多想了，我们什么事也没发生。我不会碰不感兴趣的女人。”

    他的目光里充满了柔情，她呼吸一窒，慌忙低下头，这么说是芷瑶弄错了，他们之间什么事也没有。

    看芷瑶的样子她应该是喜欢上正宇了，她不死心地想要问个明白，“正宇，芷瑶是个好女孩，你对她难道就一点都没有好感吗？你们可以试着交往……”

    “玫玫，你觉得我会吗？”正宇厉声堵断了她的话，“还没有从一份感情里抽出身来，你觉得我可以马上投入到另一份感情中去吗？你对我的认知就这样肤浅？”

    他的指责瞬间令她哑口无言，讷讷着垂下头，正宇说得对，她确实是操之过急了一些，正宇对她一往情深，他不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人。

    正宇用指尖在桌面上划着圈，低声说着，“好了，我们不谈这些了。谈谈你今后有什么打算，你考虑好你和洛的未来了吗？他和简芷瑶的婚事怎么办？”

    她苦笑了一声，早上她哭着说要留在尹洛寒身边的时候，她就抛掉了这些顾虑，什么也顾不了，只想着不要和他分开。

    “我了解洛，他是个要想做，就要做到最好的人。”他轻咳了两声，不自在地安慰着她，“他既然决定要和你在一起，他就有办法解决这件事，没有什么事能阻挡他。虽然我嫉妒他在我前面得到了你，但我不得不承认在这点上，他比我要强上几倍。”

    她抿唇笑了下，想起他早上那种想要解决婚约时势在必行的表情，她不禁有些担忧，很想知道他想用什么方法来解决。想到单纯善良的芷瑶，她的内心涌出一阵阵内疚和歉意。

    她暗自决定要尽自己最大的可能，把彼此间伤害降到最小，和平解决这件事。

    光看她难以启齿的表情，正宇立刻猜出了几分，他低头想了几秒，抬眼微笑着说，“玫玫，不管今后你能不能和洛在一起，我们之间永远是朋友。如果需要什么帮忙，你不用客气。这是我在韩国首尔的住址，你可以随时过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