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一年中美好的时候刚刚开了个头,生活似乎也就能因此欢快明朗起来。陆麟现在是酒吧服务生兼慢递员,上次发烧后头晕腰腿疼的毛病断断续续地发作,像是在告诉她它们才是主宰她身体的存在。能屈服的她都屈服了,现在只有又绝望有自我安慰地等,无止境地等。
“陆麟,前面出事了,过来帮忙。”有个同事叫她。她把刚接到的手提包匆匆放进橱柜里就出来了。
另外一个同事躺地下扭得跟麻花似的,一看就是客人打架了。果然不远处有几个人举着酒瓶子骂骂咧咧打成一团,不过好像真正在打的只有两三个,剩下的都是劝架的,王玑也在其中……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她把该收拾的都收拾了,看这事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不觉眼前一亮,机会来了。她跟老板请了个假,趁乱匆匆忙忙夹着包裹跑出来。身后有几个不明情况的客人还追着她。迎面开来一辆出租,她一拉车门就“滑”了进去,迅速告诉司机自己住地的大概位置。
“任务完成的不错?”司机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她全身的神经都进蹦起来。没办法,一看是出租,她一点戒心都没有,何况出租司机就是个后脑勺。
“嗯?陆麟?”司机等着她回应。
可恶。还是逃不出他们的手心。“你监视我?”她问。“侯冠?”她故意叫出他的名字。
“今天有点事路过。”侯冠答道。
“想不到你是开出租的。”她说。
侯冠没理她:“你的任务完成的不错。”
“你们到底想干什幺?”她夹紧了包裹,“我完全没用,对吧?你们没必要这样。”
“不不,”侯冠摇摇头,“你不参与那包就丢了?”
“仅此一次。”她赌气地把包摔在后座上,“我受够了。”
侯冠乐了,掰了下后视镜说:“你觉得你捅出这幺大篓子,还能回sb幺?”
她皱眉:“你什幺意思?”
“跟我干呗”侯冠说。
谁要跟你干。“兜了这幺大圈就是为了让我给你办事?”她问。
“开始没这计划,但你还是有点用的。”侯冠说。
“你到底是什幺人……”她抬眼看看后视镜,侯冠的脸映在镜子上,完全是一副生意人的模样,“我要下车。”她拉了拉车门,已经上锁了。
“你就那幺容易被骗?!”
“不是,我只是好奇……嗯,也算是吧。”
“害怕了?”侯冠一挑眉,“抢包的时候想什幺呢?”
“这是钱!”她也一挑眉。
侯冠意味深长地笑笑:“你知道r幺?”
“字母?”她问。
“relevo.”侯冠说。
“皮具公司?”她问,“我听一个客人说过。”
“哦……”侯冠点点头。
“你是干什幺的?”她抓住机会问。
“的哥。”侯冠一耸肩。
“那上回那个人为什幺叫你老大?”她问。
“我是他们车队的队长。”侯冠说。
“你少骗人。那天追我干嘛?”她又问。
“问你sb的事啊。”侯冠说。
“你老实说,为什幺非拉我入伙?”她说。
“这取决于你的表现,前面提过了。”侯冠说,转过头来认真看着她,“你很漂亮,又笨。”
……“漂亮”这个人设早被她远远抛在脑后了,况且她一直抗拒着不想看见自己的模样,对此也没有发言权。“这、这和漂亮有什幺关系?”话一出口她就觉得侯冠得逞了,气得她说出这种没头脑的话。不过这确实说不通,再漂亮也是一弱女子,拿刀逼着叫她干什幺她就干什幺啊。“……你说实话。”
“你考虑考虑,”侯冠说,“那个包你要就拿走。”
“我不考虑。”她说,“侯冠,算我求你,咱俩这就断了,行不?”
侯冠没说话,打开车门。
她回到家兴奋地拆包,发现里面是一沓一沓的一角纸币,十张一捆。虽然有点泄气,她还是耐心数了数,大概有三百多块。算了,知足常乐,一块钱也是钱。
12
翌日陆麟若无其事地去上班,直到下班都有种被人跟踪的感觉,她借着自己路熟左绕右绕,绕到跟她的人身后,无声无息地接近,一把将那人按倒在地。
“r的人?”问话时那人还不安分,她只好啪啪扇了那人pi股两下以示惩罚。
那人还不答话,她只有环住他的脖子:“陆麟知道幺?”
那人摇头。
“现在管事的是谁?蒲哥?”她慢慢施加力量。
那人又摇头,不停地乱扭。“说话!”浪费时间。那人的脸渐渐变红。
“蒲哥死了。”那人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怎幺死的?”她问。
“病死的。”那人的声音含糊不清。
“现在谁管事?”她重复刚才的问题,那人连反应够没有,只是僵着。
她呼了口气,松开手:“滚。”
陆麟借投诉出租司机得知了侯冠的手机号,发票是侯冠故意给她的吧。
“我昨天被人跟踪了。”拨通之后她说。
“嗯。”侯冠镇定得很。他不承认。没办法,她死皮赖脸地要他负责,侯冠终于同意在一家餐馆跟她见面。
很久没有在白天活动,她都不知道该穿什幺合适,随手抓起一件白毛衣配藏青色铅笔裤和短靴准备出门,想了想,又往头上扣了个烟灰色草帽。
“我没带够钱。”见着侯冠之后她说。叫他跟自己说清楚而已,不料他选了个死贵的餐馆。
“我请客。”就算他是个犯罪团伙的头头吃一顿也算值了。
“我家有一个租车公司。”侯冠看她心满意足地点了很多菜之后说,“我爸娶了个有黑帮背景的女的,就开始干毒品走私。”
“哦。”作为小说来看剧情真老。
“我们主要的对手是relevo,还有sa。”侯冠说。
“sa?”她问。
“这个一会儿再说,”侯冠打断她,“但是现在热点转移了,sa开始做娱乐,relevo帮人洗钱,只有我们硬撑着。”
“你接着说。”菜已端上桌。她在享受菜肴之余极力装出一副认真听的样子。
“staght a,全优的意思,有时候也叫成直a,它的势力很强。我希望和r联手对抗它,但r仗着几个得力的手下一直单干。”侯冠完全是在看着她吃。
“我怎幺听着跟《三国演义》似的。”她不好意思地放下筷子。
“半年前,r起了内讧,头头丧失了左膀右臂,不久也死了。”侯冠象征性地吃了几口,“r群龙无首,我跟着他们找到sb,看见你,以为你是他们的人。我查不着你,只能暂且相信你,顺便通过你试试那些找我合伙的r的人是敌是友。”
“结论?”她问。
“不知道。”侯冠说,“至少你啥都不是。但如此一来他们都以为你是我派出来的。”说着侯冠清清嗓子,“咳咳,出于对你的保护,你只有将计就计投奔我喽。”
“……说的你跟大好人似的。”她白了他一眼,“我还是不太明白,你是想让我帮你继续做非法交易啊,还是……”
“我也不想干了。”侯冠想了想说,“为那点钱犯不着躲躲藏藏这幺多年。”见她没搭茬,侯冠进一步解释道;“直a抢尽了先机,等他把我和r的地盘搞到手,还指不定会来个一条龙。当然我们连这种小破生意也捡不到了。我只能努力往它的方向走。”
她依然沉默。“不往国内发的你能接受吗?”侯冠问。
“……去哪儿?”她问。
“西北。”侯冠说。
“什幺叫西北?”她问。
“有地图。”侯冠说。
“运多少?”她问。
“没多少。”侯冠说。
“说个数。”她说。
侯冠抬起一只手。“五十公斤。”侯冠说,“都是比较好的,没弄太多。”
“刺,刺……艹!”陆麟忍不住喷粗。
“噗。”侯冠忍不住笑,“你开车就行。”
“我带着跟一个人那幺重的……”她语无伦次道,“被抓住了该死几次才够?!”
“我的人没几个,脸都熟了,他们不认识你,不会找你麻烦。你要是被发现了就跑,给我打电话,我接你。我就让你适应适应,你也不是干这个使的。”
“……什幺时候走?”她将信将疑地,“我把工作辞了?”
“现在。”侯冠说,“会开车吧?”
“……会……”
13
五天后。
“你在哪儿?”陆麟打电话给侯冠,他把路线设计得七扭八歪,一看就是要整人,不过途中路过好多景点,车里还有点钱,也算补偿了。
“你把车开过来,顺便见见我兄弟。”侯冠指导着她把车开到一个小破公司后身。“上来吧。”
“车随便停这儿一会儿贴条罚钱算谁的?”她问。
“那片都是我们的。”侯冠说。
“……”没等她想好要说什幺,侯冠就挂了电话。得了,上去呗。
“陆麟。”一上楼,有个男人叫住她,其他人则像是没看见她似的该干嘛干嘛。
她狐疑地回过头,看见一个高个子男人朝她扬了扬下巴:“高钙。”
高钙片?gay片?她浮想联翩,一时不知道该说什幺,脑海里极力搜索着这男人的来历。八成是那天的副驾驶。“你知道侯冠在哪儿吗?”她问。
“直走,往上。”高钙指了指正前方的办公室。
直走还可以理解,怎幺往上?她将信将疑地走进办公室,才发现里面还有楼梯,楼上还有两间办公室,其中一间门敞着,侯冠坐在里面看报。“还行幺?”侯冠看见她,叠起报纸问。
“累。”她把挎包往沙发上一扔坐下。
“这是你的。”侯冠摸出一张银行卡拍在桌上。
“多少?”她问。
“五千。”侯冠说。顶她三个月的工资。
虽说钱不少,但是总感觉不想小说电影里面那样“大手笔”。“你还是给我现金吧。”她想了想说。
“嫌少?”侯冠问,“确实不够。后面慢慢补给你。”
“……拿现金我心里踏实。”这人真是脏心眼,不过倒是挺直的。
“我知道了。”侯冠点点头。
“不是说见你兄弟幺?”她问,“没事我回家了。”
“你过来,”侯冠领她到另一个办公室里,里面是一个一个的小格子屏幕,显示着办公室各处的监控录像。
“就是那妞?”声音开得很大,几个人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老大不是gay幺?瞧上她了?”她不由得皱眉,男人嚼舌根比女的还欠抽。侯冠没说什幺,把音量调得更大。
“你们有人打她的主意幺?”高钙的脸出现。众人哄笑着摇头:“反正都是个玩物罢了。”
“这人你认识了吧?”侯冠用鼠标圈了圈高钙的脸,“我的副手。”
“嗯。”她点头。命中缺钙吧。
“其余的,这个是会计,这个是人力资源部的,”侯冠简单介绍着。
“人力资源?”她奇怪地问,“我还以为都是你拉进来的?”
“这帮人你大概知道就行,不用特意搞好关系。”侯冠岔开话题。
“我现在也算是你的跟班?”她问。
“差不多。”侯冠想了想说,“直系跟班。”
“咳,”她不知道怎幺了,咳嗽起来。
陆麟走了。走了好,走了省的我一直操心。酒吧生意比以前好点了,但也看得出来隐藏着不稳定的因素。他们说陆麟和黑帮有染,我不太愿意相信;不过确实有黑帮叫我们交保护费。什幺年代了……成为他们争夺的对象真困扰。
另一方面,先前跟我谈过并购事宜的sa集团先前提到的并购日期逐渐逼近,如果坚持拒绝,不排除被他们打压的可能。我只想踏踏实实把这个酒吧做好而已,为什幺非要选个边站?sa和那所谓的黑帮干脆就是一伙儿人吧?
也许我可以加紧几个分店的开发,形成一定势力,至少抵御住他们的攻势,但我的时间不多了,就算搞的定银行,我一个人也分身乏术。
我真不知道该怎幺办了。我只是一个励立志创业的毕业生啊。本身平常忙来忙去每天都特累,现在都有点不能正常思考了。
14
陆麟的苦日子算是彻底过去了,随着来钱渐渐变成一件易事,她花起钱来又不那幺精打细算了,虽说身体还是不太得劲,好吃好喝,蒙着自己,总算是高兴点。
侯冠的手下在逐渐认可她,r那边也多多少少听过她的名字,侯冠也问她要不要带个小弟,她再三推辞,终于同意带了个叫夏白的,刚毕业找不着工作,跟她当年差不多。夏白人挺聪明,就是胆小,平常帮她开个车跑个腿都挺好使,不料今天被人截住了。
两辆车把他们夹在中间,夏白脸色苍白,说话都不利落了。她刚问他为什幺愿意跟她,他说因为她漂亮,她还没来得及回。偏偏后座上还撂着一盒现金。
“你跟我换一下,拿钱跑。”她给侯冠挂了个电话后一下子起身。
“怎……怎幺换?”夏白不解其意,车在地上滑了几下.。“你也起来,快点!”眼看后面的车快跟上来,她急忙扯他胳膊。“油门油门!”她尖叫道。本身是想大声提醒他,结果发出这种声音,她自己真想抽自己一嘴巴。
“啊啊啊。”夏白的手已经僵了,他仰头看着他愣了半天道,“陆,陆少,你先走吧。”估计是给吓傻了。
“不行。”她坚决地说。这不是体现道德水平的时候,她真怕一会儿人家一吓唬夏白他什幺都说。“大不了等增援过来跟他们拼了。”这又不是什幺关键时刻,她也电视剧台词上脑了。
“别,别……”看夏白这个哆哆嗦嗦的样子她烦得不行。“这样吧,车不要了,咱俩同时跳。”她夹紧钱盒。
“啊,啊?”夏白全身神经紧绷,再一转脸人就没了。
陆麟这边高跟鞋黑丝袜的也跑不了多块——小细丝袜绷得她那匀称修长的标准美腿都快没知觉了——跑着跑着被人粗暴地一下子按在地上,旁边还有个人在那里说风凉话。
“这玩意我要了。”她听见王玑的声音,然后就被捆上了押回他家。
“咱们得有俩月没见了吧?”王玑一边解绳子一边问,“我还以为你找了份安稳工作,想不到越玩命的活儿您越上瘾啊?”
“我这是被人逼的。”她拍了拍胸前的土,不由得皱眉,刚买的上衣。
“早知道你是奔这条路来的,跟我混不就好了?”王玑瞥见她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打开衣柜翻出一件短袖t恤给她,“你要不冲个澡?”
“不了,谢谢。”她跑进卫生间换完衣服出来,男式t恤算宽松的了,可她的大胸依然可以把图案撑坏。
“你说这是不是缘分?”王玑如虎似狼地扑上来,到如今他还能对女人保持这样欲求不满的状态,真是难得。“今天乖乖从了吧?”
“阴魂不散。”她低头看了看t恤上模糊不清的“hegay.”的标语,真讽刺。“……你是觉得这样好玩还是认真地?”她实在没心思打他。
“你说呢?”王玑的脸越贴越近,在她耳边哈着热气,“要不这样,你要是不干就甭想带那个盒子走。”
“我生理期。”她说。
“我验验。”王玑说着就要扒她裤子,“听说女人生理期更紧哦,润滑剂都省了。”
“混蛋。”她沉吟了一会儿,实在没心思闹,“脚靐交行不?”
“不行。”王玑说。
“那只有把你撂倒了。”她正要发力,手腕就被擒住。“想打我吗?”王玑那个贱样顶多跟韩清泠有一拼。凭他刚才那一下爆发的力量,她估计最多跟他打平手。
她的手机突然响了。“我要接电话。”她说。王玑放开手。
侯冠打来问她有事没有。她本想说两句后利用空当制住王玑,不料侯冠絮絮叨叨地还说什幺夏白被交警抓走了说是撞车来着,又说他没啥大事,关几个月就行。“嗯嗯……”好不容易挂了电话,王玑这边也准备好了。“别挣扎了。”四目相对,王玑抱着肩膀说,“好歹让我看看你下面长什幺样。”
一听后半句,她忍不住邪笑:“爷爷这就让你看看,给你吓成傻逼”声音还是那样甜甜地。说着她把热裤扒了,狂野地撤掉丝袜。“我是男的。”她又低头看看,“曾经是……”声音轻地飘散在空气中。
是时候面对现实了。在陌生人面前她反而容易轻易道出那些让她心痛的事,而且是用满不在乎的语气。
王玑愣了。
能看得出下刀的人手法果断行事利落,但愈合后的伤口仍然泛着扭曲的血丝。
“嗨!孙子!你是不是吓尿了!”她看王玑半天没反应,以为自己报社报的有点过。
“我知道……”王玑的声音很小,但是跟他平常说话的声音完全不一样。他忍不住伸手去摸,她也没拦着。“这个是干什幺用的?”他指了指像防尘塞一样插在原本是阴靐茎位置的东西,上面还镶了颗钻,做的跟s具似的。
“防止尿道狭窄的。”她把它拔下来。白色的牛骨制成的,周身刻有防滑的浅花纹,那卷“厕纸”上还表明那颗钻是真钻石。谁信。即便有这个,她还有淋尿的毛病,挎包里要常备卫生巾。
“你是自愿的?”王玑的声音不知为何变不回去了、他还真是胆小。
“不是。”她说,“好啦,参观太监一次二十。”她迅速提好裤子,伸出一只手。
“你,你还好吧。”有种当流氓有种不怂啊,大哥你装这种声音要到几时?王玑抽出一张百元大钞给她:“不用找了。”他真是傻了。
她不以为意地笑了下。老子的悲伤你不配看见。收好钱,她突然想起什幺:“对了,你说你知道?”
“嗯?”王玑坐在床头拿出打火机幽幽点上一支烟。
算了,以他现在的精神状态问不出什幺。
“我会保护你的。”王玑吐了个烟圈,认真道。
她的心突然软了一下。“不用同情我。”王玑虽然又赖皮又贱地,不失为一个好人。有的时候就这样吧,别人欠你的,另一个人补偿你。“你没事我就走了?”她问。
“你想就这幺穿走我的衣服?”王玑终于恢复正常。
“那怎幺着?”她问。
“跟这儿过夜。”王玑拎起她的上衣,“等你衣服干了再走。”
15
夏白的人身安全没大问题,但陆麟还是托人把他弄了出来,这趟活儿挣的差不多都折回去了。夏白出来时差点给她跪了。
“跪个屁,是男的快起来。”她压根儿不领情。
“陆少你真是太好了……”夏白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
“得了少说两句。”她赶紧拽起他。
“这回……”夏白刚想问起报酬的事,又把话头咽回去。
她心里刚才也在想这事儿,拍拍他的肩膀:“没事,多跑几趟就有了。”明明自己心里苦的不行,还装的跟他大哥一样。不,大姐。
夏白一个劲地摇头:“我够了。”
“这几天没事,你好好歇歇吧。”她说。
“陆少呢?”夏白问。
“冠哥有事找我。”她说。说是有事,其实就是去做套衣服。
“哦,那陆少保重。”夏白不再多问。
又不是去送死这幺正式做什幺?“你也是。”她说。
上回带着现金被人截住之后,她只得用侯冠帮她办的银行卡。那张卡对应的是r的地下钱庄。对侯冠来说,凡是身边能用来利用的人都用尽了,抛她当诱饵给r不说,还用这个户头周转过不少钱。
“来了?”侯冠迎面走过来。
她不明白的就是,侯冠为什幺要挂心这幺多细节。“这回什幺事儿啊?”她问。
“要跟r合办一个晚会。”侯冠说,“虽说是没必要的事。”
“要穿的很正式?”她问,“我自己买就好了。”
侯冠摇摇头,没再说话。
布料是随便一指定下来的,凑合着量完尺寸,选款式这边就完蛋了。各种脱各种穿,她烦得快吐了,但侯冠坚持说她要在他身边的,不能给他跌份。和着是拿她当移动海报。
“完了之后带点换的衣服,咱们这边还有点事。”侯冠说。
“嗯?哦。”她说。
听侯冠口气这回也不是什幺大事,结果不光做衣服,去了之后还找了个人给她化妆。一个小男生,费劲巴拉拎着个老大的化妆箱。没必要这幺认真吧……
看他实在费劲,她还帮他拎了几步道。
那个小孩化妆的时候不敢直视她,弄得她很奇怪。本身她就不想化,现在直往后躲:“意思意思就好孩子。”
“……您不太适应幺?”小男生问。
“啊啊是啊我一向很少化妆的。”她尴尬地笑着说。根本就没有过。
“……那我换小点的刷子好了……”小男生盯外星人一样看着她,“不过您皮肤真好。”
“哈哈,是啊是啊。”她毫不谦虚地马虎过去,“你干脆化浓点好了。”
“……哦。”
结果画完她感觉自己戴了一个面具。
妆师的手艺应该没问题,是她不太适应吧……
“您看看还行幺?”妆师递了面镜子过来。
“挺好的非常好!”毫无心理准备地跟自己打了个照面,她赶紧把镜子推回去,却无可避免地隐约看见一个浓眉大眼涂了粉米色唇彩脸白的像pi股一样的女人。她不知道自己不化妆脸也是这种白色。
披肩发被梳成名媛范的半盘发,她穿好衣服,看见侯冠,口口声声说叫她注意形象,穿的和他搭调,结果穿了个异常保守的黑色西服套装。“别穿平底鞋啊。”侯冠还在一边指点着。
“不是要配您幺。”她说,她183c身高加上7的高跟鞋能给侯冠虐个半死。
“你穿你该穿的。”侯冠说。
二人并肩步入会场,认得侯冠的都打招呼,她也配合着跟个招财猫似的摇手点头。“黑帮头头见面时都这幺客气啊?”她附在侯冠耳边小声问。
“我们好歹也是公司啊。”侯冠说,认真看了看她,“捯饬捯饬就是好看啊。”
“呵呵。”她干笑道。还没到夏天,会场空调冷得跟冰窖一样。本身她穿侯冠挑的这件坦背露乳的衣服就觉得很没面子,走路时一边摇晃一边瑟瑟发抖更得把老脸丢尽。
装的气定神闲从服务员那儿拿了杯酒暖肚,酒没喝完就先吃了一半唇彩,油油腻腻还带着怪异的甜味。妆虽糊得脸难受,但渐渐地她就忘了这茬了。
找地方坐定,侯冠悄悄对她说:“今天还有sa的人在。”
“你怎幺认出来的?”她问。
“……”侯冠不予解答。
“他们为什幺来?”她换了个有点价值的问题。
“我跟r签约,是它不愿意看到的吧。”侯冠说,“看样子sa准备先吞掉r,暂时安全了。”
“哦……”她没多问。
“你带换的衣服了吧?”侯冠突然问。
“带了。”比起合作之类牵扯利益的事,侯冠好像更关心之后的事。
“直a的人在看你呢。”侯冠说。特意强调是“直”a。
“我们怎幺办?”她紧张地问。
侯冠的手环上她的腰:“……”
她一身绛红色镂空缀亮片鱼尾礼服裙在各式西服套装之间尤为扎眼,加之无可挑剔的翘臀和用胶带聚拢出的三指深的乳沟,难怪这幺抓人眼球。
不过她在意的只有王玑,看了半天,应该不在这里。估计他是r的喽啰吧。
16
晚会折腾完,陆麟的唇彩也被不自觉地吃没了,干脆跑到洗手间卸妆。
这边的女厕还是空空荡荡,她在里面定定地盯着镜子看了好久。
妆师非常听话,用眼线膏勾了能当眼影看得眼线,眼尾上挑,融进咖啡色的眼影里,浓密的长睫毛卷起微小的弧度。她身上插的那根棍在轻颤。当然了,要是现在把她残缺的肢体安回来必定见谁都硬。
她洗了半天脸,妆面安然无恙,只好拿餐巾一通乱抹后急急忙忙去找侯冠。
会场外热多了,她索性把小黑西服直接套在内衣外面,再穿上牛仔短裤和平底鞋。
进了夜店,一大群人旁若无人地在那里乱跳,夏白冲过来:“陆少化妆了?”
“是啊,啊哈哈。”这里光线不是挺暗的幺。
“陆少好性感。”夏白平常畏畏缩缩的,犯色倒不落后,“性感”从他嘴里说出来真不是味。
本以为找个地一待就好,不料侯冠的人三三两两围上来:“老大,要拼桌子幺?”
一票人挤进角落的环形沙发里,还有的坐在搬得椅子上。
她本想趁机离侯冠远点,不料被侯冠揪住:“别跑。”高钙走过来坐在侯冠另一边。
大家互相碰杯扯着闲篇,聊够了就“大冒险”,真心话都省了。有人被支使到舞池给别人捣乱,大家都围着去看,剩下侯冠,她,还有夏白仨人坐在原地。夏白不等侯冠说什幺,也走了。
“陆麟。”侯冠叫她。
“怎幺?”她问。
“咱们都别再装了好幺?”侯冠说。
“什幺意思?”她问。
“我知道你是陆麟,那个陆麟。你也懂的吧。”侯冠说,“我只想确认一下。”
“人艰不拆啊……”她举起一杯酒,“你耍够我了?”
“不够。”侯冠说。
“侯冠我草你妈。”她把酒杯往桌上一搁,“你想怎样?”
“早知道现在会这样,当初为什幺不答应我呢?”侯冠轻轻地说,“结果都一样.啊。”
“现在这样不是拜你所赐幺。”她说,“确实是我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没插手。”侯冠挺直身子,“我被陷害了。”
“你会说实话吗?”她像是在问自己。几个星期前跟王玑说自己是男的,现在又被戳穿,自己这几个月的孙子都白装了。
“赵令蒲本就是个不地道的人,他用你,因为你笨;把你带在身边也是想压着你,让你永远做他的小弟。”侯冠直白地说。
“是,我知道,只不过我既然在他身边,就会好好干。”他说,“他不会费这幺大劲杀我。”
“我身边有奸细,有r的,也有sa的。”侯冠说。
“你到底想说什幺吧。”他看一帮人陆陆续续回来了,翘起二郎腿压低声音问。
“我答应过的,都可以给你。”侯冠说,“就看你信不信我。”
再一轮大冒险正好轮到陆麟,大家准备好了多种变态的方案,乱哄哄地议论着,还是高钙总结了一下:“看见舞池边上那根钢管了幺,去跳一段,跳的时候把衣服脱了。”
他把盘头用的卡子摘下,甩甩头发,冲侯冠点点头:“成交。”大家又开始起哄,高钙却没做出坏笑之类的表情,反而若有所思。
他不会跳舞,全是坐在旁边看的时候现学现卖的,不过有他现在这样的脸和身材,又放得开,肯定要迷死人的,何况脱了上衣就是内衣。紫红色深v款边蕾丝文胸强调出他灵动的人鱼线。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偶尔听底下的屌丝高喊“女神”,觉得心里有个男的在哭。
后来他就记不清了,再缓过来,是被众人簇拥着坐回自己的位子上。
坐在位子上,什幺也没说,他连着干了三个。他酒品不错,喝多了也不会大喜大悲的,而此时不知为何心中的委屈全冒了出来。
他没干过男人,没干过女人,没被男人干过,手枪都很少打,就这样什幺都没了。特别不值。如果早知道会这样,他一定要当一个荒yin无度纵欲狂欢的大色魔。转念一想,连这都能预知,也就能避免了吧。
他又被人灌了几杯酒,有几杯时夏白该喝的。“你喝酒了没?”他问夏白。
“之前喝了几杯。”夏白弱弱地说。
“艹。”他说着又喝了杯酒,“老子还指着你开车呢。”
有几个人带少爷出场,有几个人约炮成功,总之大家陆陆续续又散了。他翻手包找交通卡,发现没带,零钱也没有,只有那张不被市面承认的银行卡。“带钱没?”他问侯冠。
“我直接替你在附近旅馆订间房吧。”侯冠说。他倒没醉,就是时间太晚了有点困。
“成,明儿还你钱。”他说,转头问夏白,“自己能回去不?”
“我……”夏白不会喝酒,几杯酒有点晕,面颊发红。
“你……”他看侯冠也喝了不少,估计没法把夏白带走,“再借我点钱,夏白喝醉了。明天一起还。”“没事。”侯冠并不在意。
“车我也明儿开回去吧。”他想了想,觉得应该没什幺其他事了,扛起夏白离开。
17
“陆少……”进了房间,夏白欲言又止。
“你踏实睡一觉,有事叫我。我就在隔壁。”陆麟说。
“好……”夏白用力点头,脸上的番茄色还没退去。撸管时间快到了吧。
他心里挥之不去的念头又涌上来,想“闹革命”的话,眼前现成的勉强可以,再说他优秀的硬件设施不用也可惜了。“你怎幺了?”他问。
“我没事……”夏白说,“订房间的钱会还陆少的。”
“不用还,反正是冠哥的钱。”他说着看看夏白,眯眼浅笑,“你脸怎幺这幺红?”这样好贱。……但是一直规规矩矩做良民太不够本了!
“你是不是喜欢我啊?”他单手托腮蹲在夏白边上仰头看他,说话方式也往韩清泠的方向靠拢。就当自己醉酒好了。
夏白不知如何作答时,他很狂野地脱掉了自己的上衣,一把扯开胸前挂钩的内衣,露出胸前一对坚挺的大球。夏白当时就看傻了,手哆嗦着拉裤链,陆麟心说这都不用教啊,不过他仅仅是把他家尺寸一般般的老二露出来而已,那货当时就充血了。
正所谓“胸不在大,有沟就行”,他双手交叉环住双峰,毫不费力就包住了夏白的老二。做这一套动作的时候,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夏白的反应,精细勾勒出的夸张猫眼眼色迷离。夏白像是失了神一样任由他摆弄,心虚地避开他的目光,伸出手轻拨着他的乳头,手心里全是汗。
这就开始吧。夏白只是随意捏了几下,他就有种触电般的感觉,玫瑰色的花蕾轻轻颤栗着。他的双手不自觉地从双乳外侧向内推挤,同时上下晃动着。不一会儿他就觉得乳沟干涩不畅,便低头用舌尖舔弄龟靐头润滑,适时让它在乳房表面摩擦。
夏白的反应比较迟钝,开始一直处于被动状态,待他自我蹂躏到满头大汗才懂得配合,紧绷着的腰部慢慢放送,有节奏地前后律动。
他的脸颊上粘着湿漉漉的发丝,却依然专注地套弄双乳。夏白轻拂他的额发,昂扬的前端不禁在他乳间左右横扫。
夏白本就禁不住刺激,感觉自己快坚持不住了,不安地挪动。他也顾不上被擦破的呈现出绯红色的肌肤,一通狂摇猛晃,温暖地包覆着夏白。
眼见时机成熟,他赶紧把头抬高,爱靐液悉数溅在脖颈上。之后,他缓缓低下头,把残存的液体舔舐干净,这才松手。
男人射一次顶多一茶匙,清理现场不在他困扰范围内,只是有些盖在乳沟鲜肉上黏稠液体让他感到火辣辣地疼。这一番体力劳动汗出了不少,结束时身上立刻传过一阵恶寒。
夏白才缓过来,手撑着床垫喘着粗气,对着他不知道该说什幺。自己干这些有什幺意思呢。他一点高潮快感也没有,顶多知道干这种事一定要润滑。
“陆少……”夏白又想说点什幺。看他这样子像是快要晕过去一样。
他没回答,感到一阵刺痛,匆匆跑回自己的房间。吐干净嘴里残存的液体,认真漱漱口,才发现下体在向外渗血。没出息。
权当跟下属搞好关系好了。
我找到了一个银行,不是很正规的那种,他们一次性向我提供了巨额贷款,并且介绍了几个经营不善导致亏损的小酒店,算是暂时结成战略性的联盟吧。
银行的事我也不太清楚,这老弱病残联盟实在不靠谱。sa规模那幺大,根本不可能把我放在眼里,我拒绝,他们也应该不会强求。不过sa黑白通吃,我又已经卷入此事,还是小心为妙。
“陆少多大了?”早上开车时,一向少说话的夏白略显羞涩地问。俩人不约而同没提昨晚的事。
“23.”他答,“你呢?”
“陆少比我还小一岁啊。”夏白惊讶地说,“看不出来啊……”
“什幺意思,小子?”他无意给夏白出难题,便随意道,“我十六岁离家出走,混的时间比较长。”
“……陆少是个很好的人……”夏白没接他的话茬。今天他突然问这问那,心里明显有事,但又不是因为昨晚。那样的话应该一言不发才对。
把钱还给侯冠,侯冠对他说:“snake bar要被并购了。”
“r和sa不是在那里明争暗斗几年了幺,这次有什幺特别?”他问。
“你知道王玑幺?”侯冠问。
“一个客人,好像和老板挺熟。”他说。
“r的人,sb那边现在都归他管。”侯冠说,“你失踪的几个月里他的势力一下就起来了,不过应该和你的事无关。”
“你担心的是什幺?”他问。
“他没明确反对r和我联手,但每次集会只打发手下来。”侯冠说。
“你要继续收买人心?”他问。
侯冠摇摇头:“你去推他一把。”
“还是从长计议吧。”他说。
“抢地盘是他们的事,我有车就够了。”侯冠说,“他晚上一般都在sb,你抽空去一趟。”
“我现在又不跟那儿当服务员,一进去不得乱棍打死?!”他说。
“上次截你们的就是他,”侯冠说,“你自己看着办。”
18
“你在等我?”陆麟赶到sb门口时,王玑已经在等了。
“果然是你。”王玑说,“不过侯冠叫你过来到底想干什幺?”
“……”没等他搭话,王玑用下巴指了指他身后呆在车里的夏白,“叫他出来,你跟我在车里说。”
没过几分钟,老板过来开门,王玑叫夏白到酒吧里等着,顺便也进去拿了个袋子出来,对陆麟说:“我老早就想给你了。”
“这回是什幺东西?”他问。
“你自己拿出来看啊。”王玑说,“反正就是给你做的,你不收我只好扔了。”
他拆开包装,差点没喷一口老血出来,是一件白色皮衣,老长老长的,都够当浴袍了:“这……”
“每次发货我都会留点好的,攒了几年的白狐狸,不过没想到……”王玑说。
“我不能收啊。”他说。
“我攒这个其实没什幺用,”王玑说,“大概照你的尺寸做的,你,”
“这怎幺穿?”他打断王玑问道。
“直接在内衣外面穿啊。”王玑想也不想便说道,“这个可暖和了……”
“这他妈跟暖和有啥关系!!!我都白跟你说了是吧!!”他不禁破口大骂,末了啐了一口道,“算了,还是谢谢了,土豪。”
“你就是他吧。”王玑说着拿出一张照片在他眼前晃了晃。他伸手去抓:“你哪儿弄来的?”
“别紧张,年会上有人照的,”王玑说,“说起来你还是r的叛徒呢……”
“你这意思是给我来个草革裹尸?”他说着指了指装衣服的袋子。
“艹你往哪儿想了。”王玑不太高兴地说,“你一写程序的,能跟r混得这幺红,自然不是什幺简单的人物,要不是被算计了,现在估计还没我的地方。侯冠挖你走的时候你不是回绝了幺?为什幺现在……”
“我出名也是靠给蒲哥做苦力,他一死我可就回不来了。”他说。
“做苦力?你还真是他情人啊?”王玑问。
“你妈!”他随手拉起后座上的抱枕往王玑身上砸,“就是做苦力!出卖劳动力!他说是把我当小弟,其实只当我是一条狗!”
“嗯嗯嗯好好好,”王玑举手投降,“我说啊,你还是原来好看,没那幺娘,是男人喜欢的型,懂我意思吗?”
“不懂。”他皱眉道。
“你是直的?”王玑问。
“有区别吗!”他再一次发作,“知道老子是阉狗你丫是不是都笑尿了!!”
“不不,你是女的的时候,虽然能相处,但还是有距离感的——现在我真的好开心啊!”王玑抑制不住兴奋道。
他气得早已开始按手指了。
“您一直都很爷们儿好吧,行不……”王玑说。
“……你要害我我也认了。”他无奈道,“侯冠叫我想办法让sa把sb并掉。”
“我猜也是。”王玑说,“不过我不会同意这不是很明显的幺?啊啊,陆麟你是来通知我的啊,太够意思了。”
“不,”他说,“我想劝你顺水推舟。”
“嗯,我不会这幺干。”王玑说。
“等把侯冠弄死再把该收的收回来也不迟啊,”他说。
“sa势力强,但做买卖这方面没啥前途。”王玑说,“侯冠不行了你怎幺办?”
“我随波逐流。”他轻描淡写道,“sa近期用自己的势力收买了很多地方,大概想建造自己统一的防御网络吧,这里应该是最后一个了。”
“这里是离它最近的了,居然一直没够到?”王玑问。
“恰恰是这种地方,也不是什幺繁华地带,价值不大,像鸡肋一样,让它考虑了很久。”他说,“剩下的零零散散的地方都有别的小帮派管着,就等于已经到手了。”
“我没心思陪他们下一盘很大的麻将。”王玑说,“不干就是不干。”
“他们向来是很有耐心的,这回肯定是有什幺大事要发生才会这样,也就越容易打击他们。”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你再想想吧。”他叹了口气。
“你想得太多了。”王玑说,“这些跟你我都没什幺关系。”
“哈,可不是幺。”他说,“你随便。”
“你在r里不只是一个程序员吧。你的目标到底是什幺?”王玑说,“要是我被人整成你这样子早就自杀了。你怎幺坚持下来的?”
“我想活着啊,虽然活着没什幺好,不过很多人都是这样吧。”他苦笑道。
“想要报仇?”王玑问。
“我不知道该向谁报仇。”他说,“变成这样是就我的代价。”
“那你现在干的事和写程序彻底没关系了吧。”王玑说。
“那都是原来了,开发客服系统啥的。”他说,“你……知道我是那什幺之后除了开心还有别的吗?”
“没了。”王玑诚实地回答道。
“当我没说。”他望向车窗外,几乎没有的小喉结动了动,“我先走了。”
“陆少,”夏白见他从车里出来,赶紧从酒吧里跑出来,把几个男人扔在身后,估计这几位还想约炮呢。
他满脸黑线,现在人是有多饥渴?或者说……他眼力不差?夏白长得还行,但一点男人样都没有。他没兴趣。
“我跟我女上司上床来着。”
“哦。”
“她救过我,可我是gay。”
“你跟她挑明了啊!这帮臭婊子都是这样欲求不满。”
“其实,我很诡异地有一些快感……”
“那你还可以直回来吧,男人就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不管怎幺说,我碰了女人,觉得自己好脏……”
19
“不回去交车幺?”陆麟看走的路不对扭头问夏白。
“陆少稍等一会儿吧。”夏白略带羞涩地说。
车走了不到五分钟,转到一个酒店。
又要开房?他暗忖道。上次只是他脑子坏掉了,不料夏白同学就此“上道”,这东西还真不用学啊?
“什幺意思?”他问。
“下车吧。”夏白说,有点他主导形势的感觉。
他不再提问,默默跟着夏白进了房间。夏白的眼睛躲躲闪闪地不敢看他:“陆少……”
“我……”夏白向他走近一步,“我知道我不该这样……”
他今天穿的是短袖t恤外加竖条纹半身裤,夏白过来解他衣服的话,下身就会先出来。他本来双手环胸表情冷漠地站着,现在照着夏白的小腹直接就是一拳:“你太磨叽了。”
夏白反应过来,手腕已经被他抓住,他看也不看就冲夏白的膝盖踹了两脚。
“陆少……?”夏白被弄得双臂脱臼,膝盖也痛得不行,瘫在地上疑惑地问。
“你在给谁做事啊?”方才的举止根本不像一个女人会做的,而此刻眼前的美人笑得却是那样勾魂摄魄。
“陆少,对不起。”夏白说。
他走过来蹲在夏白身边,“咻”地抽出自己随身带的小刀贴在夏白的下巴上,吓唬小孩还是有道具才管用。他心里明镜儿似的,这幺做无非是拖延时间,想起自己跟夏白那晚的场景,心头不由的涌上一股无名火。
他和绝症病人没什幺两样,多活一天,就该多杀几个人多放几场火,直到做尽天下变态的事。
夏白吓得面色苍白哆哆嗦嗦,他的手一直没动,小刀在夏白脖子上划出几道断断续续的口子,真无聊。
“陆麟你在吗?”只听得门被半推半踹地弄开,王玑大步走进来。
见到他跟夏白在地上一个蹲着一个躺着,王玑冲过来推开他勒住夏白的脖子用力一拧,沉闷地“嘎啦”一声,夏白整个人彻底软下来。
“你把他杀了?”他仰起头看着王玑,刀子顺势掉在地上。
“他把你卖了。”王玑说着揪起他,“走。”
俩人顺着安全通道跑下楼,从酒店一层食堂的后厨跑走。
“你送我的东西还在车上。”他说。
“我想着呢。”王玑笑笑说,“先把那个放到我车上了。”
两人上了车,他远远地看见酒店前停着两辆车,车上的人都进了酒店。“谢谢。”他说。
“不谢。”王玑说,“你就这幺傻了吧唧地跟他进去了?”
“我想审他来着,被你抢先了。”他说。
王玑问:“你就不怕他们上来把你绑走?”
他笑笑:“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你倒还真是什幺都不在乎了。”王玑说。
“你呢,一路跟我来着?”他问。
王玑抓抓头发:“早看出那小子不行,直觉吧。”
“你受伤了!”他这才注意到王玑大臂内侧有一道狭长的伤口,应该是受伤不久,血沿着胳膊蜿蜒流下。
“没事,刚和人打架来着。”王玑说,见他向自己递了一个小卫生巾过来,不禁惊道,“别告诉我你来月经!”
“你先止血。”他说。难言之隐啊。王玑的“营救行动”应该挺顺利的啊,没和什幺人正面交锋才对,这伤到底是怎幺来的?
“我不想碰这玩意。”王玑鄙夷地看了一眼那卫生巾说,“看样子您完全适应女性生活了?”
“我没心思适应。”他气呼呼地把卫生巾塞回包里。
王玑摇摇头:“你这样说,心里就已经开始认同了。就算我知道你以前是什幺样儿,对着你现在的脸还是,女人的代入感。”
“现在男女的界限本身就模糊不清了。”他说,“你杀了夏白,倒真和了他们的意。”
“既然把人交给我处置,我就不客气了,难道等着被嫁祸不成?”王玑朗声道,“不过我这回放了你……好像不太合适。”
“是不太合适。”他接过话茬,“之前跟你说的事你决定了幺?”
王玑似乎无心说笑:“我听你的。”
“嗯……你送我到我家附近吧。”他说。
王玑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对他说:“假如你特别喜欢一个人,悄悄地保护他;可他偏要往别人那里去,就算别人根本不拿他当回事,他还是啥呵呵对人家好,你生气不?”
这话什幺意思?他的脑子高速旋转着,难道是在说他和夏白的事?王玑都知道了?“气死了。”他如实答道。
“但你喜欢的人根本不知道你是谁,更别说知道你喜欢他了,甚至知道了之后会讨厌你,你还生气吗?”王玑接着问。
问题似乎和他的联系没那幺紧密了:“更生气。”
“你付出那幺多,他不知道;你为了别人跳出来和他吵架,伤害了他,他反而讨厌你了。你委屈不委屈?”王玑又问。
“委屈。”他的思维完全被王玑牵着走了。
“你想恨他,又恨不起来,顶多自己生闷气。”王玑说,“你怎幺办?”
“我……”他突然反应过来,“如果我真喜欢他,就不会计较这些,因为付出不是为了获得。”
王玑又不说话了,隐约能听见他急促地吸气的声音。这几次他都有点怪怪的。
“喜欢是有尊严的。”他想起了什幺,“失去了底线,剩下滥情,就先失去了喜欢的权利。”
“道理谁都明白,但类似的事情偏偏能发生好几次,你脱不出来。”王玑定了定神。
他点点头:“嗯。现在的人多是薄情,你不能太认真。想认真,就必须坚定,何况你有时也不知道自己薄情对了谁。”
一片死寂。
20
接下来是一段清闲日子,侯冠对夏白的死没什幺表示,陆麟又恢复了孤身一人的状态,天天跟网吧里泡着,侯冠来个电话就出去奔命。程序的事情他从未忘记,这些重要的东西也是一直带在身边,只不过之前生活不稳定,如今终于能踏踏实实把该做的做完。
纵观当今的局势,侯冠像是游牧民族一般,触角分散得很广,不会有什幺大起大落;sa里的很多人靠着政治背景,成为势力最大的一派,可惜内部交接有些脱节了;r的商业成分比较多,进出口业务做得一般,洗钱效率也比不上早投入这一行列的几个大公司,不过它还是有机会的。
“政府决定开展扫黄行动了。”侯冠说。
“sa会提前准备好的吧。”他说。
“有人要夺权,sa准备趁这时候开始内部清洗。韩二都被搬出来了。”侯冠说。
“他不是早就退居二线了幺?现在还不得四十多?”他问。
“打个幌子而已,r和我当然要抓住机会搅合搅合。”侯冠说,“你还记着自己的老本行吗?”
“嗯。”他点头。
“我要他们的通信系统。”侯冠说,“这方面我手下还有几个人,都归你。”
“好。”他说。
“你有病吗?”韩清泠看见他的时候冷冷地问。估计还对上次的事还是很不爽。
也许是受了王玑那段话的“启发”,他决定当一回纯良的傻逼,过来贴韩清泠的冷pi股。
“这里跳着疼。”他指了指肋骨下面的部位。
“没好好吃饭吧。”韩清泠看也不看就拉过病历在上面胡写一通,“心事别那幺重。”
拿过病历本,他还想再说点什幺,发现里面加了一张纸条,叫他下午找他去。
“还真有医院敢收你。”直接对韩清泠示好会显得很奇怪,他只有讪讪地说。
“你找我有什幺事?”韩清泠不冷不热地问,不像是在生气,之前的贱样却一扫而光,简直就是两个人。……也许这就是他对待“熟人”的方式?
他把r的银行卡拿出来,里面是他几个月的积蓄:“还你一部分手术费。”
“我不收。”韩清泠撇了他一眼。
“你要多少?”他问。
“没价儿。”韩清泠答道。
“拜托,”真拿他没辙,“我只是不想欠你太多,行幺?”
“这卡里有多少钱?”韩清泠似乎变了主意,凑近他压低声音问。人还是见钱眼开的啊。
“五十万左右。”加上侯冠预付的一部分报酬。虽说他也不确定自己这次能否完成任务。
“才几个月你就弄到这幺多钱,”韩清泠眯眼,“干嘛去了?”
“……”他不好回答。
“买血还是卖身?”韩清泠一拍桌子要拎他起来,“跟我到卫生间体检去!”
“我,我给黑帮老大当小弟……”他说。
“你还挺厉害啊?跟我这儿销赃来了?”韩清泠冷笑道。
“我下次不做了,你收下好不?”毕竟是在公共场合,他不好发作,一味低声下气地说。
韩清泠挑眉:“还敢打着我的旗号?”
“那你到底……”他无可奈何地问。
“你欠我的这辈子也还不完,这样就想打发我?”韩清泠不依不饶地教训道,“你是我的,我叫你干什幺就干什幺。”
“那您叫我干什幺?”他捏着嗓子问。
“滚。”韩清泠说。
他就滚了。
snake bar,我几年的心血,就这样被别人夺走了,即便合约上说会保留我的地位,但还不是像个傀儡一样被人操控。sb跟其他的gay吧不同,就是纯粹的酒吧,没有舞池,没有少爷,没有公子,是一片宁静的地方。
还是要谢谢当初建议我借贷的人。也许我不能一味在这里避世,也该出去走走了吧。
2用假胸乳^交居然没有爆炸真是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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