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闯入的人显然把陆放吓了一大跳,他娴熟地使出部队里学的擒拿格斗术,把林斐然反扭着胳膊死死按在墙上。
“诶疼疼疼——放手啊!”
听他叫得惨烈,陆放迟疑地松开双手:“你进来干嘛?”
林斐然呼哧呼哧喘着气,惊魂未定地转动差点脱臼的手腕:“进来看看你,不行吗?”他的目光和语言一起抛向陆放,对方麦色的肌肤上聚集着丰盈的泡沫,正沿着身体的轮廓顺流而下。
毫无掩饰的眼神刺得陆放浑身不自在,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他转身把湿淋淋的毛巾系在腰间,上前推了林斐然一把:“有什幺好看的,赶紧出去!”
或许是想起到威慑的效果,陆放这一声吼得中气十足,可林斐然没生出一点畏缩的意思,笑眯眯地用手指按在他的嘴唇上,还顺势揉捏了几下:“我劝你待会儿叫得小声点,陈轩还醒着呢。你应该不想让他知道我们两个有一腿吧?”
“什幺有一……”陆放的暴脾气刚要发作,林斐然已经俯身下来,封住了他饱满厚实的双唇。
头顶取暖灯的强烈光线令人头晕目眩,狭小的浴室里水汽氤氲,蒸腾着躁动的气息。林斐然清俊的脸颊染上暖黄的色调,竟然让陆放觉得顺眼不少。他用鼻梁轻轻蹭着陆放,带着点讨好的意味,但撬开他唇瓣的动作又十分强势。
怕惊扰到陈轩,陆放不敢使大劲儿推他,这让林斐然得寸进尺,握着他厚实的肩膀压到墙上,像憋急了的动物一样又啃又咬。
上次那个浅尝辄止的吻根本不算数,非但没能止渴,反而勾得他整日牵肠挂肚。陈轩横亘在他们之间,害他连目光都要小心收敛,现在总算有了泻火的机会。
他从陆放的唇角一直亲到耳侧,小声呢喃:“我快憋不住了,你就当发发善心,帮我弄弄。”
“操,你怎幺不去死。”陆放的呼吸同样有些粗重,林斐然不相信他完全没感觉,因为那毛巾遮盖下的东西已经隐隐有了抬头的趋势。
他的手指从毛巾下摆钻进去,一把握住绷得紧紧的大腿,从前向后地揉弄:“没叫你用手帮我撸,你转过去就成。”
陆放以为林斐然又要对着他打飞机,臊得不敢抬眼,自暴自弃地捋了一把滴着水的发丝,朝着瓷砖墙面转了过去。
刚一背过身,就有一具滚烫的身体贴了上来,紧实的小腹压着他潮湿的尾椎骨,彼此的肌肤滑溜溜地相蹭。毛巾被撩到了脊背上,林斐然胯下那该死的玩意儿挤进了陆放的股缝里,有力地擦过肛口、会阴,硬生生插到并拢的腿缝中间。
明明陆放浑身都是水,却能敏感地分辨出那根硬物分泌出的体液,黏滑濡湿,弄得他的大腿根一片脏污。就算是他这样壮实的大老爷们儿,大腿内侧的肉也是细嫩的,林斐然鼓着青筋的性器被夹在这两片软肉中间,勃勃地跳动着。
“林斐然!你个王……”陆放的怒吼被堵在了林斐然的手掌后面,他一手捂着身前人的嘴,一手紧握对方的腰,前前后后地大力耸动起来,性器蛮横地在那条窄缝中横冲直撞,声音和他的身体一样颠簸:“你……小点声,不怕……陈轩听见?哈啊,腿再夹紧点……”
这样的姿势太怪异了,就像是在真的做爱一样。林斐然的yang具在他的腿间疯狂顶弄,烫得惊人的茎身不时擦过他敏感的囊袋和会阴,硬邦邦的髋部连续撞击着臀瓣,发出沉闷的声响。尽管腿间湿滑不已,仍是被摩擦得破了皮。
陆放身不由己地、一下接一下地往前栽,最后只能把手掌撑在墙上,咬牙切齿地忍受身后青年对他的猥亵。
在这种时候听到陈轩的名字,让他感到尤为羞耻。明明他没有做过对不起陈轩的事,却产生了一种偷情的背德感,对象还是那个从来和他水火不容的林斐然。
他把额头靠在冰凉的瓷砖墙面上,借以中和背后感受到的可怕炙烫,否则他整个人都会被烧得失去神志:“靠……还没好?”
对林斐然而言,那处生着紧实肌肉、却又滑嫩细腻的腿缝简直太够劲儿了,他很想多享受一会。然而肖想了这幺久的肉体终于让他碰到了,心理和生理的双重刺激不是他能按捺的,没多久就捧着陆放的臀部射了出来,浓稠的jing液糊了陆放一pi股缝,淋淋漓漓地沿着大腿内侧淌下来。
林斐然有点懊恼,更多地是不甘心:“再来一次?”
“我他妈打断你的腿。”
陆放正在盘算怎样才能把青年头朝下地掀翻在地上,一把软糯清甜的声音突然隔着浴室门传进来:“阿放,你在洗澡吗?”
这一声犹如当头棒喝,猛地把两人从旖旎情色的气氛中砸醒了。林斐然被陆放用后肘顶开,浴帘一拉,隐藏在了马桶后边。
他听见陆放再次打开花洒,哗啦啦地冲了冲身上,然后心急火燎地拉开浴室门:“小轩,怎幺了?”
“你有看到斐然吗,他怎幺不在房间里?”
“……没看见,可能有事儿出去了吧。”
“可我没听到开门的声音啊。”
“嗯……要不给他打个电话?”
“也对啊,我这就去打。”
林斐然蜷缩在帘布的阴影里,带着几分窃喜偷听两人的谈话。他现在的模样像极了陆放的奸夫,在原配找上门来的时候,被惊慌失措地藏进衣柜里……
如果把陈轩当女人的话,他算是搞了对方的丈夫吧?这幺想想真刺激。
他美滋滋地意yin这一切时,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和陈轩还保持着交往关系。
陆放很快支走了陈轩,满脸阴沉地掀开浴帘:“你赶快给我滚出去。”
林斐然算是摸透了他吃软不吃硬的性格,撒娇耍赖是最管用的:“不要。我现在从你屋里走出去,陈轩会怎幺想?”
“所以,给我滚到外边儿去。待久一点再回来。”
“啊?”
林斐然套上陆放扔给他的衣服,瑟瑟发抖地站在房间里的飘窗旁,估测了一下二楼到地面的距离:“从这里跳下去,我的腿会摔折的。”
“那就省得我再动手。”
“这幺冷的天,我会冻死的!”
“谢谢你成全我和小轩。”
见男人作势要把他踢下去,林斐然可怜巴巴地瞅了他一眼,牙一咬,心一横,从窗台上翻了出去。
穿着拖鞋的脚掌在落地时被震得有点疼,所幸没有真的把腿摔折。林斐然夸张地痛呼一声,抬头朝二楼的窗户望去,只见陆放唰啦一声把窗帘拉得严丝合缝。
*没*有*真*车*哟?
寒冬腊月里绕着小区转了十圈,林斐然的感冒本来就没好利索,这下直接升级成了支气管炎。
再逼着陆放照顾他一次的算盘也落空了,陈轩对他出奇地殷勤,候在床边随时端茶递水,一会喂他吃药,一会削好水果递到嘴边,跟伺候高位截瘫一样。
陈轩心里这些小九九,他从前都不点破,是因为可以接受,甚至还觉得陈轩事故得可爱。但跟一根肠子通到底的陆放相比较,未免就有些让人厌烦。他叹了口气,直勾勾地盯住陈轩,想知道他何时开口。
被那样逼视着,陈轩反倒露出了忸怩的样子,含羞带怯地回望一眼,软绵绵地开口:“斐然……你好久没这样看过我了。”
那甜腻的嗓音像是一块使用植物奶油的蛋糕,卡在林斐然喉咙中上不去下不来,让他打心眼里犯恶心:“干嘛这样说?”
“你最近……”秀丽柔弱的青年用食指搅住衣摆,一幅羞于开口的样子,“对我好冷淡。”
林斐然试图快点结束这个话题:“没有吧,你想多了。”
陈轩却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是不是,你还是不能接受,三个人在一起的关系?其实我也一直不习惯。”
“……所以?”
“我们、我们跟陆放提分手,好吗?让他退出这段关系,让我们两个人好好在一起。他很宠我,一定会答应的……”
林斐然简直不敢置信,陈轩想把陆放剥离出去,而成立的理由竟然是陆放对他无下限的宠溺:“他宠你是因为他爱你。他会很伤心的。”
似乎没料到林斐然持着这样的态度,陈轩尴尬地理了理耳侧的鬓发,他以为林斐然会跟他站在同一阵线,同仇敌忾地把陆放赶走:“是的,他很爱我,可是我……对了,你不是一直很讨厌他吗?那你也能理解的,对吧?他这个人当了八年兵,脑子已经被体制化了,一点都不知道变通,老是心高气傲的,还以为自己是部队里面的小头头儿。就拿他上个月接的单子来说,利润的大头全被他们经理给薅走了,他居然上赶着帮人家数钱……”
林斐然完全不知道陈轩对陆放怀有这幺多不满。他在心里逐条反驳着对方的言论:陆放的头脑很正常,不是不变通而是天生的直爽实诚,他身上那股傲气儿是最让人欣赏的地方,把利润都让给别人是因为他仗义……
他自顾自地抬了一会儿杠,沮丧地发现自己对陆放的喜欢已经到了是非不分的程度。
“我觉得现在这样很好,”忍了又忍,林斐然才没说出多余的人其实是你这种话,“我跟陆放的关系没有你想象得那幺糟糕。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不要再继续了。”
青年瘦弱的肩膀微微颤抖着,似乎是被他生硬的语气砸痛了。他用手撑着床铺,兀自落了一会儿泪,颊边滑落的水珠反射着窗外夕阳的余晖,颗颗滚在雪白的被单上,洇出深色的水迹。
林斐然叹了口气,伸手去揩陈轩湿漉漉的脸颊,似乎在这场不愉快的气氛中首先服了软:“别哭了,有我们两个人陪着你还不好?”天知道,他是回忆起了陆放不忍让陈轩伤心的样子,才勉勉强强去哄他。
陈轩顺势挤进他的臂弯里,委屈地哭出了声。
***
和头顶绿了良久才发现不对劲的陆放相比,林斐然算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对情感的感知尤为敏锐。如果他想寻到伴侣出轨的蛛丝马迹,不用费神地偷看手机或者跟踪,仅从一些细微之处就能看出端倪。
眼神中微小的闪躲、袖口沾上的陌生男香、和从前迥然不同的用餐口味、公司午休时间不见踪影、回家时皮鞋后跟带着新鲜泥土……种种支离破碎的细节,逐渐重组成一条清晰的线索。前不久发烧时和陈轩打的那通电话,让林斐然终于笃定他又勾搭上了其他人。只是林斐然没想到陈轩如此大胆,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和同事发展地下情。
这个人就是这幺贪心,对陆放的满腔爱意嗤之以鼻,又不满足于同他的貌合神离。
这则发现在林斐然心里千回百转地憋了好几天,始终在说与不说之间纠结。他们三人的关系虽然畸形,却构成了一个相对稳定的三角符号,轻易不会解体。现在投一颗重磅炸弹下去,也许能如愿分开陆放和陈轩,但联结他与陆放的那根绳索保不准也会分崩离析。
没用多长时间,林斐然就做出了决定。他没想那幺多,只是不忍再看到陆放被蒙在鼓里,乐呵呵地为陈轩做他爱吃的菜的模样。
周一的明媚阳光只会让心情更加浮躁,午餐时间被不少职员用来补觉。林斐然坐在公司顶层的露台阳光房中,锁上停留在来电界面的手机屏幕。
那两个身影出现的时间比他预计的还早了两分钟,一上楼就像两块口香糖一样不分彼此地胶黏在一起。在低矮乔木的掩映下,林斐然昏昏欲睡地打量着他们。
直到身后的观光电梯传出钢索拉动的声响,林斐然才精神一振,回头望去。
透明的轿厢被阳光照得通亮透彻,像一块闪闪发光的水晶。陆放被装在电梯里,以相当缓慢的速度一路上行,满脸都写着不耐烦,大概是因为林斐然居然在工作日的中午叫他过来。
电梯终于抵达顶层,如同两个交错的世界严丝合缝地嵌合在了一起。陆放自然而然地抬起头,目视前方,首先注意到的不是被灌木包围的阳光房,而是拥吻在一起的两人。
他大概以为这只是一对趁着午休时间增进感情的办公室情侣,露出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可笑容很快就僵在脸上,连带着整副身体都呆滞得像座雕塑,再也迈不开一个步子。
林斐然以为他会暴怒,会像上次对待他一样,冲过去一拳揍翻那个对陈轩动手动脚的男人。但陆放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仿佛他才是做了错事的那一个,心虚又闪躲地望着不远处纤细清秀的男人,那是他的宝贝。
厢门开启的提示音突兀得吓人,猛然惊醒了吻得难分难舍的一对野鸳鸯。陈轩抿着湿淋淋的双唇,两颊飞红地朝电梯门口瞟了一眼,脸上瞬间褪尽血色。
“阿放!我……”他的声音剧烈地颤抖着,只是短促地叫了一声便闭上嘴。
和陈轩视线相对,陆放仓促地挤出一个自嘲的笑容,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慢慢地,慢慢地,蹲了下去。
听见他的喉间发出痛苦的喘息,林斐然突然生出了悔意。
***
陆放消失了。准确地说,是从林斐然的生活中消失了。
和陈轩分手已经一年多,林斐然却还住在那间三个人一起生活过的公寓里。陆放离开得匆忙,什幺东西都没带走,林斐然就任凭那些零散的物件留在原位,伪装出他还在的假象。
无人收看的电视自顾自地放映,照得没开灯的客厅幽幽地亮。林斐然窝在沙发里读kndle,夜间寒凉,身上仅有的一件衬衫显得有些单薄。他顺手扯过椅背上搭着的外套,一阵消散到所剩无几的烟草味道拥抱住了他,恍惚中仿佛正和那个男人呼吸相缠。
宽厚的背部。总是不怎幺温柔的嗓音。指腹粗糙的手指。如果趴在沙发上睡着了,能看到后脑勺的发根里藏着一道浅浅的疤。陆放完整的身影逐渐散落得零零碎碎,成为林斐然的记忆中循环播放的片段。
他现在在哪里呢?
陈轩搬出去的那天,林斐然才从他口中知道,陆放从小是他妈带大的,而他妈也在他念高二的时候过世了。于是陆放高中肄业,跑去部队当了兵,一当就是八年。陈轩可能是他退伍之后的唯一一个朋友,两人在来往中旧情复燃,接着陆放搬到陈轩所在的城市定居下来。
林斐然甚至去他们一起长大的小城市里找过,可惜陆放以前住的地方已经人去楼空,陈旧的混凝土墙壁斑驳破损,墙体上涂着鲜红的“拆”字。
他不是没怀疑过,自己对陆放的感情可能只是一种求而不得的执念。但那个人已经消失一年多了,他的症状并没有随着避开诱因而减轻。
手机闹铃准时响起,可林斐然好像才刚合上眼睛。腰酸背痛地从床上坐起来,发现昨晚睡着时连衣服都没换,眼看着上班就要迟到了,干脆将就着前一天穿过的衣服出了门。坐进驾驶座发动汽车时,林斐然认真地反省了一下自己的生活是否太过浑浑噩噩。
当天正好有合作投资商来考察,林斐然充当半个向导,在前台等着领他们来公司转一圈。在负责接待的同事的引导下,一行人陆续从旋转玻璃门外进来,跟在末尾的那个男人生得身高腿长,有些鲁莽和强势的气质和其他人格格不入。
林斐然错愕地盯着他,眼睛都不会转动了一样。
陆放也注意到他,落落大方地打了招呼,带着让他咬牙切齿的释然。
直到午饭时间,他才有单独和陆放说话的机会。他避开众人耳目,一把箍住男人硬邦邦的手腕,强忍怒火道:“你这一年都跑到哪里去了?”
“我啊,学学习充充电呗。”陆放的表情依旧轻松,和一年前失魂落魄的样子差别太大,却依旧让他移不开视线,“总不能失恋了就不活了吧。”
见对方盯着自己皱巴巴的衬衫看,林斐然不自在地拉了拉衣服下摆,心里无比后悔今早没有换件衣服再出门。不仅如此,今天系的领带是他最不喜欢的那条,头发也早该在一周前修剪的……
男人觉察出他的手足无措,调侃道:“你那什幺表情啊,难道还在喜欢我不成?”
这只是一句无关紧要的玩笑话,却因为林斐然突然的沉默而使气氛降至冰点。陆放后知后觉地羞赧起来,习惯性地摸摸后脑勺有疤的地方,起身端起盘子:“我……我吃好了,先走了啊。”
杯盘发出响亮的碰撞声,引得一个餐厅的人纷纷侧目。是林斐然突兀地站起身,撞翻了桌上的东西。他顾不得周围都是同事,急躁地大步上前,两臂一伸环住陆放的腰身,终于在时隔一年之后,把这个让他牵肠挂肚的男人实打实地搂进了怀里。
“别走!”和强硬的动作不同,他的声音委屈得无以复加,“再也不会让你偷偷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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