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黑蛇头顶,黑蛇漆黑冰冷的鳞片因为他的出现而变得暖红。红影安静地站在黑蛇头顶,似乎弯下腰,伸手摸了摸蛇鳞,于是百丈长的恐怖黑蛇摇头晃尾,像一只兴高采烈的小狗。
那道红影比起黑蛇来说太过渺小了,但血沧流的眼睛里,那个影子被无限放大。
活生生的云梦主人比封印里天宫主的残魂更加鲜活灵动,更有人情味儿,也更让人心怀复杂情绪,又想多看一眼他的风采,又害怕看到他渺远的目光。
红色人影站在蛇头上,右手有白光闪过,一把通体雪白的玉刀出现在他手中,缳首莲纹,刀身笔直细长,带着远古龙神之威。
他并无动作,只抬手,刀刃指向血沧流。
魔徒仿佛感觉有千万大山迎面而来——但那实际上只是他的想象,因为云梦之主并没有真正使出灵力,从始至终,他只是出现,摸了一把蛇,然后就安静站在蛇头上远远地看着。
“傻了吧。”符远知嘲笑,“我打从一开始就是天宫主的人。”
一口血从血沧流口中喷出。
紧接着,更多血被他吐出来,秘血宗的宗主不愧是门派里带着个血字,临死前吐的血都比旁人多几倍。
“你是……”
血沧流无法自欺欺人,尽管一切离经叛道。
魔尊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句话,极其高调,无比得意,震惊魔门道门,有那么一瞬间场子里彻底乱套了。
“什么?”
“他说啥?他说……他是天宫主的人?”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云梦主人不会随随便便收徒弟!”
不少嫉妒者瞬间释怀——
“那可是至上魔尊,至上魔尊弃暗投明拜在云梦主人门下,合情合理嘛!”
“对对,我就说肯定不是什么壬字班的差生啦,不然我学得那么努力进甲字班干什么!”
“呜呜呜呜好感动,我打赌是魔尊追的宫主!”
也有人发出绝望的哭喊:“不,不可能的!我站秋闲真人的!”
“那玉京主呢?我觉得是玉京主啊——”
“你们这些想象力过盛的,自己去面壁啦!没看到云梦主人都没反驳吗?”
岂止是没反驳,还穿身红衣服,和那大黑蛇举止异常亲密???
但还有人关注到了另外的重点:
“什么?云梦宫主不是剑修?怎么可能!!!”
“刀?那是一把刀啊!”
“好帅的刀啊——”
“可是为什么不是剑修?一般比较强的不都是剑修吗?”
当场有人不答应了:“怎么,只有剑修强,那你看不起我们法修吗?”
于是那个法修丢出一打符纸,炸烂两个扑过来的魔徒,得意道:“我们修法术的,都是爷!”
血沧流残破的身体缓缓倒在地上,一双魔瞳之中的光芒一点一点熄灭,虽然宫主觉得,描写失去信念之后,用“两颗灰扑扑失去光彩的玻璃球”来形容对方的眼神,这种比喻很俗很烂还被无数人用过,但确实,找不出更好的修辞手法了。
倒在地上的血沧流不曾合上双眼,因为他难以置信,他没有受到致命伤,但他也不会再活下去了。
魔门振兴大业?
振兴个屁啊,魔门老大,标志性灵魂人物,居然反水反了一万年。
从这个慢慢死去的魔徒身上,宫主活活看出一种二十一世纪网络热词的即视感——“生无可恋啊”!
……
从始至终,云梦之主并未出手。
从万年前刀劈过至上魔尊之后,天宫主就不再需要动手了。
他已经把信心传递给了年轻一代,原本被震慑的年轻道者们纷纷祭出法器,攻向身边试图负隅顽抗的魔徒,整个南明山上空激荡着魔气与灵力,同时还有更加坚定的道心。
不论哪门哪派,此刻同仇敌忾,或许他们明天仍旧会有纷争,但今天他们并肩而战,为了一个自由的、不再有人随随便便被视为工具利用的十洲三岛。
想想看,还有点激动,天天勤学苦练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以自己的力量捍卫自己的道吗?
剑修的剑,法修的符咒,丹修都举起丹炉开始砸人,柳绣绣一边发出奇怪哭声,一边猛砍面前的魔修,搞得不少自己人以为这姑娘被什么魔门邪术诅咒了,她师妹已经挡下了第数不清多少个试图帮她检查身体的医修了。
“师姐……大蛇小蛇你都怕的啊?”文师妹万般无奈,应龙展开羽翼,翼尖带着呼啸的风,卷上魔徒的队伍,将他们扔得七零八落。
但是大黑蛇早都不在原地了。
不过忙着打架呢,没谁只看八卦。
云彩上面,符远知忙着对宫主嘘寒问暖,宫主忍不住敲敲他的脑袋:“没事没事,我又没动手能有什么事!”
只是天宫主魂魄被撕碎的场景令他不寒而栗,甚至紧张过头。
知道徒弟心中所想,宫主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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