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说, 配合他的是站在一边翘首以待的至上魔尊——符远知从来没见过被吃还这么兴奋的魂魄, 简直有点无从下口。
但食魂儿很简单,食魂儿的功法甚至不需要特殊去学, 就像婴儿不必专门学习就懂得吃饭饱腹。
只是符远知第一次觉得,或许当年在万魔窟里所发生的事情并不是他记忆里那么简单,至上魔尊的半魂, 再没用, 对上一个十来岁的少年,究竟是谁吞噬了谁, 也许已经分不清了。
这一片魔尊之魂上没有镇魂钉, 所以吃起来不用吐钉子, 很方便, 而且口感很棒,像在吃生鱼刺身, 又香又滑的。
好吃!
在这一片魔尊的记忆里,他看见“自己”从天空坠落,云梦之主雷霆般的刀光将他从九天上劈落,他清晰地感受到下坠时穿过的云层, 耳边有风和雷鸣。
记忆还在前行, 他万分惊讶地看见云梦之主从云端轻轻跃下,像展翅的孤鹤, 仙鹤羽翼轻展, 轻巧优雅地从空中飞下来, 风托举着他, 像簇拥着风之子,而他的眼里不再只有莫测天光,他低着头,瞳仁中心倒映着坠落的魔尊,漫天飘洒出的鲜血之中唯独他的身影白璧无瑕。
他踩在了至上魔尊的胸口,斩雪的刀锋垂落,指着他的咽喉。
但符远知的重点是——
原来一万年前师尊也不爱穿鞋子啊!
他踩着至上魔尊的身躯,从天空直落,他的身影像是天道意志,裸露的足尖点在魔尊的心口上,于是魔头的心脏不知道是不是在猛烈挣扎,跳得飞快。
师尊的脚趾,好看!
记忆中,符远知听见自己在重伤时仍然笑嘻嘻地说道:“本尊听说仙朝出了一位冷面无心的皇太子,连自家朝廷都掀了,本尊还以为是那种一心独裁,又冷血又无趣,和那帮世家贵族、自诩的天衍神族、长生贵胄没什么区别的家伙。”
踩在他心口的仙人有一点点微小的惊讶,他微微挑眉,问道:“你知道我是天家人?”
“哎哎,魔门选魔尊也要看智力,不止看谁最能吃好吧!我是吞过中洲十大上门的半数弟子,但谁让他们在我睡觉的时候来掀我被窝!我除了食魂儿,还会做许多事的!”魔尊一边吐血一边大叫,似乎澄清这一点比起应付自己身上的重伤来说更加重要。
“这世道,如果真是出身云洲的散修,哪能有你这般修为?”
“你说得对。”破天荒地,万年前的云梦之主同意了死敌的话,但云梦之主仍旧说道,“所以我不想百年、千年甚至万年以后,仍旧要看家世与出身来决定一切。”】
他的目光似乎穿过尘埃与云层,看向无尽的未来。
“我希望有朝一日,天下间不再有卑躬屈膝以换取微末资源的寒门弟子,我希望不再有大宗门胆敢欺凌旁人,我希望每一个普通的孩子,都能按照自己的意志,自由生长。”
魔尊因此发出阵阵压不住的嘲笑。
“可是那太麻烦了,你没法让所有人都这么想,因为机缘就那么多,如今掌握大权的世家门阀不会乐意看见凡尘出身的道者也有能力和他们抢。况且,就算你成功了,那些凡尘出身的、寒门成长起来的,那帮家伙得了势,你怎么知道不会比如今的世家门阀更无法无天呢?”魔尊说着,笑嘻嘻地提议,“还是一家一家打服了才好,让他们都乖乖闭嘴,听我话就行了。”
云梦之主垂眼看来:“所以,你想做至上魔尊,做全天下的尊主?”
“你也曾是太子,你不想全天下都归顺你的云梦?”
“不想。”
云梦之主的回答非常干脆,他随意调侃着说:“八百里云泽川已经让我头大了,全天下,你是要累死我。”
他们一路坠落,竟聊了一路,浑然不像生死酣战中的宿敌。
魔尊抬手手,轻轻摸上踩在自己心口的脚,又趁着对方惊讶而无所反应,就得寸进尺,握住那只脚腕,指腹来回摩擦着踝骨,时不时地打个转儿,引起细腻的皮肤上一阵阵轻微的战栗,斩雪的刀锋因此有一刹那没有收住,直接刺进了魔尊的咽喉。
但云梦之主没有抽出刀,更没有收回脚。
中间是大片的虚无,符远知在这段远古的记忆里怅然若失,回过神来时,他看到结界内云梦之主的残魂竟然也露出了相似的神情。
尽管欣慰,但有一点点哀伤。
“如果他愿意收手,愿意放弃称霸天下的野望,停止奴役道者、残害凡人,我就不会将他魔魂拆散了。”云梦之主说。
“我知道世道艰难、人心险恶,但,我仍愿一试。”
于是符远知默默在心里记上一笔注意事项。
“你也要笑我吗?”
结界里的人微微侧过头,露出浅而哀的笑容。
“不。”符远知摇头,“我没有您那般的志向,我只想追随您。”
秘境里的天色越来越暗淡,不是阴云低垂,而是整个天空无风无云,却一点点退掉了蓝色,变成沉闷死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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