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来负责?”
陈飞卿道:“但搜出那种东西……”
宁王哼了一声:“本王还不至于用这种法子去羞辱傅南生。那东西是不是他的,或者是驿馆里别的什么人的,本王管不着也不会管。”
陈飞卿道:“可是为什么要将公主的衣物放到驿馆,还故意引人去查?难道这么大费周章就为了羞辱他?”
宁王道:“也有可能是贼喊捉贼,故弄玄虚,至少,你现在就相信公主失踪与他无关了。”
陈飞卿道:“不是,我没这么说。我就是觉得昨晚那事儿太寒碜人了,要抓人就抓人,上刑都比那么羞辱人好。对了,那公主的事儿怎么办?”
宁王道:“还能怎么办?继续找。”
满宫里为了找公主人仰马翻时,郑小少爷正趴在自己房间的屏风上偷窥。
屏风那头是卧房,换了全新的被褥,公主躺在上面睡得正香。
郑小少爷贴着屏风,屏住呼吸,定定地看,到现在还觉得是自己在做梦。
那天夜里他正坐在屋子里对月思嫦娥,嫦娥就踏月而来了,对他道:“你大半夜的还没休息啊?”
郑小少爷顿时就懵了。
等他懵完,狠狠地拧了自己一把,差点叫出声来,被人捂住了嘴。
公主急忙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小声问:“我可以进去说话吗?”
郑小少爷赶紧点头。
公主又朝捂他嘴的人道:“别捂他了,他不会叫的。”
那人这才松手。
郑小少爷回头看了看,是个穿着夜行衣的蒙面人。
公主推门进屋,问:“你这屋子周围住了人吗?”
郑小少爷道:“我平日里要静养,所以旁边都没住人,怕吵着我,只有旺财跟我住。”
而旺财,已经被另一个黑衣人给制住了,听到公主的声音时便镇定了下来。
公主点了点头:“那你和旺财一起接旨。”
郑小少爷愣了愣,就要往地上跪,却被公主制止了:“不用跪,其实只是口谕。皇兄让我在你这里暂住一段时间,你不许告诉任何人,就连你爹娘都不许说。”
郑小少爷道:“为什么?”
公主道:“我也不知道,但皇兄做事肯定有他的道理。他说你这里清净又安全,你家里把你护得紧,夏天还当真是一只蚊子都飞不进你的院里,说不定宫里都没你这里安全。”
郑小少爷干笑道:“恐怕也没那么安全,公主不就和这两位高手如入无人之境吗。”
公主笑了,道:“这倒是,不过大小江的功夫可是天下第一,别处也找不到比他们好的,你家的护卫倒也不算差。”
就这样,公主莫名其妙地在郑小少爷的院子里住下来了。
郑小少爷正继续看着,听到身后门响,急忙回过身去,见是旺财才松了一口气。但很快他又反应过来,急着拽住旺财往门外拖:“我让你没事别进来了,男女授受不亲,孤男寡女要避讳,你不懂啊?”
旺财面无表情地道:“你也在。”
郑小少爷噎了噎,道:“废话怎么那么多,我是少爷你是下人,我跟你能一样吗?东西呢?”
旺财无语地从怀里掏出油纸包给他。
郑小少爷打开看里面的两串糖葫芦,笑了笑,道:“没人发现吧?”
旺财道:“夫人看见了,我说少爷想吃,她说只准您一天吃一颗。”
郑小少爷道:“哦,你就跟她说我两天才吃了一颗。行了,没你的事儿了,过会儿端早饭过来。”
旺财犹豫了一下,问:“我能不能——”
“不能。”
旺财的心中再度萌发了走人的冲动。
为了防止被人发现,这几日公主吃郑小少爷的饭,郑小少爷分旺财的饭,还不准旺财多拿,说突然食欲增加会令人生疑的。
旺财心想,我就是为了吃饱饭才忍着你没走的,现在饭都不让人吃饱了,呵呵。
朝堂之上,安国候和宁王大眼瞪小眼,互相瞪了一会儿,又各自冷漠地别开了目光。
今日或许是个不好的日子,不光是陈飞卿黑脸,这两人也才刚吵了一架。
无非是江南有地方闹灾饿死了百姓,出现了反声,这两人便互相把对方指桑骂槐的骂了一顿。
蝗灾的消息是早就传来的,往年也有,因此其实是早就做了防备的——理应是这样的。
问题就出在,这防备跟没做似的。
蝗灾过后,百里无粮,灾民流离失所,千里迢迢上告到了京里,说是当地的父母官不但隐瞒灾情,克扣救济粮,甚至还一路追杀上告的灾民。
可灾民来到京城后也没能顺利上达天听,若不是秦郑文帮他娘去市集买菜听到了百姓窃窃私语,又循着这窃窃私语去乞丐窟里找到了奄奄一息的上告灾民,这件事还不知道何时才能爆出来。
秦郑文是翰林院的,平日里用不着上朝,但他若要来上朝,也没人拦着,毕竟也没有规矩说他不能来。
于是,他就来了,并且带来了一封他写了整夜的奏疏。
秦郑文是状元,状元是全国万里挑一的人才,文笔那自然是好的。
而秦郑文,又向来是犀利的。
听他背完奏疏,满朝皆静,谁也没说话,仿佛这时候谁的视线与秦郑文接触一下,谁就是秦郑文那奏疏当中的衣冠禽兽食人恶魔。
秦郑文平日里说话就很难听,如今写奏疏,那是难听加难听,根本就不能听。
皇上几乎将奏疏捏烂,一贯好脾气也发了火,将主管此事的户部叫出来狠狠地骂了一通。
户部尚书也委屈得很,频频看向安国候,却也不敢说自己委屈。
他知道皇上向来重视民生,算准了江南今年怕有蝗灾,早半年就把此事安排妥当了,可户部负责拨粮,不负责运粮,也不负责发粮啊!
他户部就只用核对好赈灾粮的数目,交由朝廷批准,接着就下发给各地粮库拨粮运粮发粮,那可就跟户部没什么关系了。
户部尚书当然也知道这其中的关窍,无非是赈灾粮被底下的大大小小的人给贪了。这是哪朝哪代都常见的事儿,一点不新鲜,断不绝,也根本没法儿断绝。所以他最多也就是管好自己没敢贪,至于再往下,他还真是管不着了,因此更加委屈。
委屈也不敢说啊。
为什么?因为运赈灾粮是军队负责的,军队归兵部管,兵部尚书是安国候的得意门生。
再往下走,粮运到了是地方官拨发,遭灾的那处地方的地方官,姓姚。
再往深里扒……户部尚书不敢扒了。
不光是户部尚书心里清楚,满朝文武没几个不清楚的,因此都眼观鼻鼻观心的装泥胎木塑。
陈飞卿也清楚这件事的关窍,但他自然是不信这事儿跟自家那个严肃到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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