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和玖兰有趣的组合。
玩味着,绯樱闲移开视线,虽然玖兰家的血据说味道不错,但她还不想跟玖兰枢翻脸。况且为了那么点血翻脸,也太不值当。
几乎是第一时间嗅出血的味道,锥生零看了玖兰枢一眼,以眼神威胁过绯樱闲后,他趁着对方的注意力不在这里,轻轻握住玖兰枢的手。随着阵法内优姬放松下来,锥生零也觉察到玖兰枢逐渐放松,便用指尖分开他握紧的拳,让他们掌心相贴,十指交握。
没被挥开。
弯了弯唇角,锥生零没有转头去看玖兰枢的反应,心中不可自制地温暖起来。
只要不拒绝,就好,很好。
与此同时,支葵本家地牢。
“真是意志力坚定的孩子。”棕发异瞳的孩子撑着下巴,大大的眼睛中映出少年被锁住的模样,“为什么不肯屈服呢把身体借我也没什么关系吧”
支葵千里面无表情地抬起头,脸色苍白地惊人,“不喜欢不需要理由。”
“啧。”歪过头,孩子显然难以理解,“为什么呢因为喜欢的人远矢莉磨已经有未婚夫了,而且据说感情还不错。因为亲人是你那个疯疯癫癫的母亲吗如果是为了她的安危,你更该顺从不是吗”他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只是他心情很好,时间也充裕,于是拿出为数不多的好奇心与他这个名义上的私生子交谈。
如果不明真相,没人会将这个天真可爱的孩子与“疯狂的李士”“玖兰家前任家主”“绯樱闲的未婚夫”这样的名号联系起来,但实际情况是,这具幼童的身体中,居住的是一名成年纯血种的灵魂。而这个男人的另一个身份,正是支葵千里的父亲玖兰李士。
他还不知道。
心中一安,支葵千里仍旧面无表情,“我顺从,你就会放过她吗。”
“嗯,我不会针对她的,至少,她还替我生了孩子不是吗”趴在棺材旁边,玖兰李士漫不经心地回答。如果不是不易强行摧毁支葵千里的意志,玖兰李士不会选择这种怀柔的方法,但放过支葵千里的母亲是件无关紧要的事,他不会吝于做无谓的承诺。
做出松了口气的表情,支葵千里平静道,“是吗,那我就放心了。本来我还担心,就算你杀了她支葵家的人也会支持你呢。”被亲舅舅骗回来,就为让他做一个活死人的容器,真是令人齿冷。如此,就算玖兰李士真的杀了他们母子,支葵家族估计也不会为他出头。
是被作为牺牲品了吗
“支葵家你觉得支持我的只有支葵吗”觉得胜利在望,玖兰李士笑出来,稚嫩的脸庞看起来有些古怪,“就是放在贵族里,支葵也不够看啊。”比起有一翁坐镇的“一条”,比起曾出过纯血种妻子的“蓝堂”,“支葵”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木木地点头,支葵千里没什么反应,“是吗。”
这个表情看在玖兰李士眼里,却是十足不信的表示,“哼,你以为你们所谓的枢大人有多少人支持元老院贵族不,除了蓝堂家的绝对支持,你以为他还有多少胜算”
“至少,夜间部是站在宿舍长这边的。”
这是纯血种天生的号召力,还是独属于玖兰枢的个人魅力支葵千里不想深究,他只知道无论他站在那一边,他都不会站在这个据说是他父亲的男人一边。
一条拓麻和远矢莉磨都站在玖兰枢身边,所以,他支葵千里也就选择支持玖兰枢,仅此而已。
听到了好笑的事,玖兰李士笑起来,“夜间部那些小鬼你们”瞬间出现在支葵千里面前,玖兰李士抓住他的头发狠狠撞在墙上,“算是什么东西。”
眼前一阵发黑,支葵千里强忍着没出声。
“我改变主意了。”松开手,玖兰李士退后一步,手贴在了支葵千里额头,“既然不配合,那就毁掉吧。”
强行摧毁神智,把这具身体彻彻底底地变成容器。
“哦,终于忍不住了吗。”对上玖兰李士隐含暴虐的双眼,支葵千里侧了侧头,忽然挑起一个笑容,“那就来试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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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兰枢的防备措施没有派上用场,优姬顺利唤醒了体内的纯血种血统,只是因太虚弱而昏睡。
多少松了口气,玖兰枢稍稍放松紧绷的神经,知道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也不能全然放松警惕。恢复优姬的力量只是所有步骤中的第一步,接下来,要让优姬名正言顺地回归玖兰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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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寂多年的玖兰家族忽然多出个纯血种公主,会引起多大的反响自不必说,加上玖兰李士的问题,可谓前狼后虎。
在心中的棋局上落下一子,玖兰枢摩挲着唇角,露出若有所思的笑容。
呵,优姬能不能顺利正名,就看你的表现了,伯父。
于是锥生零郁闷地发现,他才刚有点进展的恋情再次遇到阻碍。优姬刚恢复身份,为了安全起见玖兰枢就将她藏在了地下室,等她力量稳定了再出现在人前,这就导致了优姬的无限期请假估计等假期结束,她就成功成为夜间部一员了。
优姬的离开引发了一系列连锁反应。比如,定时聚餐被取消了,理由是发起方不知所踪。每天只有锥生零一个人维持秩序,再不能偷懒跑去“私会”玖兰枢。加上玖兰枢最近又变得忙碌起来,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锥生零越发郁闷,周身的低气压几乎实质化。
“优姬到哪里去了,锥生君”没心情吐槽锥生零与被丢弃的笨狗的相似性,若叶沙赖皱着眉,“为什么她请假那么多天她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她应该不会回来了。”
“什么意思”一愣,若叶沙赖急道,“优姬是出什么事了吗”
观察着若叶沙赖的神色,锥生零摇了摇头,“不,优姬没出事。只是她不会再回日间部了,等她再次出现,她就会加入夜间部。”
“加入夜间部”重复了一遍,若叶沙赖脸色一白,“为什么”
除了面对优姬和玖兰枢,其他时候锥生零更像个语言匮乏者,会与若叶沙赖说那么多话已属不易。再次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少女,他转身走开,有些事还是需要当事人自己解决,“你自己去问她吧。”如果,优姬还会想见你的话。
“如果能见得到她,我怎么会来问你呢。”
喃喃着,若叶沙赖站在原地发了一阵呆,忽然恼怒地甩手,“那个笨蛋我才不会那么轻易被躲掉”
漫画里的若叶沙赖能闯入吸血鬼宴会只为见优姬一面,难道她就不能潜进夜间部夜间部里还都是熟人呢优姬啊优姬,你可把我若叶沙赖想得太弱小了
午夜,夜之寮。
又一次没去上课,玖兰枢坐卧在惯常待的深色贵妃榻上,膝上摊着一本书,一手按着书页,思绪却明显不在书中。
“原来,你也会发呆吗”
悄无声息地推开门走入,绯樱闲饶有兴趣地问道,“不会是在后悔吧”
抬眼看了绯樱闲一眼,玖兰枢不理会她的调侃,直言道,“优姬怎么样”
如今的局势远不如表面上那么平静,忽然冒出个纯血公主,无论哪方势力都会来探查,甚至会暗中下黑手以栽赃嫁祸或坐收渔翁之利。弱肉强食,这个世界的法则一直没变。优姬要提前恢复力量以自保,但决不能过早被人发现她的身份,只有在正确时机揭开的牌才能发挥最大力量。
为此,玖兰枢要求绯樱闲教导优姬掌控力量的方法,毕竟比起他,绯樱家正是以这方面的专长著称。
“小丫头的天分很好。”提起这,绯樱闲露出笑容。
人类也好,吸血鬼也好,大概都有“为人师”的癖好。第一次充当“老师”这个角色,绯樱闲新奇之余,多少也对学生足够有天分而高兴,连带对优姬也改观不少,好感度增加了那么一丢丢。
食指屈起敲击书面,玖兰枢弯起唇角,“事情办得怎么样”
元老院并非铁板一块,虽说如今元老院看似一翁的一言堂,但那只是因为一翁的派别比较强大而已。他们必须暗地收拢这些小势力,用以在一翁被扳倒后填充权利真空,免得西方吸血鬼趁火打劫。当然,收拢它们只是权宜之计,等夜间部中的新生代们成长起来,元老院的未来掌控者是谁,还犹未可知。
“有莫来办,何必我操心。”
绯樱莫,绯樱家族现任当家,也是绯樱闲的亲弟弟。
“真难得你信任他。”侧头看了绯樱闲一眼,玖兰枢意味不明道。比起被万千宠爱着长大的绯樱莫,绯樱闲这个从出生起就被交给元老院“保护”,甚至被作为与玖兰家联姻的棋子的命运就太过坎坷了。绯樱闲,对绯樱莫真的没有想法吗
“有一个弟弟,是很难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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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回答道,绯樱闲眼中飞快闪过一丝柔软。
生命重来一次,她才知道曾经错过了多少东西,她遗憾于没来得及挽救恋人的生命,也按照上辈子的轨迹袭击了锥生家族,但因为知道了结局而心态不同,她才发现自己做下这些事后,暗地里为她打点的人是谁。
绯樱莫是家族里唯一真正关心她的人,她该庆幸的,也该满足了。
“于是就当了甩手掌柜”玖兰枢默然,将手头的书册合上,“算了,让狂咲姫来做这种事,是我考虑不周。”
这话也不过一说,玖兰枢早就料到绯樱闲不可能亲手做这些事。比起他这个没落到“仅剩一人”的玖兰家族,淡薄世外的黄梨家族及其他隐士家族,绯樱家族显然更适合做整合零散势力的事。绯樱家力量不如白鹭家,声名不如有“纯血之王”的玖兰家,却胜在稳妥,当代家主也是极有能力的,即便
闻言,绯樱闲轻笑,“我以为,你会想恢复玖兰家的王者之名,为什么不亲自出手呢”
“你觉得夜间部的钉子不够多”
“是啊,我们看到的都是同样的东西呢。”
暗语般的对话,绯樱闲和玖兰枢都明白了彼此的意思。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几乎是相同的。纯血种的悲哀,孤独以及无可排解的绝望相似的犹如镜像,但他们又是不同的,绯樱闲不曾如玖兰枢般背负那么多东西,她远比他活得恣意得多。
太过相似的人不容易成为朋友,他们可以成为最了解对方的人,但更多时候几句在常人看不似谈笑的谈笑便是难得。
“叩叩。”
夜间部还有谁没去上课与绯樱闲对视一眼,玖兰枢的手搭在卧榻背上,“进来。”
门被推开一条小缝,红玛利亚怯怯地探进头来,浅紫色的大眼中透出小动物般的光芒,“阿诺,请问闲大人在这里吗”一眼看到站在玖兰枢不远处的绯樱闲,她立即绽出笑容,“啊,太好了,我总算见到你了”
“有什么事吗”看到这样纯然喜悦的笑容,绯樱闲稍稍放软了声音。
眼神在玖兰枢身上溜了一圈,红玛利亚脸上覆上一层薄红,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闲大人不见了,是我和一缕做错了什么吗闲大人你不要我们了吗”说着,她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眼睛湿漉漉的像只害怕被抛弃的小狗。
“只是有事。”
听到回答,红玛利亚不疑有他地笑起来,“那太好了”笑完,她总算从门口探出身子,把门拉开露出身后的人,“那这样我就敢让一缕见您了。”
“闲大人”
门后的少年望着绯樱闲,脸上带着与红玛利亚如出一辙的委屈。
“一缕,你怎么在这。”随口敷衍,绯樱闲下意识后退一步,掩在袖中的手略略捏紧,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借个窗。”
“请。”
不动声色地退到窗边,绯樱闲背脊一寒,向后看去,就见夜色中站在夜之寮楼下的锥生零。见她望过来,锥生零举了举手中的血蔷薇之枪,嘴角一扯,露出愉快的笑容。
“请跳下来吧。”
她看到锥生零的口型,一时愣住。
看见绯樱闲的动作,一缕眼底闪过幽光,面色却更加委屈,“闲大人你果然在躲我”
“没有。”
前路被红玛利亚和一缕堵住,后路有锥生零虎视眈眈,绯樱闲眼尾一扫玖兰枢,不得不怀疑这是某人设局坑她否则,他们怎么会知道她在这呢
端坐不动,玖兰枢故意做出似笑非笑的模样,并不介意背这口黑锅。
冷眼旁观绯樱闲终于下定决心与一缕彻谈,在一缕与绯樱闲前后离开时,玖兰枢总算开口,却是叫住了落在最后的红玛利亚。
“闲说,你喜欢一缕。”女孩子总对自己喜欢的人格外细心,他不信红玛利亚没看出来一缕对绯樱闲的心思,那么她为什么还要撮合他们呢看着这位看似柔弱的女孩,玖兰枢有些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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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一口道破心事,红玛利亚一惊,白净的脸庞瞬间如她的姓氏般红了起来。
“啊,我是喜欢一缕啦,嗯”声音软软的,女孩眼神游移着,像是一只受惊的小白兔,“可是、可是可是我喜欢的,是喜欢着闲大人的一缕呀。”
“嗯”
第一次有人愿意倾听她的心事,红玛利亚有些小开心,话不自觉多了起来,“红家本来就是依附闲大人和莫大人存在的,哪怕直接用我的身体也没关系,用了不还也没关系,没有人会责怪她,家里人还会觉得荣幸,可闲大人却愿意用珍惜的鲜血恢复我的健康来做交换。”说到这里,红玛利亚一点都没有害怕被家族牺牲的恐惧与怨怼,反而有种淡淡的庆幸,“从出生起,我的身体就不好,大家总是在为我操心,被闲大人选中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
“我终于有用处了,我终于能用自己的力量回报大家了,真的真的很开心。”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红玛利亚认真地说,“我是这样想的。”
目光闪动,玖兰枢没有说话。
“闲大人是个很温柔的人。”肯定地下了结论,红玛利亚眼底流动着温软的暖光,“是个温柔却孤独的人,那么那么温柔的闲大人却那么孤独,还好,有一缕陪在闲大人身边。我很庆幸,所以啊,我喜欢的是陪在闲大人身边的一缕,喜欢的是喜欢着闲大人的一缕啊。”
望着女孩纯然的眼神,玖兰枢说不出丧气的话,他只是模棱两可地提醒,“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一缕是人类,而闲不会将他变成吸血鬼的。”
人类的生命太过短暂,陪伴又能有多久
十年、二十年、三十年谁能忍受自己逐渐衰老,恋人却仍青春年华一如初见
便是能忍耐又如何十余年对纯血种来说不过是漫长时光中打了个盹,在曾经陪伴的人死后,独身的漫长时光又该如何呢守着曾经的甜蜜,守着伴侣死亡的哀戚,度过漫无边际的余生吗
“总会有办法的。”
柔弱的眉眼间满是认真,女孩绞紧了手指,“那么温柔的闲大人,怎么可以不幸福呢她一定会幸福的,我会看着他们幸福的。”
“也许,这不是她想要的。”
“可如果没有追逐过,怎么知道那不是想要的呢。”语气罕见的强硬起来,红玛利亚抿着唇角,“我知道的,知道闲大人身上发生的所有事。为什么一定要痛苦呢为什么一定要孤独呢为什么不能去抓住幸福呢如果闲大人不懂得抓住幸福的话,那么就由我来吧我会努力帮她抓住的。她该幸福的,如果不幸,便是我的罪孽。”
那么温柔的人啊,怎么能不幸呢她们的幸福是我所祈望的,如果不幸,如果痛苦,那都是我的罪孽。所以别怕,别怕去追逐,受伤了疼痛了,都是我的罪,追逐幸福是没有错的。
玖兰枢从她的眼中读出了这些话,一时恍然。
女孩的话语还在继续:“怀抱美好的记忆老去,有可想的人,有可回忆的过去,即使最终失败,曾经拥有过不是比空茫一生,孤独无依地终老要好得多吗”
“我不知道纯血种的宿命是什么,是注定的悲剧吗我才不信那种东西如果悲哀落幕就是所谓的命运,那为什么要将我们造出来呢”
“纯血种也好,吸血鬼也好,人类也好,什么都好。世间的生灵,从降生那一刻起,不就是为追逐幸福而存在的吗怎么会是为受苦才来到这个世界的呢”
“枢大人也是个温柔的人呢。”临走,红玛利亚笑得眉眼弯弯,这样说道,“枢大人也一定会幸福的,很幸福很幸福。”
从来没有听过这种论调,或者说,玖兰枢身边从没有这样的人,会毫不犹豫地驳斥纯血种的命运,会大声说温柔的人、所有人都该幸福,都可以幸福。
呆坐着,玖兰枢久久没有动弹,大脑一阵空茫,似乎塞满了思绪,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他听到楼道里传来脚步声。
一步一步,坚定地向他的方向走来,似乎从很久以前开始,那脚步声便一直如此坚定,不退缩、不迟疑,所有的目的就是为了走到他面前。
银发青年出现在敞开的房门外,紫水晶般清冷的双瞳看到他的瞬间柔软下来,亮闪闪的,仿佛泛着光。
玖兰枢曾觉得这双眼睛漂亮,而此刻,他觉得世上再没有比它更美的眼睛了,“你说,你想留在我身边”交握十指,他看着锥生零,如至高无上的王。
眼睛一亮,锥生零勾起嘴角,“是的,我想留在你身边。”
“那么,我允许。”
不会再逃避,不会再迟疑,他允诺接受他的靠近。无关爱恋,他只是想有人能陪伴,谁都好,一直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站在他身边,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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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幸之至。”
紧盯着玖兰枢的双眼,锥生零单膝跪在他身前,右手按住心脏的位置,如同向君王宣誓效忠的骑士。
然而肃穆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很久,事实证明被某人的别扭逃避情商低折磨久了,那个害羞寡言冷漠的孤狼早进化成了死皮赖脸蹬鼻子上脸的哈士奇。
或者,是退化
“今晚让我留下吧。”银发青年说着,身后恍然是一条不断晃动的犬尾。
面对刚被允许靠近就得寸进尺求合体的追求者,纯血君面无表情,优雅无比地吐出一个字:“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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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离告白成功更近了一步,接下来该干什么呢
光明正大出入夜间部光明正大心中一囧,锥生零木着脸发现他能想到的事在此之前已经全做过了。抱过,亲过,表白过,该做的不该做的他都做了个遍,如今他只是得到了“官方许可证”而已,就算不得到许可他也会继续努力做下去。
不过能得到对方的应允,还是非常高兴的。
这样告诉自己,锥生零按住不住翘起的嘴角,却掩饰不了好心情:只是得到承认就那么开心,他真是逊毙了。
“你笑得好猥琐。”
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锥生零回过神,看到带着毫不掩饰的不悦表情的自家孪生弟弟,一时惊讶,“一缕”难得一缕会主动来找他。
“哼。”没好气地瞥了锥生零一眼,一缕扭头,沉默半响别别扭扭道,“那个谢谢”要不是零,他也堵不到闲大人,更别提好好交谈了。
“绯樱闲的事吗”挑眉,锥生零内心龇牙,“我很希望她跳窗呢。”
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似的炸起来,一缕怒道,“干嘛你想对闲大人做什么吗想对闲大人出手的家伙全是敌人”
“那疯女人有什么好”
“闲大人哪里不好了你才是,那个玖兰家的纯血种有哪里好的你们两个还都是男人”
“那疯女人怎么能跟枢比”
“哼闲大人才不是那家伙比得上的”
“你”
“哼”
为各自心中所爱争吵了一阵,锥生家的两兄弟对视一眼,哥哥忍不住先笑了。
“真是,难得看到一缕你那么喜欢什么东西呢。”无可奈何地揉了揉头发,锥生零叹气,“对什么都淡淡的,好像无可无不可一样,为什么会对绯樱闲那么执着呢”大概是因为总是生病,一直在生死边缘徘徊,一缕很少表现出特别强烈的欲望,除了对他热情点,对其他人都是淡淡的。
一缕无言,半响,有些不自在道,“闲大人是不一样的。”说完,他小心地瞥了锥生零一眼,嚅嗫道,“零你为什么会同意”
“我没有原谅绯樱闲,我一直讨厌她,未来也会继续讨厌下去。”知道一缕想说什么,锥生零扯起嘴角,“可是,我只剩下你一个亲人了,一缕。”要连最后一个亲人都失去吗如果继续针对绯樱闲,继续策划着向绯樱闲报复的话,是不是只会与一缕敌对呢
不是不憎恶,不是不讨厌,只是因为一缕喜欢,他可以勉强自己接受弟弟对绯樱闲的喜欢。
他不想再失去这仅剩的亲人了。
忽然觉得这是他们哥俩谈心的好机会,锥生零瞥了眼空无一人的小树林,“其实我不是很理解你,一缕,哪怕当年的事我也无法理解你为什么会喜欢上绯樱闲,但我觉得我没有资格批评你在我背叛了猎人的身份,爱上枢起,我就和你一样站在了背叛者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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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
没将视线放在一缕身上,锥生零望向树林深处,哪怕坦陈的对象是自家兄弟,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我曾经听理事长提过家里的事。你知道爸爸和妈妈的事吗毫不逊色于任何男性猎人的实力,高傲到难以接近的性格,最初,没人看好爸爸对妈妈的情感,无数人劝他放弃,但最终爸爸还是将妈妈追到了手。”
“从别人口中听到锥生家的野史,还真是奇怪。”叹了口气,他这样说,终于将视线转回一缕身上,“锥生家的人,每当遇到心仪的人,无论对方是谁,无论过程多么艰难都不会放弃,爱上了就是一生,死也不会放手。在锥生家的历史上,不乏与伴侣生死相随的人。”否则,存在了数百年的锥生家,怎么也不会凋零到只剩他们两人的地步。
“在最初发现我对枢的情感时,我也想过,就这样看着就好,别让他发现我的感情,但很快,我就发现我做不到。”犹豫了很久,挣扎了很长一段时间,那么多辗转反侧的夜晚,会梦到父母惨死的记忆,会梦到他们愤怒失望的目光。“放不了手,看着他和别人在一起,看着他与其他人生儿育女,看着给他幸福的人不是我我做不到。”
揉了揉头发,锥生零重复了一遍,“我做不到。”
“所以我想,就这样吧。背负罪孽也好,被良心谴责也好,我要和他在一起。”似乎觉得这个话题过于沉重,锥生零扯出一抹笑容,“这时候,我甚至开始庆幸我被绯樱闲咬了,这样我就能堕落地理所当然。”
一缕愕然,他听到锥生零最后总结般说道,“一缕,你也是这样吧。”莫名地红了眼眶,他仿佛看到多年前那个笨拙的哥哥,笨拙的温柔,笨拙的关怀,却那么温暖,如果没有闲大人,哪怕当年父母真的为零而舍弃他,他也不会怨恨吧:为了这小火苗般的温暖,去死也心甘情愿。
过了那么多年,温柔的零,笨拙的零真是一点都没变过啊。
“零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低下头,一缕掩去眼底的泪光,“为了感谢你,我就勉为其难地告诉你吧,虽然闲大人从不屑于辩解。”
“嗯”
“你从没考虑过吗,零,为什么身为纯血之君的闲大人会忽然攻击我们家为什么她会知道我们家的所在为什么她来的时候,恰好是师傅离开,家里只有父母和我们的时候为什么还恰好在他们受伤未愈的时候”
猎人是个安全系数不高的职业,为了防止吸血鬼们聚众报复,猎人们要么居无定所,要么对自己的定居地讳莫如深。相熟的猎人间还有特定的联系暗号,一旦出现危机状况就能支援。即使对方是纯血种,久负盛名的锥生家也不该那么轻易被毁掉。你有考虑过吗,零掩在这一切背后的真相。
那么温柔的你,一定从来都没考虑过这些阴暗面吧。
眼神一凝,锥生零沉声道,“告诉我,一缕。”
看了锥生零一阵,一缕挑起嘴角,眼底似悲似喜,“我会告诉你的,当年的真相。”那些恶心的,腐朽的,被掩在盛名与正义下的脏脏阴暗。
有时候真的不想长大,希望看到的都是美好温柔,人与人之间没有欺诈利用。我们可以用干净的眼神看待这个世界,用最纯善的揣测来描绘人们做事的行为动机。
多么想保有一双干净的双眼,只看到美好,只看到温柔。
但那是不可能的。
想到记忆中,那开在漫天大雪中纯洁凄美的樱花,一缕柔和了双眼,所以他才会那么那么地希望待在闲大人身边啊
通过层层阻碍,锥生零总算潜进玖兰枢的房间。
坐在棋盘旁的黑发纯血君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很快低下头去,用一句“你来了”作为欢迎语,然后就再无声息。
“我觉得我翻墙越来越熟练了。”
惨遭无视,锥生零一脸怨念地抱怨,虽然玖兰枢答应了他的靠近,但“光明正大”这个词其实很难做到。怎么说他还挂着猎人协会职业猎人的帽子,多少需要顾忌,再说让人知道玖兰家的纯血君与新兴猎人交往过密,也不是什么好事。
至今为止,真正知道锥生零对玖兰枢的情感的,也就只有玖兰枢真正信任的那几人,而知道玖兰枢同意锥生零靠近的,则几乎没有人。
否则夜间部早就闹腾起来了。
想到自家心上人的受欢迎程度,锥生零又是苦恼又是自豪。
嘿这么优秀的人,可是我看上的呢
“你别翻墙就是。”轻哼一声,玖兰枢捻起黑色棋子,前进了一步。
“那怎么行”发挥这阵子锻炼出的脸皮,锥生零坐到玖兰枢对面,眼见自己依旧被视而不见,不由哀怨,“为什么我总觉得现在跟以前没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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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微微一顿,玖兰枢抬眼,“应该有什么区别”
“谈恋爱”这种事根本不在纯血君脑海中的概念内,优秀如玖兰枢自然不是没人追,而是追的人太多,没有哪个像眼前人这样死皮赖脸,挣不脱,甩不掉,赶不走想着想着,玖兰枢捏紧了棋子,他发现他完全没有相关经验,于是这句话就问得极为恳切。
至于像白鹭更和黄梨麻生看齐,参考学习
得了吧人家那是夫妻档
“额当我什么都没说。”同样恋爱经验为零,锥生零看了一眼棋局,迅速转移话题,“自己跟自己下没意思吧,要不要跟我下一盘”早就知道玖兰枢没经验,但真听对方说来,他还是忍不住开心。
“你会”
面对玖兰枢的质疑,锥生零理直气壮,“不会。”
“”
迅速接上一句,“我的学习能力很强的”课上睡觉仍拿全的记录就是铁证即便这个不算,那晚你也体验过我的自学成果了吧虽然很想这样问,但想到被揍一顿丢出去的概率,锥生零还是咽下了后面那句话。
对上锥生零闪闪发亮,满含期待的眼神,玖兰枢顿了顿,将白棋交到了他手上。
一个小时后。
“这就是你所谓的学习能力强”看了眼再次被杀得片甲不留的白棋,玖兰枢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你果然不适合脑力运动啊,锥生君。”
已经是第三次兵败,锥生零放下棋子,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无关智商,只是他确实不适合权谋,况且锥生零偷眼望向玖兰枢,在心中补全了后半句话:哪怕为这人掩在眼角眉梢的得意,他也愿意输下去,哪怕成为笨蛋也没关系。
不过这话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
不是有句话叫做先爱上的人先输吗锥生零想,在这场情感中,他已经输得太惨,还是不要让对方太得意的好。
“好吧,我承认我不是下棋的料。”
“呵,你早该承认了。”直白地嘲讽,玖兰枢心情极好,伸手收敛棋子,“早在第一次失败的时候。”
“有什么关系,我本来就没想过与你敌对。”捡起黑色的骑士,锥生零将它放在玖兰枢手心,然后紧紧握住,“我只要听从你的命令,为你扫除障碍就好,我的王。骑士不需要思考,不需要质疑,他只需要遵从王的命令。”
“我不需要骑士。”
抿起唇,玖兰枢没有对锥生零的话产生什么反应,他挣开对方的手,执起棋盘边白色的兵士,同样放在锥生零手心,“骑士不会想吞噬他的王,你只是小兵。”
清晰地看见对方眼底的失落,玖兰枢暗笑,没错,这家伙只是个小兵罢了。
认准了方向,就毫不迟疑,一步一步走到我面前。
但这种想法,绝不会让他知道。
“好吧,小兵就小兵吧。”至少他还是棋盘上有用的棋子不是吗很有阿q精神地自我安慰,锥生零握住那枚白色棋子,“到时候,把白色的皮拔下来,作为内应也很不错吧。”
反正在知道那些真相后,他对猎人协会的归属感已经弱到不可估计了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曾对那个组织有什么见鬼的归属感
“你认识那个人吗,枢那个叫玖兰李士的人。”
只是纯血君的身份,只是“玖兰”这个姓氏,他就可以肯定玖兰枢和玖兰李士间的关系,但他还是想问清楚。
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玖兰枢的嘴角瞬间抿成一条直线,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笑起来,“你知道锥生家惨案真正的罪魁祸首是谁了听到他的姓氏,没想过我也有可能与那件事有关吗”
“那与你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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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笃定没有一丝迟疑,锥生零看着玖兰枢略有不自然的面孔,忽然一笑,带着不曾示人的恣意幽暗,“就算与你有关又如何,用你自己抵债好了。把你的这辈子赔给我,我都不介意,还求之不得。”
闻言,玖兰枢脸色一黑,“我没说要用自己赔罪。”
“啊,我知道。”笑意不退,锥生零道,“这只是我唯一会向你索求的赔偿而已。”真的有关也没问题,反正已经决定了要堕落,堕得更深又有什么关系
玖兰枢无言,被爱着,被宠溺着的感觉如此明显,他却忽然不知如何面对。
“那枢你跟玖兰李士是什么关系远房亲戚之类的吗”轻巧地转移话题,锥生零毫无意外地窥见玖兰枢松了口气的表情。
“算起来,他是我的伯父”
听着玖兰枢的叙述,锥生零的视线渐渐定格在他的唇上,接下来该你来爱上我了,枢。在情感的棋局上我已经先输了大半,但我并不打算继续输下去。
小兵又如何
站在最前线,拼命厮杀,最终将王者赶下王座,圈禁入怀,那都是小兵才能做到的事。
没错,忠诚的骑士是不会将贪婪的视线投向王的,他将王者视为神明,怎敢越雷池一步所以,我才有机会遇到你,有机会碰触你,有机会将骄傲孤独的王者独占。
锥生零想到他与一缕的对话。
“你知道吗,零,世上最珍贵的,一件是求不得,一件是已失去。”一缕露出复杂的眼神,“你比我幸运得多,我永远都无法替代那个人在闲大人心中的位置,但你不同。”
玖兰枢从来都没有爱上过任何人,他的情感世界一片空白,所以他珍惜的人的位置还未被占领,只要努力,总有一天能将他彻底捕获。
明白一缕未出口的话,锥生零看着眼前的男人,眼底是藏得极深的占有欲,如同盯住猎物的猛兽。
等着吧,用不了多久,小兵就会走到王者面前,一点一点将他吞吃下腹,毫不浪费。
而我亲爱的纯血君,到时候,你要不要反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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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锥生零的走神,玖兰枢顺手用手中的棋子敲上他的额头,“在想什么”在他说话时走神,胆子很嘛。
“行凶”的手被握住,玖兰枢挑眉,就听锥生零道,“我在想你饿了吗”
饿
愣了愣,玖兰枢脸色一黑,用力抽手,“并不。”他几乎是下意识记起上次吸了锥生零血的惨烈后果,恶果在前,他又不傻,怎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何况,他没有再次将人类拉入吸血鬼的世界的想法,即使这个人是锥生零。
这似乎是个矛盾的怪圈,一边想要陪伴,一边却拒绝将对方转化成同样的物种。
握着玖兰枢的手腕,锥生零无辜道,“可是我饿
〖吸血鬼骑士〗帝王恋歌第18部分阅读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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