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哟哟”上官一秀大失所望,他好看的嘴巴立即撇了起来,夸张地藐视着张钟端,半是埋怨地解释说:“张总司令呀你动一下脑子想想吧,我父亲如果返回故里了,这皇帝派来的新巡抚,恐怕也要等到几天以后才能来上任吧那省府开封,一时半会儿不就群龙无了吗这个空档不正是起义的大好时机吗就像你说的什么武汉的新军被调离,有利于武汉的胜利,这不是如出一辙吗”
“妙太好了”张钟端猛拍一下自己的膝盖,站了起来,几步走到上官一秀面前,一拳捶在他的肩上说,“真有你地一秀,河南的起义,到时候你可立了大功了”
“不要太激动”上官猛推了张钟端一把,示意他坐回原位,又接着说:“我父亲非让我跟着他回去,说什么传宗接代呀可我死活也不同意,既然革命了,先就是先革掉父母包办的婚姻”
上官一秀说到这里,他的目光便急速地在客堂里搜寻他在搜寻秋红。他之所以搜寻秋红是因为,在南京给鼎元做家庭教师的这两年,他与秋红早已是你情我愿了。可是,他在没去日本留学之前,家里早已为他娶了亲,只是还没有喜添贵子。所以,他此时此刻,说这些话是故意让秋红听的。
青霞心知肚明,知道他在搜寻秋红。于是,便笑着问正与鼎元一起翻看图画的淑女:“秋红呢淑女”
“来了”青霞的话音没落,秋红应声走了进来。
青霞便笑着说:“秋红,你快过来听听吧,上官老师说了,他现在要革命了,先就是革掉父母给他包办的婚姻”
立时,秋红地脸,便红的像朝霞一样灿烂。她偷窥了上官一秀一眼,便走到鼎元的身后,借看鼎元正翻阅的图画书,掩饰着自己的羞慌。
张钟端早已看出了这里面的端倪,便冲上官一秀做了一个只有男人才懂的手势说:“一秀,你不同意回去,难道说你的父亲就任着你的性子吗那太阳可是从西边出来了。”
“我父亲的观念也在生着变化吗”上官一秀急忙辩解说,“父亲见我志坚,执意不跟他回去,便附耳授予我几句密语,说革命成功与否,他授我地密语都可保我平安无事,飞黄腾达”
“哦什么密语”张钟端急切地问。
上官一秀便摆摆手,示意张钟端到自己身边,然后神神秘秘的附耳张钟端说:“我父亲说了,我要是不跟他回去,就让我见风使舵:如果是革命胜利了,就让我参加革命,如果革命失败了,就让我以他的名誉,紧跟着柴德贵”
尽管上官一秀是附耳张钟端地,可他的密语,却是让全屋里地人听的。不等他说完,众人早已笑倒:“哈哈哈”
秋红瞪着他,嗔怪说:“纯粹是脚踏两只船”
淑女急忙接着秋红地话说:“脚踏两只船他还不如脚踏两只船呢人家脚踏两只船,毕竟是两只脚还在船上踏着。
”淑女说到这里,用手一指上官一秀说:“可他呢目前为止,他脚下面是什么也没有。他父亲是让他做墙头草,哪边的力量强就向哪边倒呀”
张钟端也紧接着淑女地话说:“你纯粹是从一个极端,走到另一个极端上去了。在日本的时候,你是既不保皇,也不革命。而现在呢,你是即保皇,也革命呀”
第145章:张钟端三访,柴统领趁心
天之后的上午,冰冷的寒天之上,那毛绒绒的太阳,缩在浑浊的天空上,像个多余的摆设一样,释放不出来一点晴朗和温暖,释放不出来一点明媚和灿烂,任凭浑浊的寒冷,肆意地笼罩着大地。
因为天寒风冷,开封的大街小巷,便人少车稀,便萧条冷清,便苍凉孤寂,便没有了往日的车水马龙,便没有了往日的喧嚣和繁盛。有的只是,稀少的行人,缩手缩脚地匆匆而过,鲜少的小贩,像乞丐一样,眼巴巴地注视着稀少的行人。
在人少车稀的大街,一辆很讲究的马车,急急行驶着,畅通无阻地穿过人少车稀的大街小巷,急急地走在寒冷萧条的大街上。当这辆讲究的马车走到巡防营的大门前时,便戛然一声停了下来。
两个男人,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很自然地仰望了一下寒天上的模糊太阳,又向左右看了看,这才迈步走进巡防营的大门。
那走在前边的年轻男人,是相貌堂堂、体丰身健、风度翩翩,他举步投足之间,豁然有君子气概,但又不失男人的豪气,他,便是张钟端。紧跟在张钟端身后的那个稍微老一些的男人,是体瘦身捷,步伐矫健,举步投足之中,透着机警、谨慎和骁勇,他便是秦川。
张钟端带秦川来巡防营,是会见巡防营统领柴德贵的。在最近这五天之内,张钟端这已经是第三次来会见柴德贵了。
张钟端之所以要接二连三的来会见柴德贵,是因为他很想把这个柴德贵给拉扰到起义的队伍里来,以增加起义成功的把握。他之所以执意要拉扰柴德贵,是因为武汉的革命力量,几乎都来自清政府的新军。而实事证明,最后真正决定武汉起义的成功力量,也确实是新军里的革命力量。
基于武汉起义胜利的经验,这些天里,张钟端一直在柴德贵身上下功夫。本来,他从武汉回来的时候,黎元洪给驻开封地陆军第二十九协协统写了一封信,因为黎元洪与这名协统是姻娅之亲,所以,黎元洪在信中,极力动员这名协统,让他一定协助张钟端在开封将要动的武装起义。可是,因为这名协助在张钟端没到开封之前,就已经听说黎元洪在武汉做革命都督的事情,再加上全国各省的份纷纷响应,所以,他在张钟端到来之前,已经开始跃跃欲试地想革命了。可是,他虽说想革命,却不知道怎样操作运行,不知道怎么样革命,只是言谈之中,处处都是“革命”二字。当时地巡府上官宝,还没有离职的想法,闻听二十九协统口吐革命的言词,立即将他撤职。
张钟端回到开封的当天,便拿着黎元洪的信去见二十九协协统,可那名协统早已被巡抚上官宝给撤职,携带全家老少还乡去了。
而被巡抚上官宝新提携上来地新协统,却又是个一上任就拼命想效命朝庭、逢插针想立功的势力人,不但拒绝接见张钟端,还放出话说,如果是带着黎元洪信物来求见的,第一次来是轰赶警告,第二次再来便是杀头绝后。所以,张钟端吃了一次闭门羹之后,再也不对新协统抱希望了。不得已,才把柴德贵做为展对像。
张钟端之所以要在军警界里展革命力量。仍然缘于武汉起义地成功经验。可他因为起义心切。只想到军警界里地力量在武装战斗地时候。一个军警之人。能顶十多个手无缚鸡之力地学问之人。可他并没有想到。武汉新军里地革命党都是主动参加革命地。都是积极参加革命地。都是迫不及待要推翻满清政府地。可巡防统领柴德贵呢。他在张钟端那张铁嘴地前两次游说之下。要不如石头一样无动于衷。要不就是否定革命地。或是以考虑考虑为推辞来搪塞张钟端。
但是。张钟端这一次来劝说柴德贵。是胜券在握地。之所以胜券在握。是因为他从多方面了解到。这个柴德贵是不赌不嫖。却喜欢功名。如果他柴德贵真地喜好功名。只要他愿意参加革命。那河南地起义胜利后。就推举为他柴德贵为河南都督。
当下了马车地张钟端和秦川刚走近巡防营地大门。早在在大门口等候地张小顺便迎了上来。接住二人之后。在巡防营门卫地敬礼之中。径直走进了巡防营。张小顺很谨慎地左观右盼了一番。又看了看张钟端身后地秦川。知道他不是外人。这才小声对张钟端说:“听说柴统领一早就出去了。刚回来。神色好像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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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张钟端心中暗喜。心想:要地就是他柴统领地这心情。他柴统出去了之后。便神色不好。那能说明什么呢说明他在顶头上司那里他遇到不顺。可他能在哪个顶头上司那里遇到不顺呢这上官一秀地父亲马上就要离职回原籍了。那剩下就是新上任地二十九协地协统了。他柴德贵在上司那里遇到不顺。那我张钟端正好来给他排解排解。再承诺他等起义胜利之后。推举他做河南都督。对于现在地他来说。可是正瞌睡地关头给了个枕头一样趁心呀。
虽说已接近午时。但浑浊地天幕上。那轮模糊地毛绒太阳。只是给大地抛撒下一片光明。却没有给大地撒下一片温暖。在这种没有温暖地光明里。速个巡防营就像一艘失去方向地破轮船。正不知所措在原地打转徘徊。
而此时此刻地柴德贵。真如张小顺说地那样。坐在自己地统领室里。如破轮船上那个找不准方向地蹩脚舵手一样。望着迷茫模糊地四周。是一脸地焦头烂额。是一脸地郁闷悲
一脸的绝望无助。
他柴德贵之所以如皮焦头烂额、郁闷悲愤、绝望无助,是因为他刚刚从巡抚院回来,是因为现在的巡抚,也就是上官一秀的父亲:上官宝,已经把能带走的值钱东西和妻妾儿女,全部分批护送到老家了,而现在的整个抚院里,只剩下巡抚上官宝和几名随身侍候的男女仆人了。
而就在他柴德贵刚才去拜访上官宝的时候,上官宝正专心致志地伏在桌案上,千思万想地搜索最恰当的词汇,给朝廷写告病归乡的陈折。并且,上官宝还神秘而得意地向他柴德贵透露,明天就动身起程,回家乡过一种世外桃源地田园生活。
其实,上官宝在七八天之内,已经闭门谢客了,只是基于他柴德贵一直对自己忠心耿耿,上官宝才在闭门谢客的关键时刻,三番五次给他柴德贵面子,让他柴德贵自由出入于这巡抚院。可前几天,柴德贵看到上官宝悄悄向原籍的家里暗送值钱的细软和妻妾儿女,以为他上官宝这样做,是为了无牵无挂地与革命党决以死战呢可现在,他明白了,上官宝原来是告病卸职呀
而柴德贵这次来抚院,是向巡抚上官宝禀报:他柴德贵已经掌握了河南乱党的基本情况,并且,还见到了乱党的头领张钟端,只要他上官宝一声令下,他柴德贵就可以将计就计,将河南乱党一网打尽。但是,上官宝因为自武汉起义暴之后,便恶梦连连、夜不能寐,并且还常常梦到自己被乱党追赶的穷途末路,最后是身异处,血染官袍,死于异乡的任上。
每次梦醒之后,上官宝便有告病还乡地想法,只是做官多年,实在是恋恋不舍。于是,便在梦醒之后抱着静观其变的心里,看看有没有好的转机,可观了一个月之后,不但没有观到好的转机,还传来了各省纷纷响应革命的恶噩,再加上儿子上官一秀回来后,向他叙述的那些可怕场面,于是,他上官宝便毫不犹豫的立即决定:三十六计,一走了之。并且,还要刻不容缓。
因为上官宝明天就要动身还乡了,所以,他现在面对柴德贵向自己禀报说已摸清河南乱党的基本情况,并可以将计就计将乱党一网打尽的提议,显得漠不关心,但他又不想太冷谈了这位忠心耿耿的巡防统领,便很无奈地冲柴德贵摆摆手说:“算了,任他们去吧大势所趋,咱杀了一个张钟端,还会出现第二个张钟端,第三个张钟端。这些年,我们官府杀地乱党还少吗怎么就禁止不了呀并且,还愈杀愈盛。现在,这杀着杀着,不但没有杀净革命党,武汉这个军事重地也成了他们的了,最近,好多省份不也已经被他们控制了吗唉看在这些年你对本官的忠诚份上,本官也奉劝你呀柴统领,趁着年轻力壮,早为自己找一条合适的后路吧”
面对着有恩于自己的上官巡抚,听着他对自己说的肺腑之言,柴德贵顿感眼前一片黑暗,胸腔里那颗正热血澎湃的心,突然失去了依附感;卯着劲准备将革命党一网打尽的激情,猛然跌入在无际的绝望之中。于是,他内心深处便不由自主地悲鸣愤叹:我这个统领职位,可是自己好不容易才拥有的,为了在这个职位上稳如泰山,面对朝廷,面对上司,我柴统领可是尽职尽责、忠心耿耿呀特别是这几年地搜查革命,我可是从来都不放过任何蛛丝蚂迹的,可现在
柴德贵知道,自己说什么都不管用了,他巡抚大人是走意坚决。唉他当然要走了,因为他巡抚上官宝无论是官职、年龄和搜刮的钱财,该有的都有了,也算是功成名就、名利双收了。而自己呢本来只是一名小小的巡防营队长,是上官宝把他提升为省城巡防营统地,所以,一直以来,他柴德贵对上官宝,可谓是死心塌地、忠心耿耿。可是,他柴德贵知道,在官场上,历来都是一朝天气一朝臣,他上官宝这一告病还乡,那下一任的巡抚上任之后,还不重新选任巡防营统领吗
已回到巡防营地柴德贵,是越想越焦头烂额,越想越心躁气烦,越想越走投无路。在极度绝望的时刻,柴德贵突然想到了张钟端想到了张钟端曾两次来密访自己,给自己讲解地武汉新军里的革命党,并且,还诚心诚意地邀请自己加入革命,联合动武装起义。他在想到张钟端地同时,也想到了另一个人:黎元洪。
一想到黎元洪,柴德贵的眼前豁然明亮起来。这个新军协统黎元洪,现在可是湖北革命政府的大都督了。他黎元洪不也是朝廷的新军官员吗他能一跃便成为了湖北都督,那我柴德贵为什么就不能呢
柴德贵想到这里,眼前豁然出现了一片霞光万丈的辉煌,和耀眼夺目的灿烂,而他柴德贵,就穿戴着大都督地盛装,威然站在那辉煌和灿烂之中,接受着万众的敬仰和欢呼,接受着河南众官员的祝贺和簇拥
可是,柴德贵又想到,当时因为自己还对朝庭忠心耿耿,还对上官宝还死心塌地,为了将计就计将张钟端他们一网打尽,便以“考虑考虑”为借口,没有答应张钟端的邀请,并且,他当时还在心里暗笑张钟端和张小顺:你们这些乱党真是胆大包天,竟敢游说我堂堂地巡防营统领参加革命,有你们后悔的时候。
柴德贵想到这里,此时此刻,他自己便先后悔了,后悔当时没有答应张钟端了。可当时如果知道巡
里运送财物和妻妾儿女是为了告病离任,那他柴德上官宝说的那样,给自己留条后路呀
但柴德贵又转念一想,自己虽然没有答应张钟端,毕竟也没有硬生生地拒绝他呀自己当时只是说,考虑考虑再决定。试想一下,这判变的事情,可是关系着身家性命和个人安危的,稍不留神脑袋就搬家了,哪有不经过考虑就草率地答应呢
柴德贵想到这里,直庆幸自己当时地回答太绝妙了,幸亏自己当时想将计就计把张钟端他们一网打尽,而没有一口回绝了他张钟端,否则的话,那现在自己真是没有后路可退了。哼英雄之所以为英雄,之所以扬名于世,在于他在关键时刻的行为和选择。现在,就是我柴德贵的关键时候,我一定要为自己选择一条辉煌的道路。
柴德贵想到这里,恨不得立刻就见到张钟端。可想见张钟端,必须先找到张小顺,因为张钟端两次密访,都是他张小顺通报引见的。柴德贵一想到张小顺,像突然看到了救命稻草,像突然看到了自己的后路,像突然看到了未来的辉煌。于是,他立即把侍卫叫到跟前,十万火急地下命令:“速去把巡逻队的张队长给我请过来”
几年来,这是柴德贵第一次在张小顺身上用这个“请”字。但令柴德贵想不到的是:想曹操,曹操便到。就在那侍卫刚刚跨出柴德贵地房门,就碰到了张小顺和张钟端迎面走来,并且,还急切地要求见柴德贵。
对于这名侍卫,张小顺的恰巧到来,既省了他指派人去找,又可以解柴统的迫切之急,真是一举两得。于是,他立即折身回到柴德贵面前,理直气壮地禀报说:“统领大人,张队长和他的朋友,有事求见您”
柴德贵喜出望外,立即吩咐侍卫,快请张队长和他们朋友。并在心里希望,张队长的朋友最好是张钟端。
他这次来见自己,肯定还是为联合他起义的事情,我这次一定要把握好机会,趁机向他提出来让自己当河南大都督的条件,如果他答应了,那就立即拍板加入革命,反正都是当官,哪的官大在哪当。可万一他不同意让自己当河南大都督怎么办
柴德贵正打着如意算盘,张钟端已跨步进来。
柴德贵立即热情相迎,因为已近午时,他一边吩咐人准备酒菜,一边跨步上前,一把携起张钟端的手,请张钟端入坐。
张钟端已经从柴德贵对待自己的态度上,看到了希望,感到了胜券在握。所以,他等柴德贵支开左右之后,便直入主题:“柴统领,三国演义里地刘备曾三顾茅庐,而我张某来您这巡防营,可也够三次了,常言说的好,只有搬不动的大山,没有请不动的人。我张某这次来,第一是,我代表河南籍的全体革命党,希望您看在同是汉族同胞地份上,弃暗投明,投身革命协助我们完成河南举事;第二是,如果您率领巡防营投身革命,等河南起义成功了,我代表所有河南籍的革命同志,推举您为河南大都督”
不等张钟端说完,柴德贵早已惊呆了。尽管大都督这个职位是他迫不及待想要地职位,可是,他只是想要,但是每个人都想当大官呀难道说想当什么官就能当吗可此时此刻,当这句话真的从张钟端地嘴里说出来,他柴德贵还是有点承受不住。心想,自己真的是洪运当头照呀真地是时来运转呀没等自己提出来,他张钟端就主动奉送了,这怎么想什么就有什么,想要什么,就来什么
柴德贵心里狂喜,却不露声色,亲自给张钟端斟了一杯温酒说:“大都督的职位是次要的,关键是,你张先生为革命的这颗执著之心,实在是让本官敬佩。放心吧张先生,我柴某不会让您再多跑半步了,我现在就给您一个梆梆响的承诺:从现在起,我柴德贵,就是你们的革命党了,为了革命和起义,我柴甘是赴汤蹈火,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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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的柴德贵,嘴里不但是这样说的,心里也是诚心诚意这样想的。因为现在对于他来说,连巡抚上官宝都弃官回乡了,湖北省府都被革命军占领了,十多省都跟着纷纷响应了,那他柴德贵,还不是只有革命这一条路可走吗
张钟端见柴德贵如此通情达理,心里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立即举起酒杯,一干为净,自内心的称赞柴德贵:“您真是爽快之人,爱国之士,好了,有柴统领这句话,我张某算是趁心了,我河南起义一成功,你便是河南大都督”
柴德贵这个人,做事向来雷厉风行,因为他是军人出身,略懂军事,略懂用兵,知道战机与胜利的关系,再加上起义成功之后可以当河南大都督,所以,此时此刻的他,便自内心的为革命出谋划策:“张先生,现在,上官宝弃职回乡,新巡抚又未到任,正是举事的大好机会,我们何不早日动手呢”
柴德贵所说的,正是张钟端想要做的,因为王庚先下去联系仁义会还没有结果,再加上去上海购买枪支的刘积学和青霞还没有回来,所以,张钟端只得回答柴德贵说:“还没准备齐备,不过,会很快的”
柴德贵心里顿感大失所望,但嘴上仍然爽快地说:“那好我柴某可磨刀霍霍、拭目以待了”
正在张钟端和柴德贵热切交谈之时,柴德贵的侍卫突然跑了进来,附耳于柴德贵,低语了一阵,柴德贵立即恐慌的变色易容。
第146章:万事皆具备,只待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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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德贵之所以恐慌的变色易容,是因为侍卫向他低语禀报说,朝廷已接到上官宝告病回乡的电奏,并回电说,已遣派天津直隶安察使刘耀琳任河南巡抚一职,几日后即可到任,让他们巡防营做好护卫接待准备。
柴德贵一听到侍卫的禀报,心里已虚,心想:京城的反应好快呀一点也没有打嗝的迟缓,这么短的时间就有遣派的对像了
但是,柴德贵心里虽这样想,他并没有告诉张钟端此事,因为在他此时的心目中,他的身份还是个巡防营统领,而新巡抚即将到任的事还属于内部机密,也早忘了他自己是要革命的。即使一闪而过的想到了,他便给自己借口:也许等不到新巡抚齐耀琳到任,这里的起义就暴了。
张钟端见柴德贵听到侍卫低语之后,神色有些不对劲,他心里也有疑,但柴德贵不说,张钟端也不便问。他当时只是往柴德贵的个人恩怨上人,觉得不能太久地打拢他,可又不能立即就离开,于是,他又与柴德贵谈一些革命中的事情,便以有事起身告辞了。
而柴德贵起身恭送张钟端的时候,仿佛是刚刚做了一个梦,觉得自己在张钟端没来之前的那些胡思乱想,像是梦中事一样,而刚才与张钟端的一番言谈,也仿佛有一种梦境的不真实。
因为有一种梦醒之后的真实感觉,所以,柴德贵送张钟端地时候,完全没有了张钟端到来时的热情。
张钟端离开了巡防营,带着秦川,乘车直奔大河书社。刚到大河书社门口,张钟端跳下马车,脚还没落地,出门寻找他的李锦公,便急急地从迎面走了过来。
李锦公暗暗给张钟端使了个只有张钟端才懂的眼色,张钟端当然会意,立即跟他进了书社。李锦公仍然不放心地环顾了左右,这才低声告诉张钟端:“鸣飞,到上海购买枪支子弹的刘积学已经提前回到开封了。而枪支和弹药,都被打包在刘家所起运的商品里,现正被刘夫人押运着,在开封城南的仙人庄候着呢,只等天晚时,城门将要半闭的时候再进城。”
“为什么”张钟端不懂。
李锦公急忙解释:“刘夫人吩咐说。城门将要关闭地时候。检查地松懈。再加上天暗。不容易看出破绽。”
“好太好了”张钟端地心里。刹那之间便汹涌出了万马奔腾地激情。
“还有好消息呢”李锦公接着说。“王庚先已带人在商丘找到了仁义会”
“哦找到了怎么样他们愿意响应我们吗”张钟端急切地问。
“何只是愿意他们这仁义会地大头领和二头领。比我们这些专业地革命党还有激情呢。不用王庚先给他们多做解释。嘿他们什么道理都懂。便立即跟着王庚先来了”
张钟端惊喜若狂。迫不及待地打断李锦公地话:“啊真是天宥我河南呀他们人呢在后面吗”
张钟端说着,就急急地向后院走。李锦公劈手拉住他说:“不在后院,刘积学陪他们去餐馆吃饭去了,还有呀鸣飞,天晚时,我们用不用到城南门那边,在暗处看一下刘夫人押送的枪支能否安全通过城南门呀”
张钟端立即点头同意,并做出决定,今晚召开紧急会议。把起义地日期给确定下来。
二:
当浑浊冰硬的落日,完会沉下去之后,西天地地平线上,便只残留了一抹浑浊的晚霞。虚弱的光亮,正悄悄消退;汹涌的四野,正悄悄地暗合;万物仿佛是突然之间模糊了,仿佛是突然之间疲惫了,仿佛是突然之间要沉睡了。于是,这个冬天的又一个傍晚,就这样无声地降临了。
每天的时个时候,正是开封城门即将关闭地时候;每天的这个时候,正是守城门地清兵,如释重负的时候;每天地这个时候,正是千家万户的厨房,炊烟缭绕梦幻地时候;每天的这个时候,正是旅途行人的脚步,匆忙的时候。
往日这个时候,对于青霞来说,是一天中最凄凉的时候,因为在她认为,没有比太阳落沉下去的时候更让人悲凉了,没有比黑夜的降临更让人孤寂了。但是,今天的这个时候,负责押运枪支的青霞,正迫不及待的等待这个进城的最佳时刻。当天阳刚一沉没,赶着脚点走路的青霞,正好押运着几马车商品,赶到了南城门外。
在守城兵刚要关闭城门的时候,青霞乘坐的那辆标有硕大“刘”字的豪华马车,便箭一样奔驰而至。紧跟在这辆马车的后面,是几辆装满货物的马车。每辆货车的两边,又分别护围着几名骑着快马的刘家押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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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别家的马车,守门兵肯定不屑一顾地阻挡在外,但这可是刘家的马车。在开封城里,只要一提到刘家,每个人都像看到金山银山一样敬仰,像看到天外世界一样好奇。于是,那正要关闭城门的士兵,不但没有加以阻挡,还好奇地走上前去。
青霞早已跳下马车,趋步上前,满面微笑地走近士兵。在她的身后,紧跟着手抱物品的秋红。在行人稀少的黄昏里,高贵华美的青霞,如一尊鲜美的活菩萨。活菩萨的身后,又紧跟着一个如玉女一样漂亮的美貌侍女。
青霞微笑着,从容的从身后的秋红手里,取过几瓶高档酒,递与貌似执事的军官手里,又取过一包银子,放在酒上面,轻启口齿说:“各位军士辛苦了,我们刘家的购货车已到城门下,请各位军士缓关城门,让我们刘家的购货车通过。”
青霞地言语之中,故意把“刘家”二字反复提及。
几名守门士兵,从看
的一刹那,便已惊呆了他们都还是第一次目睹青霞美的容貌,况且,又是在这样的傍晚时分,所以,他们每个人都如置身于梦幻中一样惊诧,他们每个人都被青霞的高贵气质和尊美的容貌凝固成了雕塑,任凭青霞走近他们,任凭青霞微笑着口吐妙语,却目瞪口呆着,说不出一句话。心想:这便是传说中被皇封的一品夫人吗这便是金钱堆积如山的刘家女东家吗这便是中原富的遗孀吗
当标有“刘”字并满载货物的几辆大货车,依次停在他们面前时,士兵们这才恍然大悟,恢复了正常地动作和表情。那位貌似执事地军官,急忙将青霞放在他手中的物品和银子,递与另一名士兵,喜不自禁地冲青霞点头致意之后,立即带着几名士兵,慌慌地走到货车跟前,依次围着每辆货车转了一圈,便立即放行。
青霞悬着的心,这才复然,她在高贵的尊严之下,用点头微笑向守城门的士兵表示感谢之后,这才在秋红地搀扶之下,重新坐上那辆标有硕大“刘”字的豪华马车,踏着傍晚地昏暗,急速的扬尘而去。跟在后边的几辆装有枪支弹药的大货车,一穿过城门,便像虎口脱险的飞兽,像脱缰的野马,尽管是满载沉重,却撒轮狂奔,瞬间便超越了青霞乘坐地马车,消失在车少人稀的大街上。
站在远处地张钟端、刘积学、李锦公和秦川他们,早已看到了对于他们来说是很惊险的这一幕,当五辆装有枪支弹药地马车,全部驶进城之后,他们悬的心,才猛然沉落到胸腔里,安安然然地平静下来了。
暮色之中,装有枪支弹药的刘家货车和青霞乘坐的豪华马车,绕到大河书社后面的暗巷,缓缓驶进书社的后院。
十几名革命党装扮的押货人和十几名真正的刘家押货人,立即将货物卸下来,并迫不及待地忙碌起来:他们将一捆捆一匹匹的丝稠,重新倒卷在另一个细小的柱管上,立时,裹在最里面的粗柱管便如沙流石露一般,一丝不挂地躺在那里。再剥开裸的粗住管,让周围人惊喜的枪支弹药,便从粗管柱里脱颖而出。
“呀”刘醒吾拨过众人,一下子扑上去,惊讶地抚摸着那些枪支弹药,激动的喃喃自语:“呵天哪什么叫真枪实弹,这就叫真枪实弹,我今天可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这些宝贝呀”
刘醒吾说着,拿起一杆铮亮的长枪,高高举起,瞄准昏暗的天空,做打的动作。随着刘醒吾,众人也争先恐后地躬身上前,像抚摸婴儿一样,爱惜地抚摸那些枪支弹药。
喜悦之中,众人一起下手,将真正的货物装上车,刘家押货人这才押送着真正的货物,驶出书社后院,踏着夜色,回去了。
青霞正要乘车,李锦公因为极度的高兴和狂喜,便想泄一下,可他一时找不到泄的对像,便指着那一堆堆枪支弹药,故意拉下脸,唬着脸问青霞:“刘夫人,你身为皇封的一品夫人,竟敢私运枪支,该当何罪”
青霞冷不防的一怔,众人便大笑。青霞恍然大悟,却仍缜着脸,满面的凝重,用手一指李锦公,用同样威严的神态和语气反驳:“你们这些革命党都太猖狂,我购买押运这些枪支是为了自卫,是为了看家护院,是为了对付你们这些猖狂的革命党”
众人又一阵大笑。在众人的笑声中,青霞的脸色突然缓和下来,也跟着众人微笑。
李锦公在青霞那弄真假难辩的反驳下,在众人的大笑之中,暗暗惊叹青霞。心想:在日本时,听有些人说,刘夫人她言词谨慎,滴水不露,相处这么长时间,也没有感觉出来这一点。今天算是领教了。于是,他便随着众人的笑声中,冲青霞一伸拇指,称赞说:“都说刘夫人很厉害,这么多年来,可我一直感到刘夫人既是大慈大悲的活菩萨,又是比男人还豪侠仗义、比男人还慷慨大方的女豪杰,可从没有领教过刘夫人的言词谨慎,今天我算领教了,真是名不虚传,这以后”李锦公说着,目光急切地搜寻着,当搜寻到了张钟端,立即将如箭的目光射到他脸上,又诡密地冲他一眨眼睛说:“这以后,可有得受了”
三:
夜深了,灰蒙蒙地天幕,低低的垂降着,低的仿佛一伸手便能撕扯到一块似的。上面既没有淡淡的星辰,也看不出来模糊的云层。整个天地间,好像被浓密深厚的障气,给严严实实地扣罩着,既憋闷、僵硬,又阴冷无比。
在省优级师范学校里,张钟端正在召开会议宣布起义的确切日期。
与会有革命老代表,有青霞联系到的秦川,有王庚先联系到的仁义会大领王梦兰、二领催德聚,有沈竹白联络展地政、学界革命党,还有李干公展过来地军、警界的进步志士。
在这些与会之中,该来的革命代表,都准时来到了,可唯独缺少张钟端认为最至关重的柴德贵。尽管柴德贵让张小顺给张钟端捎话说,他柴德贵有要事相缠,一时脱不开身子,让张小顺代表他柴德贵来开会,会议内容可以让张小顺传达给他。可张钟端的心里,仍然感到不安和焦灼。
这种不安和焦灼,并不是因为柴德贵没有躬身到会,并不是因为他没有柴德贵就失去了胜利地把握;而是来自于一种隐隐约约的预感,而是来自于一种说不出来地冥冥昭示,更是一种对即将暴的起义所产生的迫不及待。
因为不安和焦灼,张钟端在会上,失去了往日的谈笑风生,失去了往日的豁然和风趣。而是像迎接巨大而无形的战争
是一脸地凝重和威仪,一脸的庄严和肃穆,一脸地担
在这种不安和焦灼之中,张钟端又复审了一遍作战计划。这份作战计划,他是完全参照着武汉起义的过程所拟定地,再加上刘积学和王庚先等革命代表们的反复商讨和修审,才最终被确定了下来。
当张钟端又复审了一遍作战计划,确定再无有遗忘地漏点之后,才面色沉重而威仪的递给刘积学,声音低低的说:“起义的日期不能再推迟了,按我们商量好的进行吧”
刘积学接过作战计划,站起身,环望了所有的革命代表,开始缓慢、铿锵而压低声音的宣读:“一,我们河南革命军,定于辛年农历十一月初三夜阳历12月22号的凌晨正丑时举事,口号是驱逐鞑虏,恢复中华,举事信号为三声枪鸣;二,巡防营柴统领带兵攻打巡抚院,天亮之前务必占领巡抚院,副司令王庚先带令革命军负责垫后支援;三,起义总指挥部为优级师范学校,天亮之后,起义总指挥部迁到巡抚院便以利用巡抚院的全部通讯设备;四,王梦兰带人攻打城南门,李干公带人从里面接应,进城之后迅速占领藩署库;五,催德聚带人攻打城东门,张小顺带人在里面接应,进城之后迅速到藩署库与王梦兰会合;六,马尚武带人攻打西城门,由张得成带人从里面接应,进城之后,迅速占领城西南角的火药库;七:秦川带人攻打城北门,由徐振泉带人从里面接应,进城之后,迅速到城西南角的火药库与马尚武的部队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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